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千户神色凝重,应道:“末将明白,兄弟们也都深知此次任务的利害,定会谨小慎微。只是若遇到突发状况,不知当以何为先?”
苏景澄略作思忖,沉声道:“若遇紧急情况,首要确保自身安全,不可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迅速将情况回报,我这边自有安排。另外,你们需每日定时向我汇报观察所得,哪怕看似寻常之事,只要稍有异样,都不可遗漏。”
钱千户再次抱拳,郑重其事地说道:“末将谨遵首辅大人教诲!”
……
萧宇澄在处理完神机营与禁军的清查部署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大牢,准备审讯前明成国公朱能、英国公张世泽、恭顺侯吴惟华等人。
踏入阴暗潮湿的大牢,一股腐臭之气扑面而来。朱能等人被关押在最深处的重犯牢房,四周戒备森严,守卫们目光如炬,时刻警惕着。
萧宇澄来到朱能的牢房前,牢门“哐当”一声被打开。朱能蓬头垢面。
“朱能,你已犯下谋逆大罪,如今顽抗到底也无济于事。”萧宇澄冷冷地说道,“我问你,你们这一伙人密谋造反,除了已落网的,还有哪些同谋?”
朱能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萧宇澄,要杀要剐随你便,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做梦!”
“朱能,你一世英名,难道真要为了这毫无胜算的谋反,搭上全族性命?”
萧宇澄看着冥顽不灵的朱能,心中虽怒,但依旧强压着情绪,他缓缓在牢房内踱步,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朱能,你以为你这般硬气,便能护得住你的同党?你错了,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严查,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一个都逃不掉。”
朱能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倔强的模样,冷哼道:“少在这危言耸听,我朱能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便杀。”
萧宇澄见状,突然话锋一转:“你可知,刘振已然被擒,他可什么都交代了,包括你和那些前明旧臣的勾结细节,还有你们妄图颠覆朝廷的全盘计划。”
朱能听闻此言,脸色骤变,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胡说!刘振绝不会背叛我!”
萧宇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信不信由你,他不仅交代了,还供出了几个关键人物,只是我想看看你是否还有所隐瞒。”
朱能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刘振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万一真的扛不住招供了,自己若是还一味顽抗,怕是真的会连累家人。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萧宇澄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趁热打铁:“朱能,你若现在坦白,将所有同谋都交代清楚,我会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至少能保你家人平安。可若是你执迷不悟,等我们一一查出,你不仅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你的家人也会因你遭受牵连,被满门抄斩。”
朱能的内心开始剧烈挣扎,他望着萧宇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萧宇澄见朱能这般模样,知道他内心防线已开始松动,便放缓了语气,和声说道:“朱能,你我虽立场不同,但我也敬佩你曾是条汉子。如今事已至此,你若还想着为那些所谓的同党守口如瓶,实在是不明智之举。他们可未必会像你这般讲义气,说不定此刻正在想方设法撇清与你的关系,保全自己呢。”
朱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他垂下头,沉默不语。
萧宇澄接着说道:“你想想家中的父母,他们含辛茹苦将你养大,难道就想看到你因为这一场失败的谋反,让整个家族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还有你的妻儿,他们又何罪之有?你若能幡然醒悟,如实交代,我定会竭尽全力在皇上面前为你周旋,至少能让你的家人免受牵连,不至于流离失所,遭受牢狱之灾。”
听到家人,朱能的身子猛地一颤,眼中泛起了泪花。他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你真的能保证我家人无事?”
萧宇澄目光坚定地看着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萧宇澄向来说到做到,只要你配合,我定会言而有信。”
朱能深吸一口气,眼中的决绝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悔恨与无奈。他缓缓开口道:“好,我招……”
随后,朱能开始交代一个个同谋的名字,以及他们之间的联络方式和谋反计划中的关键细节。
萧宇澄一边听,一边示意身旁的记录官详细记录,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待朱能将所有知晓的同谋与关键细节交代完毕,萧宇澄微微颔首,示意记录官停下手中的笔。他看向朱能,眼中少了几分审讯时的冷峻,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朱能,你今日的交代,于朝廷而言意义重大。”萧宇澄缓缓开口,声音在这阴暗的牢房内回荡,“我既已答应你,便定会履行承诺。我会即刻进宫,向皇上如实禀明一切,力争保住你的家人。”
朱能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与不安,他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却未发出声音。
萧宇澄接着说道:“我会恳请皇上念在你主动坦白,提供诸多关键线索的份上,法外开恩,保住你家人的性命,让他们免受牢狱之苦。但你要明白,他们或许也会受到一些牵连,只是我会尽力周旋,让他们不至于陷入绝境。”
朱能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他嘴唇颤抖着,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多谢……。”
萧宇澄微微叹气,转身走出牢房,牢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他离开大牢,直奔皇宫而去。
一路上,他将朱能交代的内容在脑海中反复梳理,思考着如何在皇上面前陈奏,为朱能的家人争取一线生机。
很快,萧宇澄来到了皇宫大殿之外。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稳步踏入殿内。林凡宇正在批阅奏折,见萧宇澄前来,神色一凛,问道:“萧爱卿,审讯可有结果?”
萧宇澄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开始详细地向皇上汇报朱能的交代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