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听母妃一句劝。我们只管多加小心,防备着点就是了。其他的不要做,好吗?”
纵是刘骁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丽妃说的是对的。
眼下,一动不如一静。
若是被人揪住错处,会把他往死里摁。
刘骁颔首,“好,我答应您。”
丽妃松了口气,“你不是要跟那个什么榜首比试吗?要不要我跟你父皇聊聊此事?”
“也好。”刘骁轻蔑的撇撇嘴,“朱明自视甚高。且父皇对其颇为赞赏。您在父皇面前也要流露出对他的欣赏,话里话外多多吹捧。”
丽妃立刻明白刘骁用意,“捧的越高摔的越狠。”
刘骁露出一抹坏笑,“这次就叫他摔进万丈深渊!”
……
原本下午还有一堂骑射课。因为雨一直下,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汪夫子想问一问山长,是否可以提前让学生们回家。
雨这么大,路不好走。低洼处积水太多更是危险。趁着这会儿天色大亮,放学算了。
到在百泉轩,黄山长一双眼直勾勾望向雨帘,眼中隐约有泪光闪动。
怎么了这是?
汪夫子轻声唤道:“山长,山长?”
黄山长赶忙低下头在袖子上印印眼角,清清喉咙,沉声反问,“何事?”鼻子囔囔的,好像哭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
山长这是遇到愁事了?
汪夫子向来不问闲事,“山长,是不是让学生们早早回去?骑射课上不了了。我给他们布置好功课,回家做也是一样的。”
“行啊。”黄山长想了想,又道:“家里没车的学生,书院出银子雇车送他们回去。下这么大的雨,可别在半路上出了意外。”
不是!黄山长被夺舍了吗?
他近来抠抠搜搜,想尽办法捞银子,怎么今天这么大方?竟然心疼没车的学生了?
汪夫子认真端量黄山长,暗暗摇头。不像夺舍。低头瞅瞅黄山长身后,确定有影子。又暗暗摇头,不是鬼怪。
没事,没事。
山长还是山长。他这是良心发现了,真心关心学生安危?
黄山长发现汪夫子在偷偷打量他,不由得竖起眉眼,“看我干嘛?”
汪夫子赶紧扯谎,“那什么,您好像哭过。我看看您是不是摔着了。要是您真的受伤,得赶紧请大夫。”
黄山长心里一暖。小汪还挺会疼人的。
“没摔着,就是……家里出了点事。”黄山长目光放空,悠悠长叹。
裴氏,到底是死了。
来报信的下人说她死于一块嫩豆腐之手。
栖霞寺的和尚便是罪魁祸首。
卫尉司和京兆府联手彻查元凶。
会不会查到他头上?黄山长微微皱眉,长叹一声。
……
提前放学,明珠很是高兴。走到书院门口,一眼瞅见自家马车停在那儿,更是开心。
莫管事就是有能耐把所有事打点的妥妥当当。
明珠乐乐呵呵上了车,不等坐定便催促道:“去西宁侯府。难得今天放学早,我瞧瞧裴晏去。”
莫管事没有搭话,待马车前行,方才说道:“姑娘,出事了。”
笑容僵在明珠脸上。莫管事鲜少露出现在这副谨慎小心的模样。
出事,出大事了?
“何事?”明珠从从容容望着莫管事,“你慢慢说。”
莫管事只挑紧要的说:“黄二太太吃了栖霞寺的豆腐,死了。可巧邓大太太在他们家做客。当即命人拿着邓先的名刺和黄家的名刺去卫尉司报官。卫尉司去了几个小番子,将黄二太太的尸身抬走了。
栖霞寺暂时无虞。但此事可大可小。您也知道,栖霞寺有些人是见不得光的。倘若官府深究,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明珠垂眸思量片刻,“不怕,去卫尉司找我姚叔儿。”
“不妥,不妥!”莫管事连连摆手,“您去卫尉司太过显眼了。”
也是。
刚出了人命官司,且死的是裴玄子的姐姐。虽然只是个记在嫡母名下的庶女,但谁让她嫁的好呢。
而且,邓侍郎府也牵扯在内。
卫尉司那么多小番子,也不能全是姚广诚的心腹。谁知道哪个是人,哪个是鬼。
“去栖霞寺!”明珠对莫管事道:“我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还是不妥。”莫管事略作思量,犹豫着说道,“要是天儿好倒也罢了。下这么大的雨,您去栖霞寺逛游,终归不够稳妥。更何况互嫩豆腐吃死了人,寻常人家唯恐避之不及。您非但不避,还贴上去,说不通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明珠缓缓倚在大引枕上,“去西宁侯府。我亲自问一问裴世叔。究竟黄二太太是怎么死的。要真是吃嫩豆腐吃死的,那就不用查了,必定是小高老高动的手脚。他俩憋着坏,想要剑走偏锋,搞垮栖霞寺!”
这俩坏货,还是揍的轻了。
莫管事错着后槽牙,闷声哼了哼,撩起车帘告诉车夫去西宁侯府。
此时的西宁侯府,气氛十分怪异。
黄辛夷肩膀颤抖,哭哭啼啼。裴玄子轻声安慰之余,一个劲儿给长公主使眼色。
长公主沉声对黄辛夷道:“你的意思,本宫听明白了。你想让本宫向卫尉司施压,查封栖霞寺,实属痴心妄想。”
话音落下,黄辛夷抬起脸,难以置信的望向长公主,“殿下,栖霞寺的嫩豆腐害死我娘,卫尉司本该将其查封……”
长公主在心里翻个白眼。
孽障脑子里装的是屎汤子吧?
邓大太太稍微撺掇撺掇,黄辛夷就到她跟前哭哭啼啼,还妄想让她以长公主的身份向卫尉司施压。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你母亲死因尚未查明,就急着去查封栖霞寺。倘若查出与栖霞寺嫩豆腐无关,又当如何?”
黄辛夷一个劲儿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娘就是吃嫩豆腐吃死的!”
裴玄子无语叹息。
是个屁!人家栖霞寺嫩豆腐舍出去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块,怎么别人都没事,就她吃死了?
嫩豆腐长眼睛了?专杀贱人?
长公主不愿再跟黄辛夷多费唇舌,“你母亲尸身还在卫尉司。但是要派人回华亭报丧,你安排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