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为何他要跳进大循环中来?”孙利君震撼,但不服,好希望寒铁衣在此,当场跟他辩论怼服他。
“为了我啊!所以他跳了进来。”暮雪心中在说:你们真笨。
暮雪心中又在说:难道为了你们啊?
“那就是说,他也是笨人一个?”孙利君说道。
暮雪哈哈大笑:“对呀!我也觉得他很笨,笨得每次都要我纠正他。”
孙聪琼也哈哈大笑,被这句话诱得哈哈大笑:“暮雪妹妹,你理解错了。君儿妹妹的意思是:铁衣弟弟既然超然物外,为何不在大循环外生活?而要跳进大循环内跟我们这些笨人一块生活?”
暮雪端起蜂蜜水吹了吹,喝了一口后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他太喜欢我了吧?”
孙利君很少大笑,这次却真的大笑,跟着孙聪琼纵情大笑,笑得很舒畅,笑得很灿烂,笑得很放松。
就在三女纵情欢笑,谈些私密悄悄话时,运粮队伍的米农人群中,蹦出百多个青壮汉子,脱掉破垢衣服,露出黑色短打劲装,手拿绳索,或执刀斧,快速朝分发铜钱的三十个船夫奔来……
……
梨窝村,距离中秋节还有十天的梨窝村,从山外来了两个人,五十开外,仪表堂堂,黑须飘飘,炯炯有神的目光,逼射出威慑气息。
这两人,每人带着二十四个仆从,一色开褂襟。瞧外形,非盗非匪,非农非儒,骑着高头大马,趁着夜色,悄悄溜过叶塘县南城门。
城南一过,触目处,尽皆是木头。堆放的木头,东边不见尾,南北不见边,木工匠师们日夜在奋战,打造战车、云梯、弓弩、箭杆……等等维护权力的武器。
这一群人,来到守夜挡道的官兵们面前,掏出腰牌,凛然不可侵犯般一晃,随后畅通无阻进入木工场。
天微亮,这拨人到达梅子树下山脚,见到了插在地上的牌子:梨窝村不欢迎陈家堡人进入……
辰时,上到峰顶,又见一木牌:陈家堡人越过此牌 小心颈椎
众人略做休息,吃了点吃食,继续赶路。
天大亮,从东往西运木材的青壮哥儿们多了起来,来来往往,挤扎在扩展到三丈宽的大道上。
开褂襟服人很文明,走在道路边缘,小心避让运送圆木的牛车骡车……
金岗寨山脚,再次见到一块木牌,字体腥红,写着:陈家堡人闯过此界 切断双腿
木牌旁边,十余个衣衫污垢的粗糙汉子,或瘫躺,或困坐,膝盖以下,已没了下肢,可怜巴巴等待过路的运木兵施舍些残羹。
有腰牌的两个长者,靠前问了些问题,顿饭工夫之后,这群人继续上路。
金岗寨山顶,曹贯和十个万夫长,已经在列队候着。
见到两位长者,一起抱拳躬身高唱:“曹贯……十个万夫长……
见过户部左侍郎孙国昌孙大人,见过礼部左侍郎孙晋鹏孙大人。”
称为孙国昌的人手一摆,直奔主题说道:“曹大将军,治军有方啊!不错不错,回京之后,老夫会在皇上面前提上几句。”
曹贯咧嘴一笑,再次抱了抱拳:“在此先谢过两位大人了,回京之后,本将军也会在皇上面前夸你们几句。”
孙国昌捋须含笑:“好说,好说……”
旁边那个礼部左侍郎孙晋鹏,从开褂人手中接过一个竹筒,揭开前说道:“曹大将军,众位勇士,私情稍后再聊,先接圣旨吧!”
曹贯,十个万夫长,就在黄土山岭上,轰然跪下,雷滚滚唱喏:“臣接旨……”
黄澄澄的圣旨,已在孙晋鹏说话之时被他从竹筒中抽出,也在十一人跪下接旨瞬间,孙晋鹏已展开横在鼻孔前,挡住了满天飞扬的尘土。
尘土过后,孙晋鹏侧脸瞧了瞧满脸尘埃的孙国昌,偷偷笑了笑,然后咳嗽几下,字正腔圆大声喊唱: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朕 寐有一梦 梦中东方有龙 龙在梨窝村往东第九座山谷 天无二日 土无二王 特晋封曹爱卿为屠蛇大将军 旨到即行
钦此
听罢宣旨,曹贯已经震惊得晕厥在地,不省人事。接旨由十个万夫长推出一人接下,然后高唱:谢主隆恩 吾皇万岁 万万岁
接过装有圣旨的竹筒之后,十个万夫长迅速轰然站起,拼命拍打膝盖上的泥尘,然后手忙脚乱抬起曹贯进入中军帐,好一阵忙活:掐人中,扇巴掌,灌黄汤……半个时辰后,曹贯才悠悠醒转。
然这个时候的孙国昌与孙晋鹏,已经下了山岗,到了万年桥。两个左侍郎,站在桥中间,满口官场话,互相拱拳告别,各带二十四个开褂人离去。
孙国昌去了孙锦昌庄园,孙晋鹏去了孙凯鹏庄园。
孙锦昌庄园离万年桥近,墙头上趴着许多小孩,他们在瞧忙忙碌碌运木头的牛车骡车,瞧得津津乐道。
同时刻,小孩们瞧见了二十多匹神骏非凡的膘马,左顾右盼往庄子而来。瞬间就炸开了锅,吵嚷嚷喊:有土匪进庄,有土匪进庄,大家快快进地窖藏身。
乍闻土匪,锦昌庄园内的人大惊失色,一时乱了方寸,惊慌失措,鸡飞狗跳,在庄园内乱跑乱窜。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土匪身上的味道,实在臭,闻怕了。
听得有土匪,老财主孙锦昌脑子转得快:山上山下,村里村外,处处是官兵,咋会有土匪?
就算土匪从天而降,也不敢在官兵们的势力范围内抢劫吧?
详细考虑了一番,孙锦昌颤颤巍巍爬上木梯,探头往墙外瞧去,果是有一大帮人马,走得斯斯文文,走得不紧不慢。似是在观赏割完稻谷的禾茬,又似在欣赏杨柳依依的河堤。
人马越行越近,没有戴老花眼镜的孙锦昌终于瞧清楚了来人。那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的人,不正是自己在京城当官的大哥吗?
黑须黑发,比半白须发的自己还年轻。
但是,这个死贼大哥,自去京城当了大官之后,便没再回过家来。算算时间,怕有三十年了吧?
要不是因珍珠红酒的事情,孙锦昌真的不想捎家书联系他。
问题是:他既要回乡,为何不提前捎信,又为何不事先派人通传,这是为何?
看清来人,孙锦昌倒退着下了木梯,挥手让所有人先进地窖里去。
老话说:小心能使万年船。
这老贼哥,带那么多人回来,为哪般啊?他带回来的汉子,自己一个都打不过,不小心提防你,难道去提防寒铁衣吗?
全家老少,奴仆婢女,家丁壮勇,全部人进入地窖之后,孙锦昌去开了大门,然后走到门口站着。
一路观山望水,慨叹阔别家乡多年的孙国昌,终于到了庄园门口,下了马,还没站稳,候着的孙锦昌便两手相叠,长躬到地,口中唱道:“小弟锦昌拜见大哥国昌,大哥舟车劳顿,旅途疲累,快请屋里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