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率的说,吴楚之小看了萧家的实力和底蕴。
这样的豪门家族,吴楚之前世虽有所接触,但认识的并不深刻。
毕竟很多事情和各种力量,随着那位赵子龙家乡曾经的父母官登顶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时的萧家,也因为燕大系的覆灭而损失惨重。
但2001年的萧家,吴楚之小觑了。
萧家人脉的助力实在是太强了,自己人才上的短板,萧亚军一只穿云箭便解决了大半。
完了,这个糟老头子还焉儿坏的问自己,“够不够?不够就说话,老师别的没有,学生多得是!”
这让吴楚之压力山大,根本不敢继续开口!
一直诗书传家的家族,在人力资源上面的优势着实太大了。。
这还仅仅只是人脉而已。
要说起资源……
算了,不提了,一个燕大系,六家上市公司,哪家都不是自己现在惹得起的存在。
吴楚之叹了一口气,必须得加强莞莞的力量了,否则会失衡的。
也幸亏萧家只是豪门,子嗣的艰难让这一家还没完全向世家过渡,更遑论门阀的存在。
地方豪门、名门世家、门阀士族,这三者之间既有一定的联系,又有着很大的不同。
确切地说,应该是所有家族的晋升之路都从地方豪门开始。
然后进步到名门世家,接着就是门阀士族。
也就是说, 这其实就是一个权力的成长史。
经过时间的发酵, 逐渐走到了权力中心,开始在朝堂上占据一定的地位, 随后甚至可以左右朝政,制约最高权力。
但是萧家的发展天生存在缺陷,这也是独生子女国策所带来的意外的好处。
子嗣的艰难,使得在新华国, 从根子上就断掉了门阀出现的可能。
实际上, 要想维持世家都是十分艰难的。
没有两位数以上的优秀子弟,谈得上什么世家?
而豪门的力量看似庞大,实际上并不牢固。
其助力多是锦上添花型的,危难之时的雪中送炭那就别指望了, 没落井下石都算好。
同理, 当萧家处于顺境时,它能一呼百应,但一旦到了逆境,没有优秀的子弟出现, 便会一蹶不振。
萧家前世便是如此, 虽然衣食无忧,但也彻底远离了权力。
要真是世家了,吴楚之可就不敢打什么秦莞与萧玥珈共存的主意了。
那时对待萧玥珈,要么, 敬而远之根本不招惹, 要么,只能让莞莞委屈。
当前形势下, 吴楚之还是得借助萧家这一派系, 来补全自己的短时间的人力短板。
不过,必须得防止萧家的力量向果核的核心内部渗透。
还好,自己还年轻, 有得是时间来调整平衡。
吴楚之打算将萧家人牢牢的固定在他们最擅长的金融方面。
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是不可动摇的基本原则。
……
悄悄推门进来的刘蒙蒙望着窗边那道摆弄船舵的身影, 嘴角撇了撇。
哟!
正发神呢!
臭弟弟!
‘大海航行靠舵手’是吧?
就是爱显摆!
忽地想到了什么, 她嘴角泛起一道弧线,偷偷的走向前去。
看样子他现在挺飘的啊?
不是说让我在他飘了的时候打醒他吗?
好吧, 本师姐就成全你吧!
刘蒙蒙在心里嘿嘿直笑着,缓缓地向吴楚之身后挪动着, 准备狠狠的给他一下。
她知道, 反正这个臭弟弟皮糙肉厚的, 除了那坏东西外,其他地方随便打。
刘蒙蒙屏住呼吸,悄悄的靠近着,生怕惊扰了此刻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吴楚之。
通过夜间落地窗的反光,刘蒙蒙可以清晰的看见吴楚之的脸。
此刻的他双手掌握着船舵,闭着双眼,仿佛开着船, 正一脸陶醉的样子。
刘蒙蒙见状,无声的笑了笑, 脚下稍微加快了点步伐。
近了,更近了。
她的心脏快速的跳动着,呼吸也有点急促起来, 这感觉有点小刺激。
于是她愈加的小心起来,脚步放的更加轻柔。
是踢屁股,还是一巴掌拍背上?
要不干脆来个千年杀?
站在吴楚之身后的刘蒙蒙有些踟躇。
她想了想, 还是决定改为掐脖子算了。
毕竟是在办公室,千年杀到时候吴楚之惨叫起来,别人听见,那就不好了。
刘蒙蒙嘴角挂着坏笑,十根葱葱玉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下,便向吴楚之的脖颈处袭了过去。
随着手指越来越近,刘蒙蒙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盛。
卡脖子是一个好招数,让他受惊吓的同时,还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引起办公室外面人的注意。
刘蒙蒙算准了距离,双手准备合围的时候,忽然,吴楚之快速的转过了身。
他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双臂使力向内一箍,受惊之下刘蒙蒙的一双小手自然的环住了他的脖颈。
刘蒙蒙目瞪口呆之下,正要惊呼出声,却被吴楚之熟练的噙住了双唇,一声尖叫消失在两人的唇舌之间。
她有些欲哭无泪起来,这大狼狗属实太狗了!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
刚刚她死死的盯着玻璃上的反光,反光里的吴楚之完全没有睁眼的动作。
那么一定是自己一进门的时候就被发现了!
套路太深了……
刘蒙蒙来不及多想,大狼狗的手已经在开始‘初为霓裳后六么’。
被拿捏的她瘫在吴楚之的臂弯里,全身失去了力气,只能紧紧的勾着他的脖颈。
挣扎了一会儿,她便放弃了。
没他力气大。
这怪得了谁?
明知道现在小奶狗已经变成大狼狗了,自己还上赶着送。
只能怪自己一时兴起,想进来聊聊天。
趁着唇分之际,她小手连连拍打着他的胸膛,压低了声音,“外面有人!”
吴楚之坏笑着,又噙住她的耳垂,刘蒙蒙羞恼之下准备一口向他肩膀咬去,却陡然间如遭雷殛。
身体颤抖的她呼吸急促了起来,此刻刘蒙蒙无比的后悔,今天不该穿运动裤的。
这完全是标准的送人头套装啊!
刘蒙蒙急了,办公室的门都没有锁上,只是虚掩着,这要是有人进来了,可怎么办。
她也不敢出声,捂着自己嘴,指着门口示意着。
吴楚之也感受到了别样的刺激,不过真要是有人闯进来,他还好说,大师姐就可以不活了。
万一闯进来的还是萧玥珈,这妮子是敢掀桌子的。
不过这么难得的机会,好不容易大师姐才撞到枪口上被这样拿捏住,他可不想错失良机。
吴楚之眼睛一转,抱着刘蒙蒙来到门边,躲在门后。
走廊传来的声音清晰可辩,背顶在墙上的刘蒙蒙甚至可以听见隔壁会议室嗡嗡的讨论声。
这样禁忌的感觉让两人都沉迷了进去,贴在角落里忘情的拥吻着。
其实吴楚之和颜义山在本质上是一类人,面临交易大战前那无边无尽的压力,他们都很容易迷失自我,总想折腾一番。
此刻的他有点伸根发芽的冲动了,动作变得粗暴了起来。
刘蒙蒙顿时便慌了,小手使劲捶打着他的胸膛,喘息着压低了声音,“不行!待会儿还有人进来!”
她知道面前这大狼狗,今天情绪着实有点不对劲儿,怕不是狗字都要去掉了。
硬的不行,得来软的。
望着眼睛里满是红丝的吴楚之,刘蒙蒙小手婆娑着他的脸庞,一脸的哀求,
“师姐又不会跑的。等你解决了我们之间的障碍,师姐再给你好不好?”
喘着粗气的吴楚之终于回复了理智,望着两人现在的情况,他眨巴眨巴眼睛,很有些不甘心的把鼻子在她颈肩处拱着。
好悬,差点就这么把师姐给吃了。
幸好!他暗忖着。
幸好!她暗忖着。
轻抚着他的脑袋,刘蒙蒙松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了一劫。
她赶紧摸索着将裤子的系带打了个死结,而后粉拳轻锤了吴楚之一下。
刘蒙蒙咬了咬嘴唇,双臂微缩,发挥出了产业集聚效应,小吴又一次迷了路。
欲哭无泪的她发誓,以后没事坚决不进这间邪恶的办公室了!
良久,面对会议室门口的姜素素,看着捂着嘴的刘蒙蒙慌里慌张的往洗手间方向快步走去,一双小鹿眼眨了眨,心中满是疑惑。
……
吴楚之端起香槟,递给了一边正一脸迷惘的陈星火,“大师兄,你有什么疑惑吗?”
陈星火轻轻晃着手里的香槟杯,沉吟了一阵,在心里组织着语言。
他在想,自己答应老师的请求,加入果核团队,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
显然,面前的这位小师弟正在犯错,而且非常的固执,听不进去劝谏。
之前吴楚之和对面通话的声音,他听的一清二楚。
对面那位中年人说的没错,现在安然公司已经利空出尽了。
自己也是等了大半个钟头,待吴楚之冷静了下来,才进来劝说。
没想到吴楚之还是非常的固执,继续持有空单,坚定的做空。
犹豫再三,陈星火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小师弟,现在信息面,已经不支持安然的股价进一步下跌了。
我们是不是先把资金撤出来,平了空单,再观望观望?”
陈星火的话很是婉转,他知道,像吴楚之这种少年成名的天才,本身其实就是靠着一种坚定的意志在行事。
在很多情况下,这种坚定,是他们成功的力量源泉。
否则光是来自于成年人不断的质疑,都会摧毁掉他们的雄心壮志。
虽然他知道,就算股市的失利,也影响不了吴楚之的实业基本盘。
但是,他还是准备劝说一番,毕竟吴楚之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也是他陈星火加入果核团队的第一战。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只基金是属于他那个小师妹的势力范围。
奎森特基金越强大,萧玥珈在吴楚之整个商业帝国的话语权就会越重,他们这个派系也才会更加的强大。
萧家这条大船,除了缺少出类拔萃的本家子弟外,最缺的便是经济上的实力。
他相信,吴楚之和萧玥珈将来的孩子在老师的调教下,肯定会是优秀的继承人。
而第二个短板,会随着吴楚之的发展得到解决。
自己这些萧家门生的人生发展,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陈星火知道,萧亚军扶持吴楚之的决心有多么坚定。
而且老师无意中透露的信息表明,一向不问世事的萧家老太爷也罕见地出了山,开始为了吴楚之的发展进行着布局。
萧家正在完成自身和燕大系的切割。
但是这种切割,确实有着更深远的意图的。
陈星火看得很明白,燕大系太大了,大到了良莠不分的境地,无效资产实在是太多,拖垮了优质资产的营运。
在这种背景下,吴楚之进去分一杯羹,谋求核心资产确实是最佳的打算。
陈星火有点嫉妒的望着面前的少年,长得帅,确实命好啊。
吴楚之闻言微微一笑,对待陈星火,自然不能像对待颜义山一样的不解释,“大师兄,您们都忽略了一点。
自1998年开始,安然一直在声称,要减少负债总额,但是您看,从1999年到现在,安然的负债总额已经增加了101亿美元,现在已经是183亿美元。
短短两年时间,有息负债规模翻了一翻都不止,您不觉得奇怪吗?”
陈星火皱起了眉头,拿着吴楚之笔记本操作起来,半响开了口,
“可是,这个增加的幅度和营收的增加幅度是匹配的啊,去年安然的营收规模也翻了一翻。”
吴楚之笑着点了点头,从陈星火手里拿过鼠标,点开了今天安然公司公告的修正报表,
“大师兄,您看,安然修正后的营运现金流净流入在1998年为16亿美元,1999年为12亿,而2000年的前九个月仅为1亿美元。
尽管安然的营运现金流在逐步下跌,但它所公告的净利润却在年年上升,这本身就说明,安然的利润不是来自主营业务,而要么来自非经常性收入,要么来自造假。”
陈星火快速的对比着过往报表与今天的报表,而后若有所思,“造假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安达信已经毁了,其他的四大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我明白了,那么利润一定是来自非经常损益!可是他们怎么做到的?”
陈星火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吴楚之发现这个漏洞很是致命,现有的报表确实无法说明利润的来源。
吴楚之摇了摇头,这也不怪陈星火,这不是能力问题。
自己其实也是开着金手指,拿着结果来倒推过程。
安然公司的财技,哪是那么好看出来的?
否则早800年就被戳穿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也就是击鼓传花的游戏玩不下去了,这才暴露了出来。
见陈星火等人都是不解,吴楚之干脆拉着陈星火回到会议室,开始慢慢讲述起来。
站在这个时点,其实谁也没想到,安然公司并没有造假。
披露出来几年加起来几个亿的利润虚增,实际上是只是会计确认时点的问题。
其实问题的本质是在于,安然公司钻了漂亮国通用会计准则(GAAp)的空子。
至少按照现行的会计准则而言,他的报表是合规、公允的,只是抓住了准则的漏洞而已。
否则漂亮国也不会在安然事件后,立刻进行了会计准则的修订,打上了补丁。
钻空子本身没有错,安然的过错在于自己财技玩得太过分了。
和“避税有度”一样,“合理使用会计准则”也是一个度的判断。
从传统能源公司一跃成为高增长、高利润的“新型企业”,安然公司使用了两种方法。
为了扩张企业,需要大量融资,但安然又不想增发股票或直接发行更多负债,以免摊薄股权或降低债信评级。
在许多种可能的选择中,安然选择了一条危险的道路:利用关联企业来隐藏债务。
这是第一个空子,虽然拥有许多子公司50%以上的股份,但通过董事会席位的设置,只占少数席位的安然公司没有名义控制权,仍然无须合并其报表。
所以,虽然在实质上控制了所设立的子公司和投资项目,这些子公司的负债在安然本身的资产负债表中很难反映出来。
而利润则可以视情况体现在安然自身的报表里,盈利则通过分红的形式进入自身报表,亏损则直接不体现。
第二个空子,便是“信托基金”。
整个安然事件里,安然一共有数十个信托基金计划,其中最着名的两个分别称为“马林”(marlin)和“鱼鹰”(whitewing)。
在“马林”信托基金中,安然将自己在腐国和其它地方的水厂资产剥离给基金,让后者以此为抵押发行债券,安然自身做信用增信。
信托基金通过发债融来的资金进入安然公司,安然公司却无须将这些债务计入公司报表内(因为这是用水厂资产“换来的”)。
但是,安然公司承诺在一定期限内用股票或现金赎回“信托基金”。
安然的如意算盘是在“信托”存续期内,尽量使相应的资产增值,在信托赎回时出售该资产来支付债券。
这算盘,看起来很强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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