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说:“我不知道,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我……”
他说到这里结巴起来,似乎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后面就问不出来什么具体的细节了,出来之后我感觉头有点大,本来以为这是一条非常具体的线索,基本上凶手也能定了,但是谁知道里面竟然还有隐情。
樊队和钟队都在外面,自然也将审讯室里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樊队问我:“何阳,你怎么看?”
我看了看一旁的张子昂,他没有和我在审讯室里,但他应该也看到了里面的场景,我说:“他的说辞和我们现场的勘察不一致,我们在做现场勘察的时候,没有发现打斗痕迹,而且法医在尸检上也没有找到死亡的痕迹,而且他妻子的头还被割下来了……”
樊队问我:“你觉得他在说谎?”
我觉得他说的实情,可是正是因为这样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如果他说的是事情,就说明我们看到的现场是被清理过的,我们找到的线索和痕迹,也是有人故意引导我们去找到的,这个人是谁,是那个男人,可是他为什么要自杀。
我感觉我的脑袋思考不过来了。
这时候钟队开口了,钟队说:“樊队,我有一个提议,现在上面给的压力也很大,我知道你扛了很多,这个案子凶手已经找到了,只需要补充证据链就行了,就先把这个案子结了,也给割头的那个案子争取一点空间。”
樊队听了说:“虽然两个案子好似的确有联系,但目前我们的确找不到具体的联系在哪里,钟队说的对,先把这个案子单独分离出来,至于内里的联系,作为另一个案件的线索保留。”
好像目前也只能这样。
我看了看张子昂,我问樊队:“樊队,当时凶案现场的目击者就是他们的女儿,能不能让张子昂再去问问他们的女儿看看,她能不能提供什么确切的证据或者说辞,按照出租车司机王祥强的说法,他当时杀他的妻子是当着女孩的面做的,之后才带着女孩离开到了村子里。”
外面的人又看向了张子昂,张子昂说:“那我去试试看,看她愿不愿意说。”
樊队说:“何阳,你和他一起去,你在外面不要让女孩看到你。”
我没接话,就跟着张子昂去医院。
在路上的时候张子昂问我:“你好像有别的什么想法,要不要说给我听听?”
我问张子昂:“什么别的想法?”
张子昂说:“我虽然以前不是干这个的,但是多少还是懂一些的,你提议再问问女孩是是什么情况,就说明你不认可王祥强的说辞。”
被张子昂说中了心思,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有继续吭声,但是他却没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而是一定要问明白,他说:“那个女孩好像认识你,或者说应该是见过你。”
我愣了一下,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张子昂说:“因为她和我谈话的时候问我认不认识你。”
我说:“她这样问你很正常,她只是想确定你和我熟不熟吧应该是。”
张子昂却说:“不是,因为她问我以前是不是就认识你。”
张子昂说的很平静,我却震惊地看着他,我问:“她为什么这么问?”
张子昂说:“可能是救她的那个男人和她说的,你没发现,这个女孩好像很信任那个男人,甚至他说的话一句都没有怀疑过。”
张子昂两句话给出来的信息太多了,第一是他在暗示女孩和自杀的男人关系密切,第二是他已经看出来女孩不对劲。
我问张子昂:“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吗?”
张子昂看着我说:“你知道城江福利院吗?”
樊队和我说过张子昂的身世,女孩也和我说过,我要是想要知道什么,就去查城江福利院,所以张子昂这样问我的时候,我说:“听说过,但是不知道在哪里。”
张子昂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而是把问题又带回了之前我们交谈的话题上,他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个自杀的男人好似早就认识了女孩,而且还准确知道了那天晚饭王祥强的妻子会在饭菜里下毒,专门去提醒王祥强。”
这里面的确处处都透着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子昂,因为我的思路也很乱,接着张子昂说:“何阳,你有没有想过一种情况,如果这个自杀的男人和王祥强全家都认识,但是他们三个人却互相不知道,又或者……”
我听张子昂这样说,光是觉得想想这种情况就已经觉得很可怕了。
之后我们就到了医院,再之后张子昂就进到病房里去看女孩,而我则在外面等,又是很长的时间,不过比上次要快一些,等张子昂出来以后,我看他的神色有些严肃,感觉不太顺利的感觉,我问他问出来什么没有,张子昂和我说:“等到了车上再说。”
但是这个时候我却看到女孩忽然从病房里探出头来看着我们,她扶着门框看着我们,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有儿童的纯真,却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
我转头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和我对视了一下女孩就又跑回病房里了,好像是真的害怕看到我一样。
我心里有一种毛毛的感觉,总觉得很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我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