见再无人提出交换资源,沐羽便选择了一小团“息壤”进行了交换。
拍卖会进行到最后的环节是利用沐羽拿出的那副蝴蝶翅膀,古渊搞了个有奖游戏:让来到现场的化气和炼精修士来接受蝴蝶翅膀的致幻考验,化气能坚持三十息,炼精能坚持十息便算成功,可获得一对同阶薄膜翅膀做为奖励。
虽然来参加拍卖会的大都是炼气修士,但也有一些带后辈子弟来看热闹,增长见识的。炼精和化气百来号人热热闹闹的围到拍卖台前观看蝴蝶翅膀。结果炼精全体沦陷,甚至都无一人能坚持三息。倒是化气修士中有三人坚持到了三十息没被蝴蝶翅膀的致幻能力迷惑。
古渊拉着沐羽上台去发奖,也顺便把沐羽介绍给大家认识。
沐羽正勉为其难的陪古渊应酬着客户,石坚凑了过来,低声对沐、古两人说:“听说了么?太玄宗的孤影死了!死在一个极隐秘的山洞里,像是死于诅咒!”
“又是诅咒!”古渊吃惊不小,“怎么平时见都见不到谁会诅咒,忽然就多起来了?这都造成一死一伤了!”
沐羽也附和道:“是啊!诅咒可不常见的,具体是怎么死的?查出是什么人干的了么?”
石坚说:“前些天孤影失踪,然后太玄宗忽然就来人调查,并找到了孤影死亡的山洞,只对其他几个大宗在回头坊的管事说孤影是被诅咒咒杀的,其他具体的什么都没说!来的两人一个叫景明是太玄宗执法殿的执法,另一个是万法峰的执事申图。这个万法峰可是太玄宗的另类!太玄宗向以玄门正宗为傲!但这万法峰则偏偏收集研究各种旁门功法,其中据传就包括各种诅咒之法!他们还是很有些调查手段的,沐道友,你是外来修士,恐怕会成为被怀疑的重点对象,应对太玄宗的修士时要千万当心!他们对散修可不太讲道理。”
沐羽心里虽然不是很在意,但还是对石坚的关心表示了感谢。
拍卖会结束后,沐羽回到自己的洞府,把遭过雷劫的断角交给雷鹏,把息壤交给图灵。这九曜界的“息壤”不是古代故事里大禹的父亲鲧从天庭偷来治水的那个息壤,而是一种极适合生长灵植的灵土。沐羽曾经在百灵界折过一根破阶果树的树枝回来,后来吃的元灵果的果核也交给图灵种下,迄今都没有生长的意思。所以这次遇到有人拿出一小块息壤,沐羽便交换回来,给图灵用于种植灵果。
沐羽正拿出之前收拾好的兽毛,准备编炼成化神实力捆妖绳,古渊传音过来说太玄宗的修士来调查,请沐羽下去见见。
沐羽就把兽毛放进自动编绳机里编绳,想到太玄宗来调查,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手段能发现诅咒,就把那颗诅咒眼珠摘下来放进竹楼里,换上自己的眼珠,这才飞下山,来到商盟的议事大厅。见除了古渊其他认识的几个大宗门修士战涛、张狂、楚雄、庄严、元成也都在,还有两个陌生修士。经古渊介绍一个炼气后阶接近圆满的叫景明,是太玄宗执法殿的执法;另一个炼气后阶是太玄宗万法峰的执事申图。死了的那个孤影就是出自万法峰的,和申图一样是执事。
互相见过礼后,沐羽就坐下来,看着天花板。
古渊见沐羽不开口,便也闭口不言。
太玄宗的景明只能主动开口问道:“沐道友,我宗孤影之死,想必你也听说了!这诅咒术并非常见,这回头坊以前多年从未出现过诅咒伤人之事。自从道友你来到后接连发生诅咒伤人,时间上的巧合不能不令人生疑。沐道友最好是自证清白。”
“哦?”沐羽一怔,“我还以为叫我来是要给我直接定罪呢!如此兴师动众!那么我需要做什么才能自证清白?”
“很简单,”景明说,“只要你发下天道誓言,说你和我宗孤影之死无关,就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
沐羽听了便摇头说:“不可能!天道誓言岂是可以随便发的?特别是这种没有时间期限的誓言,这就是灵魂枷锁!我不可能为一个几乎都不认识的人搭上我的前途!”
申图在一旁冷冷的说:“不发誓言,你就没有前途了!”
沐羽看了他一眼,摇头说:“发这狠话有什么意义!你又做不到,有实力的人只会直接动手!没实力的人才用语言威胁。”
申图被沐羽噎的说不出话,但他确实不以战斗见长,只能看着景明。
景明却心有顾忌,不愿动手。想了下说:“沐道友,你可能因为来自异界,把天道誓言看的太重了。其实在我们九曜界天道誓言并没有那么严重,本界修士发天道誓言是家常便饭,比心魔誓要经常的多。”
沐羽仍然摇头说:“道之为道,唯心为道,你们认为天道誓言不严重,它对你们就不严重。我认为严重,它对我就严重。这是没办法改变的。再者说,你们本界修士,只受本界天道约束,故向天道发誓也只受本界天道监督。我一路行来走过十来个界域,身上自然就有了统管多界的大天道的监督,天道誓言是绝对不能随意发的!”
申图向景明传音说了几句,景明才又对沐羽说:“沐道友,既然你不肯发天道誓言,那就必须要接受我们的另一项调查,如果你再推三阻四,那就真的有嫌疑了!”
“是什么调查?”沐羽问。
申图接口说道:“你要是还拒绝,那就说明你一定和孤影的死有关!说不定就是你杀的,所以才拒绝调查!”
“我都不能算是认识他,我为什么要杀他?”沐羽反问道,“你先给我个杀他的理由!”
申图却不肯回答,只好去看景明。
景明只得再问沐羽愿不愿意接受这项特殊调查,并具体说明:“是和孤影的魂魄对质!”
“哦!竟然还有魂魄留下来?”沐羽心想,口中却说:“好啊!贵门这位孤影活着时候都没和我说过话,我倒要看看他死后想对我说什么!”
景明被沐羽揶揄的无可奈何,索性不说话,拿出一个破裂的玉牌和一盏灯。
沐羽认出这种玉牌是宗门重要弟子留在宗门中的魂牌,显然是太玄宗发现玉牌破裂,才派人过来调查的。
景明把玉牌放进灯中,灯便亮了起来,一个人影从灯中升起,正是孤影。
景明指着沐羽对孤影说:“孤影师弟,你认识此人么?”
孤影看了沐羽一眼说:“我认识他,他……”
景明打断他的话,接着问道:“你是他杀的么?”
孤影显然对被打断不满,怒道:“你脑子进水了!他是修雷法的,我是被诅咒杀死的!”
景明说:“修雷法的不能兼修诅咒么?”
孤影继续怼景明:“你蠢么?修雷法的谁还会去修诅咒。再说,不怕反噬么!”
看着孤影的身影越来越淡,景明手按在灯上,灯灭,孤影的身影消失。
景明对沐羽并没多少歉意的说:“沐道友,多有打扰了,我宗孤影的残魂已经亲口说了他不是你杀的。我们还要继续去调查,改日在专程谢罪。”
沐羽说:“谢罪这话就重了,你们也是为宗门尽职责么。对了,这残魂能存活多久?这个灯又是个什么名堂?不要怪我好奇,我走过那么多界域,确实第一次遇到,不免好奇。”
景明说:“这个灯其实就是个魂力放大器。孤影的残魂也存在不了太久,我们后面会送他去转世重修。”
“转世重修?是不是把这残魂塞进孕妇腹中的胎儿体内?胎儿要是已经有了魂魄会不会出现一体双魂?或者互相吞噬?胎儿要是还没生出魂魄,那残魂如何如何补全?不补全的话会不会生出来就是缺少魂魄的傻子?”沐羽一口气问了一大堆问题。
景明摇头说:“如何送残魂转世,是我门中其他殿专管,沐道友若是感兴趣,可以来我宗门找他们交流。”
沐羽嘴上说:“好啊,反正我也是经常到处游历,有机会一定到贵宗拜访。”沐羽顺便打听信息,“对了,太玄宗在什么方向?距这里有多远?沿途都有什么要注意的?从地面走好还是从空中飞好?”
景明说:“这要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这儿有一个依附本门的商行出的路途指南,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的看。”说着拿出一块竹简,抛给沐羽。然后起身对古渊说,“今天打扰古道友,等孤影事了,我再做东请古道友吧。”说完就带着申图离开了。
其他人也纷纷告辞,只有庄严留了下来,说是要陪沐羽喝杯酒,压压惊。
古渊就带路去了平时聚餐的户外凉亭,拿出酒来,沐羽拿出一大块卤制多时的古兽肉,切成小块,肉质通红像火腿一样,滋味已经完全渗进了肉里。
庄严笑嘻嘻的拿出几种干果,说:“和你们二位比,我最穷了,只好拿几种干果凑数,蹭你们的酒菜了。”
沐羽摇头,笑道:“你连巨鲲的蛋都敢偷,要说你穷,我是不信的。”
古渊拿出三只玉盏,准备斟酒。庄严说:“换大点的,别舍不得。”沐羽就拿出三个大贝壳,每个都能装十斤,古渊在每个贝壳里倒了三分之二的酒。三人吃喝起来,边吃喝边闲聊。然后,沐羽就问起庄严他们宗门的那只巨鲲平时是怎么生活的,住在哪里,能经常见到么,它除了产的卵,还有没有脱落的鳞片、粪便之类副产物,等等……庄严捡可以说的说了些。
沐羽说:“我因为初获仙缘后,曾在海中修炼,还曾降服一只巨章,所以对于海中的巨兽有一种亲切感,初到九曜界时就曾在海中游历,对了,有个秘密……”说着挥手布下隔音结界,然后说,“庄道友,前戏我唱完了,下面该你了。”
庄严说:“沐道友机敏!我有个秘密要说:那个打劫古道友的罩袍修士可能就是孤影!”
古渊和沐羽都没有表露出吃惊,这令庄严有点失落:“你们不吃惊?”
沐羽说:“吃惊,但外表不能显露出来,现在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在说我的秘密,不是在听你的秘密!”
庄严心情大好:“对呀!还是沐道友想的周到。然而,你们也不怀疑么?”
古渊解释说:“实际上我们早有猜测,那两个修士隐瞒身份,甚至穿着那种隔绝神识的罩袍,太过小心了,反而让我怀疑一定是熟人。”
沐羽也说:“与我交手那人一上来就用驭剑术,不符合法修的通常战斗方式,法修总要先施法斗一斗,然后再释放符箓、法宝,没有一上来就驭剑攻击的,除非是只精于剑的剑修,然后为了掩饰身份,刻意使用驭剑术。”
庄严惊讶的说:“元成这蠢货,他要是知道他为了掩饰身份而使用驭剑术,反而被你看出破绽!不得羞愧死!”
“对啊,我老家凡人有话总结这种愚行,叫‘弄巧成拙’!还有一句叫‘欲盖弥彰’!”
庄严频频点头,说:“总结的好,言简意赅,可惜不能当面告诉他!嗯……也许可以侧面提一提。”
沐羽说:“你可以把这话当做和我交流的临敌经验,不经意间说出来,让他对于有没有暴露,自己疑神疑鬼去。然后,如果事后有人问起你,我布下隔音结界后说的秘密是什么,你就说我告诉你,我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经常捕猎海产品,特意在海外挖了个海底洞府。”
“真的吗?”庄严好奇的问。
“真的,你问古道友,我前几次和他喝酒,拿出的都是海产品。”
古渊点头说:“我证明,确实如此。”
庄严说:“沐道友,你不够朋友啊!都没请我吃过海鲜!”
沐羽说:“现在补上。”说着拿出三只脸盆大的藤壶,直接用灵火烤,又撒上蒜蓉,一人一只,又拿出一只大磷虾,一虾四吃,庄严兴奋的食指大动,又让古渊斟满了酒,三人不再说机密,沐羽就挥手撤去了隔音禁制。
就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童声不满的嚷道:“外公!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偷偷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