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楠冷冷道:“是不是冤枉,等乘警来了再说。刚刚你一直盯着这边,大爷丢粮票的时间,你又刚好在附近。”
周围乘客听闻,纷纷围拢过来指责。年轻人见势不妙,突然挣脱贺逸尘的手,往车厢另一头逃窜。
贺逸尘大喊:“抓住他!他可能是小偷!”
刹那间,几个热心乘客纷纷伸出援手,在狭窄的过道里将年轻人堵截住。
混乱中,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粮票从年轻人的衣袖里滑落。
大爷见状,老泪纵横,赶忙捡起粮票:“可算找到了,这是一家人的命根子啊!”
贺逸尘和沈若楠押着年轻人,找到赶来的乘警。
乘警严肃道:“多亏了你们,这是盗窃团伙的另一名成员。他们分工明确,大婶负责制造混乱,其他人趁机行窃。”
随着火车缓缓进站,案件圆满告破。
沈若楠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一晚上可真是折腾。”
贺逸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了,好在事情过去了。”
他的目光中满是关切,声音轻柔温和,“等到家了,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
坐在对面的沈敬阳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咱们也收拾收拾,准备到站下车。”
他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将脚边的行李袋全部拿出来堆放在一起。
随着绿皮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沉闷的汽笛声在小站上空久久回荡。
站台上弥漫着蒸汽和煤烟的味道,嘈杂的人声、行李箱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沈若楠一家拖着疲惫的身躯,随着拥挤的人群缓缓走出车厢。
沈若楠眯着眼,适应着站台上略显刺眼的光线,一边用手遮挡着,一边张望着四周。
出站口处,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沈父和沈母紧跟在后面,手中紧紧拎着装满家当的行李,眼神中带着初来乍到的谨慎与好奇。
沈敬阳则在一旁,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时刻留意着家人的安全。
好不容易挤出了出站口,众人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不远处,一辆破旧的牛车静静地停在路边,牛儿悠闲地甩着尾巴,时不时低下头啃食着地上的青草。
李二牛站在牛车旁,正翘首以盼,目光急切地在出站的人群中搜寻着。
他身着一身洗得发白且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衣角随意地塞进裤腰里,头上戴着一顶略显破旧的草帽,帽檐下,那张黝黑的脸庞上满是焦急。
看到贺逸尘一行人后,李二牛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憨厚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一边挥舞着粗壮的手臂,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逸尘哥,这儿呢!”
贺逸尘远远瞧见李二牛,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挥了挥手,带着沈若楠一家快步走了过去。
“二牛,让你久等了。”贺逸尘走上前,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说道。
李二牛好不容易挤到跟前,黝黑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伸手接过贺逸尘另一边的行李。
李二牛一只手连忙摆手,嘿嘿一笑:“嗨,不久不久,我也才到一会儿。一路上还顺利吧?”
沈若楠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主动打招呼:“二牛哥,麻烦你特意来接我们啦。”
李二牛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草帽下露出一抹红晕,憨笑着说:
“不麻烦,不麻烦,沈知青客气啥。以后都是一家人,可千万别见外。”
看向沈若楠的家人,挠了挠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叔叔,婶子,你们好啊!我是二牛,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沈若楠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轻声说道:“你好,二牛兄弟,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沈父沈母也走上前,连声道谢。沈父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小伙子,这次可多亏了你啊。大老远跑来接我们,”
“叔叔,您这说的是哪里话!”
李二牛脸涨得通红,慌乱地摆着手,磕磕巴巴地说道:
“你们可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逸尘哥和我那可是过命的交情,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着,他便伸手去接沈父手中的行李,沈父推辞不过,只好交给了他。
“来,快把行李都放车上,咱赶紧走,我都怕耽搁久了,让你们累着。”
沈若楠和贺逸尘见状,也急忙弯下腰,各自拎起身边的行李。
大家七手八脚,有的抬、有的扛,不一会儿,就把所有行李都搬到了牛车上。
李二牛仔细地把行李一件件摆放整齐,还特意用绳子将它们牢牢绑紧,防止行车途中掉落。
“都弄好了,大家快上车吧!”李二牛拍了拍手,招呼着众人。
沈父先扶着沈母,帮她稳稳地爬上牛车,随后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沈若楠在贺逸尘的搀扶下,轻盈地踏上牛车,坐在了沈母身旁。
沈敬阳也跟着爬上了车,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
李二牛见大家都已坐稳,便爬上牛车前端,双手熟练地握住缰绳,微微扬起鞭子,然后扯着嗓子,响亮地吆喝了一声:
“驾!”
老黄牛似乎听懂了指令,甩了甩尾巴,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向前走去。
车轮缓缓转动,“嘎吱嘎吱”地碾过乡间的土路,牛车缓缓朝着和平大队的方向驶去,
李二牛坐在车辕,时不时挥动一下鞭子,并不时回头跟车上的沈家人唠着嗑。
“叔、婶,前面不远就到啦。”
李二牛直接把沈若楠他们送到沈若楠家。
这是一座简陋的土坯房,周围用篱笆围了个小院。
李二牛把牛车停稳,跳下车来,热情地招呼着:“叔婶,逸尘哥,若楠妹子,到地方啦!”
众人陆续从牛车上下来,沈父沈母抬眸望向眼前这座土坯房。
房子虽朴实简陋,泥坯墙面在岁月的摩挲下略显斑驳,可门窗擦拭得干干净净,周围一圈篱笆扎得整整齐齐,透着别样的质朴与温馨。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贺母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屋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