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嫂嫂来救她,陆宛卿才不要,她的脖子抵着一把刀,她往前冲了一下,大喊着,“嫂嫂你别管我!大不了让他杀了我算了!免得连累你们!”
她再也不想像上回那样只等着别人救她了!
她更不要嫂嫂替她冒险!嫂嫂做的已经够多了!
江誉骂了她一句,“你有病吧?你要是出事国安局那位公子现在能当场跟我们翻脸!”
陆宛卿不明白他说的意思,这跟瑾屿哥有什么关系?
江誉的意思是让她别再激怒李座了,他是亡命徒,被逼急了真有可能什么都干的出来。
元诗婳跪在曼天身边,他浑身是血,肉眼可见的伤痕,他和李座的距离太近,要不是他反应快闪过了子弹,他现在应该额头上有一个窟窿。
曼天喉咙不断冒出热血,面色发白,元诗婳只能颤抖着手替他捂着胸口, 她的泪水不断地流出来,“曼天哥你别睡,别睡好不好,你不能睡!!!”
曼天的眼皮快要睁不动,他一张口就有鲜血冒出来,指了胸前一个位置,声音很抖很虚,“这里.......有,药.......拿出......来。”
元诗婳拼命地点着头,周围的护卫全部都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李座挡在他们前面跟那边对峙。
她的心跳和手都在抖,可是看到曼天猩红的眼睛和染血的脸蛋,她告诉自己。
不能抖。
不能抖。
她要救曼天。
她要救曼天,她一定要救曼天。
她替曼天扒去衣服,掏出药粉倒上去,还时不时得擦大颗大颗的眼泪,摸的脸蛋上都是血。
正在按照他的步骤替他处理伤口,突然,江誉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他飞速朝这边跑过来,“元诗婳!”
没等他说完,旁边正在护卫的人突然枪杀了同组护卫的人,然后迅速弓腰捞起地上的元诗婳,一柄瑞士军刀抵到她脖子前面!
“别动!”
可谁都没有想到,元诗婳全然不顾割入脖子的利刃,宁可挤出血来都要拼命回去,她哭的梨花带雨,“曼天哥!你撑住!你别乱动!别睡着!你——”
“我踏马叫你闭嘴!”男人狠狠抓住元诗婳的头发往后扯,她疼得钻心。
可她满脑子都是曼天还没有处理完伤口,他要是死了怎么办。
她刚才为什么不能动作快一点,如果自己在死之前能够救了他该有多好。
“张水!你他妈再动他一下试试!”
江誉不顾所有人的警告直直冲了过来,眼底冒着愤恨至极的怒火,恨不得现在一枪就毙了他!
张水既然敢叛变,那就是有胆量,跟李座对视一眼,两人齐齐靠在了一起,嘲讽笑着。
“江誉,不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你怎么这么在意?她明明就是个什么都不能干的废物啊?”
元诗婳流着泪,倔强地吹着凉风,头一回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残酷和冷漠,忠诚和叛变可以随时替换。
她咽了咽嗓子,发现喉部生疼,觉得眼皮好累,“江誉,你不用管我,我这种人死了也没事的,你们还是去救更有价值的人吧。”
可她不想哭,那样太懦弱了。
连陆宛卿都能直面死亡,她想她也可以。
江誉攥紧了手指,一脸的不爽,“好好待着,别乱动。”
再乱动脖子都割到大动脉了!
满脸的血和她被养的白嫩嫩的皮肤一点都不配,这一幕血色天鹅的画面更是刺痛了江誉的心脏。
白矜雾跟陆君凌对视一眼,比了个手势,随后继续上前,尝试让自己变得没有攻击性,“李座,张水,来陆家八年了,有什么不满吗?”
为陆家干活的人,吃住不愁,工资高的离谱,在哪里都能住最好的房子,每年节假日发的奖金是普通人几十年的工资。
更不要提陆君凌那些高官会不定期带着出国度假,费用全包。
除此之外,员工家人也是照顾的服服帖帖,别人是做梦都想进陆家。
可这二位呢,疯了吧?
还是脑子瓦特了?
李座哼笑着,死死控着挣扎的陆宛卿,“你懂什么?我想杀就杀了,你管我?”
张水的目标在江誉,江誉脖颈青筋凸起,手里的枪支快被捏碎,但他却意外的冷静,“少废话,提条件。”
他懒得陪他耗。
倒是元诗婳很意外的,没有大喊大叫,大惊失色,即便脖子一直在流着血,她的反应是令人诡异的平静和死水。
但凡跟他说一声她很害怕呢?
可她没说,也没看他,只是瞥着眼看向一旁被同伴拖上担架的曼天,暗自松了口气。
陆君凌看着手表,“你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超过这个时间,我的狙击手会打爆你们的头。”
李座嘲讽的笑着,“你不怕我拿陆宛卿和元诗婳挡枪?”
凭什么陆君凌能一直这么潇洒????
没等他继续说,陆君凌无比淡定的嗓音响起:“我为什么要怕?”
“一个废物妹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天天给我惹麻烦,一年能被绑架八百次,你们带走我也能省点心。”
“一个被江誉养在家里解闷的玩意儿,无父无母的孤儿,随时都可以扔掉,你觉得这两位哪个能值得我牺牲所有兄弟的命去救?”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陆君凌,仿佛听到了无比不可置信的事情。
“你!——!”
“我怎么了?”
陆君凌嗜血的笑着,“跟了我八年了,还不知道我什么德性?你觉得我亲自杀掉的亲人还少吗?缺这二位吗?”
陆宛卿突然就被什么隐秘的,沉痛的,无比悲伤的往事狠狠震痛了........
那是他们整个陆家都不敢轻言的禁忌,一个说出来就会使这个家在瞬间分崩离析的禁忌.......
“你看到了吧,不然我为什么着急寻死?其实我大哥根本就不爱我,也不管我,如果我死了能给他带来利益,他甘之如饴。”
陆宛卿说的煞有其事,流出眼泪来,“你直接杀了我吧,我不想待在这样的家里了。”
元诗婳只是看了眼陆君凌,又看了眼突然冷静的江誉。
他的表现好像是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本来就是个解闷的玩意儿,随时能扔了。
她垂了垂眼眸,没什么表情。
白矜雾拍了拍手,故作戏谑,“二位,不考虑换一个人质吗?我也是女的,什么都不会。而且我觉得我最近挺火的,最近新闻上好像都是我?”
意思是她的赎金会更高。
李座警惕性超强地盯着白矜雾,无情地拆穿了她,气得要死:
“你他妈的少装了!刚才就数你枪法好,一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