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无鳞那血盆大口猛地一张,飞头老祖被“鼓槌”敲下来的满嘴碎牙化作一道道流光,被尽数吸进了它那深不见底的腹中。
子辉催动着巨无鳞,飞速朝着地底深处逃去。
直到子辉跑出了上百丈,飞头老祖才发现了自己那满嘴引以为傲的大白牙,莫名其妙就没了。
“嘎嘎嘎,该死的小虫子,还本老祖的牙来!”飞头老祖发出的凄厉嘶吼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在地底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伴随着他那歇斯底里的吼叫,整个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一时间地动山摇,突然,从他那庞大无边、宛如山岳般的头颅下方,钻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血丝。
那些血丝,每一根都有成年人的胳膊那般粗细,纵横交错,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网,在地底穿梭。
仅仅片刻功夫后,那些血丝竟然在滚滚黑雾中迅速扭曲、翻腾、变化,幻化成了一条条见头不见尾的血蛇。
那些血蛇个个身躯庞大,张着血盆大口,口中獠牙交错,吐着猩红如血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
它们如潮水一般,纷纷扭动着身躯,疯狂地朝着逃走的子辉和巨无鳞扑了过来。
……
此时,子辉眼睁睁地看着远处的龙鲮鲤已经带着涂山豹的无头尸首渐行渐远,而眼前这个不人不鬼、丑陋狰狞的飞头老祖却在此刻横加阻拦。
顿时,他怒火冲天,心中暗想:
你这个狗屁的飞头老祖不过是西山老巫婆弄出来的破烂玩意儿。小爷我只想送涂山豹回涂山府,奈何你们西山府、四兽堂竟然和那红鸳蝇营狗苟,沆瀣一气。
红鸳杀了涂山豹,你们不仅不主持公道,竟然还妄图将这罪名栽赃陷害与小爷我。
既然你们如此咄咄逼人,非要与我为敌,那小爷我奉陪到底便是了!
想到此,子辉停了下来,他咬了咬牙,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愤怒地大声喝道:
“刺盾!”
伴随这声厉喝,他的胸口再次喷出了一团浓重的灰烟。那灰烟瞬间弥漫开来,将他的身躯笼罩其中。
灰烟过后,那些食尸虫和噬魂虫,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在子辉的全身上下汇聚融合,形成了一套刺盾铠甲。
那刺盾铠甲,头部的兜鍪、面甲,应有尽有,身前的裈甲、身后的鹘尾、裙甲、吊腿和拕泥遴一应俱全。
兜鍪精致坚且固,纹路繁杂寒芒露。
面甲无缝怒目燃,顿项如环气势酷。
肩吞威风担千钧,掩膊紧实肌痕楚。
臂鞲灵活臂相融,腹吞严合防线驻。
裈甲鹘尾裙吊腿,细节精致威名着。
整副刺盾铠甲,到处都布满了尖锐锋利的尖刺,那些尖刺寒光闪闪,布满了若有若无的小白点。
此时的子辉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宛如战神降世,令人望而生畏。
“骨剑!”
他又是一声大喝,声音在地底久久回响。只见他的左手凭空多出了一把弯曲的骨剑,那骨剑有七折七弯,剑身蜿蜒曲折,散发出幽幽的寒光。
这把骨剑,看起来比鱼殇的骨剑还要霸道三分,仿佛能斩断一切的邪恶。
“舌索!”
子辉的右手上,突兀地出现了一条数丈长的舌索软鞭。
那软鞭犹如一条灵动的毒蛇,在地底肆意飞舞,鞭身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令人胆战心惊。
食尸虫和噬魂虫突破后,刺盾护臂、骨剑虚影和舌索软鞭比没突破前厉害了何止十倍。
此时的子辉,看起来就像一个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大将军,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气势。
就在此时,他脑海深处的小草军魂猛地一阵悸动,如同战鼓敲响,子辉脱口而出:
“尸壳郎,巨无鳞,可愿随我冲杀一番!”
“尸壳郎,愿随将军冲锋陷阵!”
“巨无鳞,愿随将军冲锋陷阵!”
“七星困阵,起!”
伴随着子辉一声大喝,一团团白色的迷雾瞬间荡漾了开来。
……
说时迟,那时快。
此时,飞头老祖的无数血丝化成的血蛇,已经从地底深处,铺天盖地地缠了上来。
“斩!”
子辉怒目圆睁,手持骨剑奋力一挥,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呼啸而出,第一条冲过来的血蛇一下子就被骨剑斩断头颅,洒下一片血雨,浸湿了周围的土地。
“缠!”
子辉手腕一抖,舌索软鞭如蛟龙出海般一甩,又一条血蛇直接被抽飞了出去。
“斩、斩、斩!”
随着子辉骨剑和舌索软鞭的挥舞,没有一条血蛇能够近身,但凡靠近的,都在瞬间被斩成两段或被抽飞老远。
那些血丝化成的血蛇,一旦被子辉用骨剑斩断,立马就会被巨无鳞一口吞入口中。“咕噜、咕噜”声,不断响起。
一炷香过后,飞头老祖眼见自己的血蛇竟然奈何不得眼前的这个小子,还被那小虫子吃了不少,顿时气得七窍冒烟。
“嘎嘎嘎,小子,这是你找死,不要怪老祖心狠手辣!”
话音刚落,地底深处一股股浓烈如墨的黑烟如喷泉般不停地冒出,那黑烟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黑烟中,那些血蛇竟然再次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变成了一个个令人惊悚的飞头娃娃。
那飞头娃娃,个个长着如婴儿一般娇嫩却又透着诡异的面孔,他们光溜溜的脑袋瓜子在地底泛着奇异的光泽,脖颈处挂着一截血淋淋的肠子,肠子的另一段不知道延伸到了哪里。
那些飞头娃娃,红着眼睛,如一群疯狂的恶鬼,一拥而上,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叫声,冲着子辉和巨无鳞疯狂地扑了过来。
“斩!”
子辉咬牙切齿,再次挥出了骨剑。
“嘭”的一声,伴随着一声凄厉的鬼哭声,那飞头娃娃竟然没被骨剑砍死,只是脸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恐怖伤口。
那伤口中流淌出黑色的血液,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子辉暗道一声:“不好!”
如果一剑不能砍死这些飞头娃娃,一旦被这些飞头娃娃密密麻麻地围住了,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那些飞头娃娃流出的黑血里,分明是“十日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