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芙吃得香喷喷,看着对面细嚼慢咽的姐姐,总觉得自从被赵卫国退婚之后,她姐就变得神神秘秘。
“姐,你真的跟那个姓顾的在处对象啊?”尤芙问道。
尤薇:“他有名字,叫顾砚清,怎么了?”
尤芙皱着小脸:“他脸上有疤呢,你知道吗?”
尤薇点头:“知道啊。”
尤芙:“哦……他对你一点都不热情。”
尤薇喝了一口豆浆:“你是说他不喜欢我吗?”
尤芙怕伤姐姐的自尊心,但见她脸上表情平静,才点了点头:“嗯。”
“没事。”尤薇还是有信心的,“你等着看,姐会让他对我死心塌地。”
尤芙觉得她姐说这话时,脸上似乎在发光,竟莫名地相信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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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街道办的袁书记来到尤家,他后面还跟着一脸讨好的王主任。
袁书记跟尤妈说话好声好气:“同志,实在不好意思,老王因为私人恩怨为难你家姑娘,我已经严肃批评过她,让她写检讨。”
王主任低头哈腰:“是我错了,不应该强制要求尤薇小同志下乡,她这种情况是可以免去下乡的。”
尤家人都对事情的发展有些摸不清头脑。
只是看着原本趾高气扬的王主任如今灰头土脸,实在爽快。
袁书记又再三保证加道歉,才带着王主任离开。
尤薇猜测,是不是顾砚清背地里帮了她?毕竟昨晚他刚好碰见过王主任。
尤妈终于安了心,笑中带泪:“老大,你就安心在家待着,妈再给你找个好对象,什么都不用担心。”
尤芙:“妈,不用了!我姐已经有对象了,还是个当兵的呢。”
尤妈愣住:“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尤薇:“就这两天的事。”
“你又看不见,怎么随随便便就找了对象。”尤妈忧心忡忡,“多大了?家住哪里?人品怎么样?在部队什么官职?”
尤薇突然觉得有点头痛:“妈,菜煮好了吗?你下午不上班了?小芙和小磊还要上学呢。”
“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晚上你给我好好说一下。”尤妈嘀咕一声,这才急急忙忙进了厨房。
到了晚上,弟弟妹妹都睡着了。
尤薇这才跟尤妈简单说了下顾砚清的情况。
当然把自己强制别人处对象这段给省略掉了。
“妈,顾砚清人品不会差,你放心吧,起码不会像那个赵卫国一样忘恩负义。”
尤妈沉思了一下:“那就先处着,不行了咱就换。”
过了几天。
顾向东和陈红霞带着大包小包登门,特地感谢尤薇的救命之恩。
尤妈也知道这两人就是顾砚清的叔叔婶婶,一番相处下来,发现还不错,心里的担心去了一大半。
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陈红霞原本就很感激尤薇,现在她是侄儿的对象,心里也更加喜欢她怜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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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回到部队的顾砚清被领导冯师长被结结实实训了一顿。
冯师长之前特意给顾砚清放长假,除了让他回去把伤治好,就是让他趁着这次休假把个人问题给解决。
“我给你半年假是干什么的?你倒好,一件都没干成还提前回来了。”
顾砚清面无表情地挨着训,脑子里不期然地浮现那张小脸。
他张口道:“我有对象了。”
“有对象了?”冯师长将信将疑,然后就更加生气了,“有对象你还提前回来?不用多陪陪对象?领证了吗?就你这样早晚把人作没了。”
顾砚清这回真没话说了,只能沉默听着。
从师长办公室回到宿舍,他平躺在床上,下意识地就从衣兜里掏出了两样东西。
一张留有地址的纸张,一个小巧的玉瓶。
他摩挲着手里的瓶子,想起她说想摸自己脸时期待的表情。
然后,拧开了瓶盖,用指尖挖出一坨药膏往脸上的伤疤抹去。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时,顾砚清黑眸中闪过一丝困惑。
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受控制,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生改变。
而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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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个月,尤薇每天按时服用系统给的药,等着眼睛慢慢恢复,顺便盼着顾砚清给她写信。
这天,尤芙和尤磊放学,开开心心地冲回家里。
“姐,来信了,来信了。”尤芙手里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是你对象寄来的。”
尤薇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
尤芙:“信封上写了,是xx军区。”
尤薇突然有些期待:“你拆开,念给我听听。”
尤薇的眼睛其实已经开始好转了,眼前不再黑乎乎一片,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但是要看文字还是不行。
“好嘞!”尤芙麻利地撕开信封,拿出信纸,摊开了低头看去。
尤磊把脑袋凑了过来,磕磕巴巴念出声:“尤薇……同志,请……真重……我们的关系。”
“哎呀!你乱念什么呢?”尤芙一把将尤磊脑袋推开,“字都认不全。”
尤薇听到“珍重”两个字,心情还不错,然而听到尤芙这么一说,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尤芙看了眼尤薇,犹豫道:“姐,我觉得这话不对劲呢。”
尤薇:“念!”
“那我念了啊。”尤芙清了清嗓子,“尤薇同志,请慎重考虑我们的关系。”
尤薇:!!!
什么情况?
他这是要反悔吗?
当时怎么不立即否定,过了一个月又说这种话?
尤薇有些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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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南方的某军区。
下午的训练结束,到了吃饭时间,但有一大堆人都挤在在营房门口,等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没一会儿,“叮铃……叮铃……”一辆自行车停在营房门口。
还没等车上的邮递员下来,战士们已经蜂拥而上。
去食堂吃饭的顾砚清也不由停下脚步,黑眸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期盼,看了过去。
有人已经找到自己的家书,当场就拆开看了起来,有人把信偷偷拿到一边,红着脸慢慢读着,也有人一脸失望地走开。
人群慢慢散去,邮递员的袋子里还剩下几封没人认领的信。
顾砚清走了过去:“有我的吗?”
邮递员自然认识他,忙低头找了找,然后摇头:“没有啊,副团。”
“嗯。”顾砚清淡淡点头,重新往食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