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视而不见
“有用!”夜允川却一时间说出了一番颠倒他认知的话,“邪灵王如今还未恢复当年盛期,回头是岸,你足以挽回这一切。”
有用?真的有用吗……
夜幼宁从小到大向来都是全盘托出,不曾走过回头路,因为他只知道所有的路,一旦回头了,便就是断头崖,所有他为了活着,从未回头。
“你想同我联手对付邪灵王……”夜幼宁看得出他的这位弟弟的想法,很是明显,“到头来,等一切都结束了,你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瑶台,那我呢?就要去做那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吗?”
夜允川虽从未认过他这个哥哥,但却打心底里从未想过要针对他,也没有想过要抢夺他的位置。
此时他才清楚,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悠悠众口。
“我早在你离开瑶台后不久,就怀疑过自己的身世,那时的我没有实权,没有势力,想查什么都是不可能的,直到等我对温迎生出怀疑之时,却发觉从始至终竟都是荒主的手笔……”
夜幼宁从未在此事上追根究底,不正是因为他向来都不敢相信荒主对他的好,只是想要将对夜允川这个亲儿子的思念之情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他从未胆敢走出那一步,从来不愿得知实情。
“若他真的将我视如己出,那当初他又何苦瞒着众人,请古乙将那证人护下?”夜幼宁有些气不过,声音也随之有些大了起来,“请乙统领出手可是大手笔,怪不得这些年来,哪怕是温迎那种老狐狸都未曾找到过那位证人。”
夜允川作为那个被保护的人,他不敢说话,更不敢站在他的角度去评判此事。
“可邪灵王一旦入了黄沙城,一切可就绝无回头之路了。”夜允川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你又何苦害得整座城为了你的选择而丧命?”
“我就是要他们死!”夜幼宁放下手中的碗筷,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当年可是你父王亲自赐死了我的母妃,瑶台众人,乃至整个天下都视而不见,我母妃又可曾做错过什么?即便我从小在瑶台之上不愁吃穿又如何?难道我就不痛苦吗?”
他将当年的错,平等的分给了每一个人。
“你既然今日问了,我便就告诉你。”他终于又冷静下来了,“所有的一切我都只是为了助邪灵王出狱。”
夜允川也拿起酒壶替自己倒了一杯,轻抿一口,他也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说了。
“只为助他出狱……”他只觉得这个理由太过荒谬了,“你可知邪灵一族当年可是费尽了多少人命才得以将其制住,你如今却要故意将其放出?”
他没有气势汹汹的质问,只是对他的做法不理解,所以想要问个清楚。
“从一开始阻拦我回到西荒,逼得暗蛊卫无路可走,到最后挑起云紫沐与鹊山对战,最后还放任双刺使血洗鹊山,一切的一切,你都只是在做局,而目的却只是为了助邪灵王出狱?”
从头至尾,当初没看清的一切,如今可都被解释了个清楚,夜允川当初倒是小瞧了他。
“是,我是在做局!”夜幼宁立即承认了自己的作为,“难道你看不真切?想不明白?还是说我杀的人还不够多?”
“夜幼宁!”
“夜允川!我今日就敞开了说明,我助邪灵王出狱,就是为了让整座黄沙城,甚至整个西荒,乃至天下,都要为我母妃陪葬!”
夜允川这一刻只觉得他是疯了,疯得彻底,不可置信地瞧着他,只觉得按他所说,这一切倒不是不可能。
“你若当真如此,那便就是将你的苦痛带给了所有人,天底下更将有无数人成为‘你’,如此苦痛也将伴随着他们的一生。”
他将可能出现的结果掰碎了告诉他,就是想要挽回一点他的同情心,哪怕是只有一点的不忍。
可到头来,他也不过只是瞎忙活一场,夜幼宁根本不在乎除自己外的任何人。
“我说过了,我与地血的交易自他出狱的那一刻起便就早已结束了,此乃我庆功宴,你不用便请离开吧。”夜幼宁竟也恢复了冷静,不再愿意谈下去。
瞧着他挥挥手,拿起碗筷正准备继续用膳,随后子麟从一旁走来,正请夜允川离开。
见他如此油盐不进,夜允川也别无他法,留下去也是白费,他便就只好先行离开。
回到寒梅山庄,他进屋便就见到南王有来访了,紧忙问候:“不知南王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状况?”
南王见他回来,并未询问他去了何处,也只是面露愁意:“邪灵现世,周边村民苦不堪言,紫龙军已不够人手。”
看来今日他是来求助的,可此事也正是夜允川发愁的地方,怕是一时间还未能有解决之法。
“意料之中,只是暂无解法。”他叹息垂头。
风尘仆仆的,古阴羽此时也正端来水盆,供他净手,古木青则重新上茶。
“面对如今乱世,不知你可有想法?”南王已无任何法子,只好来求助于他。
却只见夜允川紧皱眉头,有些沉默,不知该如何开口,虽说从魑魅谷离开之时便就已有了想法,但如今真的见到了南王,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而早已知晓南王前来山庄之时未曾有动作的邵嘉,却在听到夜允川回来之后,竟悄悄前来,正躲在门口等着二人交谈。
遇到古阴羽端着水盆出来,她也只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他莫要多嘴。
“少主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南王不信他没有打算,至今不曾开口,怕是其中多少有些难为情。
夜允川此时也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垂眸抿了一口暖茶,无声的叹息间,屏住呼吸,打算坦白:“我想定下这一份婚书。”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南王被吓得不轻,门外的邵嘉更是吓得浑身一颤。
“少主你……可是认真的?”南王惊愕过后,想要确认他的真心,“这可不是儿戏,为何如此突然?”
他定是知晓夜允川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有自己的打算,绝无可能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一想法,只是这次听起来,确实有些太过荒谬了。
就连守在一旁的古木青也都吓了一跳,他跟随夜允川的时日算是最长的,虽说不知他与阁主相遇在何时,又不知何时产生的情愫,但总之他看得真切,夜允川此人爱奕忧怜爱的真切,甚至是此生非她不娶的程度,今日这般又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