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又是这般献殷勤,夜允川的脸色立即凝注,有些不耐烦的看过来,就像是在警告她,莫非是不久前所承诺的那些都忘了?
“轮不着你来献殷勤。”夜允川一双眼眸半遮不掩,“何时起连我说的话都无人听了,你此番不守规矩,怕不是这毒不想解了?”
而他开口便就扎在了她的伤口上,惹得她脸色一瞬铁青,递出去的手也一刻顿住。
夜允川虽说基于她毒害奕忧怜一事,这段时日里就从未给她过好脸色,但至少还算是相敬如宾,从未有过任何肆意报复的意思。
虽明知方才他的意思无非是威胁她,想要就此逼着她不要再有任何想法,可邵嘉却仍旧想要一试……
她壮破了胆,非要将那手中的醒酒汤递上前,送到嘴边,可夜允川却如她所料一般,并不领情。
这头还一股脑的放上贴,夜允川此刻见她不听劝,便也就没了礼数,挥手便就将那碗醒酒汤给推翻,整整一碗汤水全数推倒在她的身上,他自己倒是一滴不沾。
邵嘉此时诧异抬眸,皱起眉头便就是一股要恼火的样子,只是令夜允川没想到的是,他的那位哥哥是多么的磨人,众所周知,竟驯服不得邵嘉?
眼看着南王千金将要破口而出的质问,却不曾想她先自己降了自己的火气,一阵惊色之后,面上竟染上了苦意。
强行一笑,抬眸,微微泛红的眼角倒是显得她可怜了几分,微微隐忍的声音:“夜允川,分明我才是与你门当户对之人,可为何你一直以来都要对我如此冷淡?我到底欠了你什么?”
她卸去那支撑身子的力气,坐倒在地上,蹙眉瞧着他面上的那一阵落寞之意。
而夜允川却仍旧一副大爷坐姿,很是懒散无趣,面无表情的靠着那儿,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样子。
见他不发话,邵嘉便就更加不解起来:“夜允川!我只不过是关心你,见你这般难受,我也难受,我只是想要与你好好的子啊同一处屋檐下相处罢了,有这么难吗?”
少主大人却依旧不做理会,只是抽空瞥了她一眼,也仅仅只是毫无感情的一眼。
“若你觉得我还是欠奕忧怜的,那我今日便就以命抵命好了!”
说着,她垂眸,捡起地上那方才掉落在地上碎开的瓷碗碎片,迅速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正闭上眼眸,真的准备下手之际。
夜允川手中捏住一粒花生,利用巧劲一瞬弹飞出去,击在了她的手指上,刺痛感一瞬使得她下意识松开了手,吃痛,瓷片落地,再一次碎开。
“死?”夜允川微眯眼眸,并不打算碰她,只是转头瞧她,“死可是这世上最简单之事,既然欠了人家的,你便就该分毫不差的还回去,一死了之可便宜不得你。”
说罢,只见他颇为挑衅得挑眉,而这边得动静也一瞬惊动了门口的婢女,红儿一瞬冲进来,见此状况便就急急忙忙的跪到在地,查看千金颈上的那一点细微的擦伤。
心疼不已,这头正准备与少主叫板,却不曾想古木青也一同跟了进来,便拦在二人面前,准备好了赶人走的姿态。
夜允川眼中的那一份凉薄,以及其中对她的厌倦,邵嘉都看在眼里,既然生死已由不得自己做主,她也不必再自讨没趣。
一时间的想通,便就伸手压在了红儿的手背上,让她闭嘴,也在她的搀扶之下离开了院子。
这头古木青看着二人离开,便就立即鞠躬行礼,请罪于少主。
夜允川本就心烦,虽说这般放人进来,确实是他们二人的失职,可他也清楚邵嘉的难缠,这般也实属不能全部怪在他们的身上。
“派人守住她们的院子,但凡有一点异样,便就破门而入吧。”夜允川倒是一副死了半截的样子,不再有意顾及南王千金的名声,而是在这般情况之下,选择保住她的命。
长夜漫漫,这场棋局终究还未到最后的一步,所有的一切便都不过只是风雨来临前的焦躁。
魑魅谷中更是也有这般苦情人,夜幼宁听说奕忧怜今早又是油盐不进,这头忙完百年就急匆匆的往她那屋赶去了。
屋中,前些时日拿药百年就回来的姜玄正在替她瞧着,夜幼宁倒也还算是有些礼数的在屏风之后等待,只是不到一会儿,姜玄还未出来,他却只闻奕忧怜的呼唤。
“我在。”应声便就起身往那屏风之后走。
此时,只见姜玄在奕忧怜的眼神示意之下终于说出了实话,眼中尽是无奈之意:“她的身子已是尽数,不说是我师父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只能到这了。”
奕忧怜还很是骄傲的摆出一副‘看我说的吧’的样子,就像是她还很骄傲自己真的对自己的身体有一定的了解。
“绝无可能!这个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事情!”夜幼宁一时间气急败坏,上前去拽着奕忧怜的手臂便就将其硬生生地从床榻上拖拽下来。
她便这般被他用力地往门口拽去,姜玄在后面是拦都拦不住,只听见他还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你和你师父一样,都是庸医,庸医!我要带你走,不管天涯海角,总有医者能解了你这困局!”
“怜丫头!”姜玄在后头追。
这头夜幼宁却已快步上前开了门,门外的子麟随时待命,奕忧怜却伸手扒着门框,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夜幼宁!”
她一激动,这头急火攻心,便就又吐了一口淤血,本就没有东西下肚,此时往外吐的除了血还有什么?
“怜丫头!”姜玄气急败坏,伸手拍打夜幼宁那死死抓着阿怜的手。
“阿怜!”
他也于此时反应过来,很是担忧的将她抱起,又往里就近送到了软榻上,姜玄这头连忙拿出卷带,想要替她施针,却被她一把拦下。
夜幼宁看得真切,也明白姜玄的用意,这头生气怒斥:“奕忧怜,你作甚?不要命了?”
奕忧怜却不急不慢的抬眸,她深知走到今日这一步,就算是死在姜玄的面前,他也已无计可施,遂而姜玄自是不会再自大设法医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