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笑得直接一头扎进了段虎的怀抱。
可笑着笑着,又突然眼眶一酸,抿着嘴儿停了下来。
段虎蹲得稳稳当当,大掌抬起,不咋温柔地捋她鬓边的发,“你看,老子这一说完就咂摸出问题来了。”
“咱妈确实是没说错,你爷们儿我真是比不上咱爸,就咱爸那狗腿子的劲... ...”
季春花立马扬起脸儿,拧眉瞪他:“你咋能这样说咱爸!”
“爸是稀罕妈才这样哄得呢,我哄你的时候不也跟爸似的...那要按你这么说,我也是狗腿子喽?”
“你要是这样...那,那赶明儿我可不哄你了!”
段虎心咯噔一声,黑黢黢的眼瞪老大,想也不想便蛮横道:“不成!这指定不成!”
季春花忍不住被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再次惹笑,“...为,为啥不成?”
她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
段虎啧一声,顶着微微发热的脖颈俩胳膊勒她腰儿上,俯首顶她脑门儿,
就跟说小秘密一样,用可小可小的声音哑着嗓子哼哼:“那,那我这人不就总好那点面儿么。”
“我...我不就贱得慌嘛我。”
“你得哄老子啊!...你、你得给我个台阶儿下啊,不然老子...老子咋下来么!”
季春花有点忍不住了:“你可以跟咱爸一样呀,你就不会不生气?不好面儿?”
“... ...那,那十个手指头伸出来还都不一样呢,我虽然是他儿子,但也不能啥地方都随他吧!”
段虎脸都快皱成一团,说着说着,好像自己也忍不住郁闷起来。
咬咬后槽牙道:“艹他娘的,老子也是真服了,你说我咋就长成这个德性了呢?”
“谁说不是呢,你说我这点咋就没随上咱爸呢?”
“!”这季春花就不乐意听了。
老认真地反驳:“咋就叫这个德性啦,哪个德性?”
“我们虎子老好了,都、都动不动就给我迷得不行,你再好...的话,我都要受不了了!”
她亲亲他脸,像是全然忘了刚才就她自己个儿提的那话。
拧紧小眉头,重复道:“对!虎子就是虎子,不是咱爸,也不是别的谁。”
“我... ...我就是因为喜欢你这个姓段名虎的人!”
“我艹...”段虎听得脸都烧得慌,忍不住堵她嘴儿,吭哧:“你他娘的别提原先这茬儿了,艹!”
“你想把你爷们儿我臊死啊!”
“花儿呀!”孙巧云推开屋窗户喊:“给妈弄个韭菜鸡蛋粉条儿的呗?”
“你弄那馅儿老好吃嘞,妈想吃。”
季春花心扑通扑通狂跳,下意识地从段虎怀里起身,忙道:“诶...诶!好嘞妈!”
“没问题,我一会儿就给您整。”
“咱,咱中午先捏几个饺子吃!”
“嘿嘿~谢谢我儿媳妇~”
孙巧云笑得跟小娃子一样满足,把窗户关上了。
段虎听得眼窝子发热,又来亲季春花,随之低叹:“真好...媳妇儿,”
“你真好。”
“今年,咱家多了个你,可算是能真真正正、好好儿过个年了。”
“你瞅妈,多高兴,还能有自己个儿想吃的呢。”
“她这真是...打心眼儿里有劲头,有精气神儿了呢。”
……
中午,仨人围在一起嗑瓜子儿,吃饺子。
先煮了一百多个。
段虎一人儿就吃了五十,吃完往榻上一歪,来句:“先好歹垫吧垫吧,等晚上再正经吃吧。”
孙巧云虽然习惯,但就是忍不住埋汰他,哦呦一声:“你可真是好家伙的,大嘴一张五十个饺子全塞进去了,”
“合着才给你塞了个牙缝儿?”
季春花乐着帮忙说话:“咱虎子一会儿可得接着干活呢,”
“他说了,晚上他负责八个菜,我就负责俩菜就成。”
“还有鸡和大鹅啥的也得他整呢...那,那是得多吃点儿,不然没劲干活。”
孙巧云抓一捧瓜子儿叹气:“是是是,对对对。”
“那可不是嘛!”
“家里有个这老能吃的,要是再不干活...那咱家早就得叫他吃穷喽!”
季春花想想道:“妈,一会儿您吃完就歇着去吧,反正离晚上还早呢,我俩慢慢整。”
孙巧云答得也痛快:“嗯呐,妈知道。”
“你俩干活儿指定得捅捅咕咕的,那确实是得慢慢整。”
“... ...诶呀!妈!”季春花听得嘴皮子一哆嗦,瓜子儿都磕不下去了,红着脸儿道:“您,您现在咋也越来越坏嘞!”
“哈哈哈。”孙巧云咔咔嗑瓜子儿,可调皮地挤了挤眼,“妈乐意瞅咱花儿红脸蛋儿,哈哈哈。”
“这大过年的,你看你都穿红毛衣嘞,再配个红脸蛋儿,这多喜庆!”
段虎从榻上坐起来,唇角高高扬起,“得了,您快别逗愣她了。”
“再逗愣晚上就能少做一菜,你家儿媳妇这脸能凑个水煮大虾。”
他睨季春花一眼,伸手抬抬下巴颏:“不嗑把你手里那瓜子儿给我。”
“...哼。”季春花鼓着腮帮子递他,都倒他手心里以后俩小胖手还怄气似的拍打拍打。
“给给给,都给你!”
“诶,叫你走了么?”段虎挑眉,混不吝地道:“手伸这等着。”
“... ...做啥?”季春花听得好奇,眨眨眼儿。
“老子给你变个戏法儿。”段虎贼拽的闷哼一声。
完了单手捧着瓜子儿,另外一只手抄起个瓜子儿,顺缝咔一捏。
“哒—”
一个水灵灵的瓜子仁就这样落回季春花柔软的小手心儿里。
“呀!”季春花双眸惊得水盈盈,“你,你咋这么能耐呐?”
“你就捏,捏一下就能把仁儿整的这老完整呀?”
“你那老大劲,咋没都一块儿捏碎呢?”
段虎胸廓徐徐起伏,蹭蹭鼻子呵呵笑:“这话说的,老子还不能有点巧劲了么?”
“巧...巧劲。”
他说着话的工夫,又是啪啪啪好几下。
季春花瞅着手心里接连不停落下的瓜子仁儿,失神般呢喃:“哦... 你,你这么厉害呐。”
“这,这就叫粗中有细嘛?”
孙巧云搁一边乐得眼泪都出来了,瞅着这俩人就跟大娃逗小娃似的,实在是遭不住了,她赶紧下地蹬鞋道:“诶呦,不成了,真是不成了。”
“妈得回屋眯瞪会儿呢,要不晚上就熬不到十二点嘞。”
“这要搁这再待下去,我还咋睡,我迟早得被你俩逗死。”
“... 好的好的,妈您快去吧。”
季春花还就被段虎这个狗屁的“戏法儿”整得一愣一愣的,这回都没听进去孙巧云笑话他俩。
孙巧云缓缓离去,临关上门前顺着门缝又往里深深瞅了一眼。
最后,才满脸欣慰知足地轻轻阖上。
段虎那脸皮厚的,哪能受半点影响,就跟流水线一样接着给捏瓜子仁儿,捏着捏着,脑瓜里恍然闪出来个啥。
他漆黑瞳仁儿猛地颤动,动作也蓦然停下。
季春花:“诶...?你咋停下啦!”
“你,你再捏几个嘛。”
“我还没瞅够呐。”
“... ...你先吃喽,吃完我再给你整。”段虎眯起眸,嗓子有点哑。
“哦哦...”季春花傻了吧唧地往嘴里送,俩眼儿亮晶晶地瞅他。
“嘿嘿,真香,你真厉害。”
“... ...切,那不必须的么。”段虎舌尖抵抵腮。
顿了片刻后,突兀探身去咬她耳朵,“等你能整了,老子再给你整个更厉害的试试。”
“我刚自己寻思出来的。”
巧劲么,那不光能用在剥瓜子儿上啊。
“?”季春花满脑子都是瓜子仁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段虎用那种粗辣又露骨的眼神直勾地瞅她,甚至还忍不住舔舔嘴皮子—
“!”季春花“腾”地一下涨红起脸,伸手就去打他,气得呼哧呼哧的,“你,你这个...你这个臭流氓!”
“你,你剥个瓜子仁儿都能寻思到炕上去!”
“你...你不要脸!”
“你的脸跟...跟锅底一样,又、又厚又黑你!”
段虎一把攥住她的手,裹进掌心,咧嘴乐:“嗯呢呗,我黑着呢。”
“打小儿就黑。”
“要不说就稀罕你这白的呢,没啥稀罕啥。”
“... ...上来。”他霸道又无耻地笑,把她往榻上拽,“让老子好好稀罕会儿。”
“我咂摸咂摸你这白的皮儿薄不薄。”
“里头是个啥馅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