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秦姑娘怎么样了?今日这一番折腾,她受的住吗?”
方晋向笑了笑说:“放心吧,她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秦允禾在床榻上悠悠转醒,虚弱的她只觉喉咙干涩,嘴唇干裂起皮,嘴里下意识地嘟囔着要水喝。
守在一旁早已疲惫不堪的清清,原本正强撑着精神,听到声响,瞬间喜出望外,她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秦允禾的床边,凑近秦允禾轻声问道:“小姐,你说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允禾艰难地撑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眼神迷茫而混沌,费了好大的劲才看清眼前的清清,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清清,给我弄点水喝,好渴……”
清清激动得眼眶泛红,连连点头道:“好,我马上给你弄水喝,小姐你等着。”说完,便急匆匆地转身去倒水。
这时,柳素素恰好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秦允禾正挣扎着要坐起来,她赶忙几步跑到床边,满脸担忧地说:“你这刚刚醒来,身子还虚着,慢慢来,别着急。”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扶住秦允禾的肩膀,帮她靠在床头的软枕上。
秦允禾望着柳素素,眼中瞬间蓄满了热泪,声音颤抖地说:“娘,你没事,太好了。我还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柳素素心疼地将秦允禾搂入怀中,轻声说道:“娘没事,你三哥哥回来得及时,若不是他,娘真的不敢想后果。这次可多亏了他。”
秦允禾从柳素素怀中抬起头,擦了擦柳素素脸上的泪水,疑惑地问:“三哥哥怎么回来了?他不是跟我师傅走了吗?”
秦曦恰好在此时走进房间,听到秦允禾的话,立刻接话道:“什么你师傅,那是他骗你的。”
秦允禾更加疑惑地看着秦曦,追问道:“什么意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曦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解释道:“他是西园的师傅,他和范小雨是好友,范小雨临死之前拜托他给自己找个徒弟,好继承他的衣钵,这不就选中了你。”
秦允禾一脸惊讶,嘴巴微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又问:“那他为什么让你跟他走?”
秦曦无奈地耸耸肩,回道:“他就是个老顽固,觉得我合他的眼缘,就想让我跟他走。我们都被他给骗了。”
西园像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看见秦允禾醒了,笑着说:“不错,以后可要多吃点东西,把身体养得棒棒的。”
秦允禾此刻满心都是疑问,并未搭理西园的话,而是转头继续问秦曦:“我昏迷时,迷迷糊糊听到你说的话,那些都是真的吗?”
柳素素在一旁点了点头,说:“他说的都是真的,你父亲他们现在在离火城。”
秦允禾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忙问道:“那大哥哥他们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素素看着秦允禾,眼中满是担忧与坚定,说道:“你大哥哥下落不明,不过他吉人自有天相,只要没见到他的尸首,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他有事的。”
秦允禾轻轻地点点头,还想继续追问,柳素素却打断她说:“你昏迷好几天了,身子虚得很,我已经吩咐人给你熬点粥,先垫垫肚子。等你好得差不多了,咱们再说其他的事。”
秦允禾乖巧地再次点头,这时,柳素素又开口说道:“你昏迷期间,杨夫人与子裳来过几次,待你好点了,你去看看他们吧。”
秦允禾微微一怔,问道:“娘,你都知道了?”
柳素素温柔地看着她,点了点头说:“都知道了,不管你选择谁,娘都支持你。你只要遵循自己的心意就好。”
秦允禾在床榻上休息好后,其他人都依次走了出去,屋内只留下西园准备为秦允禾号脉查看身体状况。
秦允禾的目光紧紧地锁住西园,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担忧,开口问道:“我大哥哥到底在哪?华明赫走之前虽说不会伤害大哥,可他一心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又怎会轻易放过大哥?”
西园感受到秦允禾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心里有些发慌,支支吾吾地回答:“我不知道,真的。”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也有些闪躲,不敢直视秦允禾的眼睛。
秦允禾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的疑虑更甚,猛地抽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直直地指向西园,寒声说道:“我秦允禾一直真心实意地把你当朋友,你若是知道些什么,最好不要骗我。”
匕首在昏暗的室内闪烁着冷冽的光,映照着秦允禾冷峻的面容。
西园看着那锋利的匕首,心中一阵慌乱,她知道自己夹在中间十分为难。
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伸手将匕首夺了过来,放到一边,看着秦允禾的眼睛,诚恳地说:“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秦允禾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信:“我大哥是不是在华明赫手中?你回答我!”
她的眼神仿佛能洞察西园的内心,让西园愈发心虚。
西园咬了咬嘴唇,再次说道:“我真不知道。”
尽管声音听起来坚定了一些,但眼神中的慌乱还是出卖了她。
秦允禾也明白,即便再继续追问,西园若是铁了心不想说,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于是,她收起了身上的凌厉气势,只是淡淡地说:“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说完,便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看西园。
西园望着秦允禾疲惫的面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想起来京城之前,华明赫特意把她叫到跟前,神色严肃地交代她,一定要嘴巴严实一点,只有这样,才能顺利地将秦允禾接到车师。
在离火城,三方使者正围绕着领土争端激烈地讨论着,气氛剑拔弩张。
华明赫率先开口道:“我们的城池是不会归还给你们的,若想要解决边境之争,那就用和亲来解决,这是目前最为妥善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