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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上次的故事来讲。晋军追赶齐顷公,一直追到一个叫袁娄的地方,扎下营寨,准备攻打齐国都城。齐顷公心里特别慌,就把大臣们召集起来,问大家该怎么办。国佐站出来说:“我请求用纪侯的甗和玉磬去贿赂晋国,跟晋国求和。鲁国和卫国的土地,我们也还给他们。”齐顷公说:“要是像你说的这样做,我能做的都做了。如果晋国还不同意,那就只有跟他们打仗了!”

国佐就带着纪甗、玉磬这两样宝贝,直接去了晋军营地。他先见到韩厥,说明了齐顷公的想法。韩厥说:“鲁国和卫国因为齐国总是欺负他们,所以我们国君可怜他们,才来帮忙。我们国君跟齐国又没有什么仇。”国佐回答说:“我回去跟我们国君说,把侵占鲁国和卫国的土地还回去,怎么样?”韩厥说:“有中军主帅在,我不能做主。”然后韩厥带着国佐去见郤克。郤克正生着气呢,很凶地等着国佐。不过国佐说话很有礼貌。郤克说:“你们齐国马上就要灭亡了,还想用花言巧语来拖延时间吗?要是真心求和,得答应我两件事。”国佐问:“请问是哪两件事?”郤克说:“第一,要萧君同叔的女儿到晋国来做人质;第二,必须让齐国境内的田垄都改成东西方向。万一以后齐国违背盟约,我们杀了人质,攻打你们国家,车马从西边到东边,就可以一直走了。”国佐听了很生气,说:“元帅你错了!萧君的女儿不是别人,是我们国君的母亲,就像晋国国君的母亲一样。哪有国君的母亲去别的国家做人质的道理?至于田垄的方向,都是顺着地势来的,如果只因为晋国就改变,这和亡国没什么两样。元帅这样刁难,是不是不想答应议和了?”郤克说:“就算不答应你议和,你能把我怎么样?”国佐说:“元帅不要太欺负齐国了!齐国虽然小,但是也有上千辆战车,大臣们自己的战车也有好几百辆。现在只是打了一次败仗,还没有损失太多。元帅要是一定不答应,那就请让我们收拾剩下的士兵,和元帅在城下决战!一次打不赢,还可以再打;两次不行,还能打第三次。要是三次都输了,整个齐国就都是晋国的了,何必非要人质和田垄改向呢?我走了!”说完,就把甗和磬扔在地上,向郤克行了个礼,很有气势地走出了营地。

季孙行父和孙良夫在营帐后面听到了他们的话,出来对郤克说:“齐国很恨我们,肯定会拼命跟我们打的。打仗没有一直赢的,不如答应他们求和吧。”郤克说:“齐国的使者已经走了,怎么办呢?”行父说:“可以追回来呀。”于是他们就驾着快马,追了十里路,好不容易把国佐拉回来,又带回了晋营。郤克让国佐和季孙行父、孙良夫见面,然后说:“我怕做不好这件事,得罪我们国君,所以不敢轻易答应。现在鲁国和卫国的大夫都一起请求,我不能不听,我答应你们。”国佐说:“元帅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希望能结盟来表示诚信。齐国承认朝拜晋国,并且归还侵占鲁国和卫国的土地。晋国答应退兵,不侵犯齐国。我们各自立下誓书。”郤克让人取来牲血,大家一起歃血结盟,然后就分开了。晋国还把逢丑父放回了齐国。齐顷公让逢丑父做了上卿。晋国、鲁国、卫国、曹国的军队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宋朝的学者评论这个盟约,说郤克仗着胜利就骄傲,提出的要求不恭敬,惹得国佐生气,虽然达成了和解回去了,但根本不能让齐国人真心信服。

晋军回到晋国,献上打败齐国的战利品。晋景公表扬了在鞍地之战中立功的郤克等人,还赏赐给他们更多的土地。晋国又重新组建了新的上、中、下三军:让韩厥做新中军元帅,赵括辅佐他;巩朔做新上军元帅,韩穿辅佐他;荀骓做新下军元帅,赵旃辅佐他。他们的爵位都升为卿。从这以后,晋国就有了六军,又开始兴盛起来,想要重新当诸侯的盟主。司寇屠岸贾看到赵氏家族又强大起来,心里更嫉妒了。他整天找赵氏的毛病,在晋景公面前说坏话。还和栾氏、郤氏两家关系很好,让他们做自己的帮手。这件事先放在一边,以后再说。

齐顷公因为打了败仗觉得很耻辱,就去慰问战死士兵的家属,关心百姓,治理国家,一心想要报仇。晋国的君臣担心齐国来攻打,又会失去盟主的地位,就假装说齐国很恭敬、很听话,让各国把侵占齐国的土地都还回去。可是从这以后,诸侯们觉得晋国不讲信用,慢慢地都不再拥护晋国了。这是后来的事。

再来说说陈国的夏姬。夏姬嫁给连尹襄老后,还不到一年,襄老就去邲地打仗了。夏姬就和襄老的儿子黑要私通。后来襄老战死了,黑要因为贪恋夏姬的美貌,都不去把父亲的尸体找回来,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夏姬觉得很丢脸,就想借着迎回襄老尸体的名义,回到郑国去。申公屈巫偷偷地贿赂夏姬身边的人,让他们告诉夏姬:“申公很爱慕你,如果夫人早上回到郑国,申公晚上就来娶你。”他还派人对郑襄公说:“夏姬想回到自己的国家,你为什么不去接她呢?”郑襄公真的就派人去接夏姬了。楚庄王问大臣们:“郑国人来接夏姬是什么意思呢?”只有屈巫回答说:“夏姬想要安葬襄老的尸体,郑国人愿意帮忙,觉得能做到,所以才让夏姬回去。”庄王说:“尸体在晋国,郑国怎么能得到呢?”屈巫说:“荀罃是荀首的爱子,他被楚国俘虏了,荀首很想念他。现在荀首刚当上中军副帅,他和郑国大夫皇戍关系很好,肯定会让皇戍帮忙,在楚国和晋国之间调解,用王子和襄老的尸体来换回荀罃。郑国因为邲地之战,害怕晋国来讨伐,也会借着这个机会讨好晋国,肯定是这样的。”话还没说完,夏姬就进宫向楚王辞行,哭着说要回郑国的原因:“如果找不到尸体,我发誓不回楚国!”楚庄王很可怜她,就答应了。

夏姬刚走,屈巫就写信给郑襄公,请求娶夏姬做自己的妻子。郑襄公不知道楚庄王和公子婴齐也想娶夏姬,他觉得屈巫在楚国很受重用,想和他结成亲家,就接受了屈巫的聘礼,楚国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屈巫又派人到晋国,告诉荀首,让他用二尸换回荀罃,来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荀首写信给皇戍,让他帮忙说和。楚庄王想把儿子公子谷臣的尸体换回来,就把荀罃放回晋国,晋国也把王子和襄老的尸体给了楚国。楚国人都相信屈巫的话,没有怀疑他有别的想法。后来晋国攻打齐国,齐顷公向楚国求救,正好楚国刚办丧事,没有马上出兵。后来听说齐军大败,国佐已经和晋国结盟了。楚共王说:“齐国跟着晋国,是因为楚国没有去救他们,不是齐国自己愿意的。我应该为齐国去攻打卫国和鲁国,来洗刷鞍地之战的耻辱。谁能帮我把这个意思告诉齐侯呢?”申公屈巫马上说:“我愿意去!”共王说:“你这次去要经过郑国,顺便约郑国的军队,在冬十月十五那天,在卫国境内攻打齐国,把这个时间告诉齐侯就行了。”

屈巫领了命令回家,假装说要去新邑收税,先把家属和财物装了十几辆车,陆续运出城外。自己坐着一辆轻便的马车在后面,飞快地向郑国跑去,去传达楚王出兵的时间。到了郑国后,他就和夏姬在馆舍里成亲了,他们两个可高兴了!有一首诗说:“佳人原是老妖精,到处偷情旧有名。采战一双今作配,这回鏖战定输赢。”

夏姬在枕边问屈巫:“这件事你告诉楚王了吗?”屈巫就把庄王和公子婴齐想娶她的事说了一遍:“我为了夫人,费了好多心思,今天终于能在一起了,我这辈子的心愿也满足了!我不敢回楚国了,明天我们找个别的地方安身,一起过一辈子,不是很好吗?”夏姬说:“原来是这样。你既然不回楚国了,那去齐国的命令怎么办呢?”屈巫说:“我不去齐国了。现在能和楚国抗衡的,只有晋国,我们去晋国吧。”

第二天,屈巫写了一封表章,交给随从,寄给楚王,然后就和夏姬一起逃到晋国去了。晋景公因为晋国被楚国打败了,觉得很耻辱,听说屈巫来了,高兴地说:“这是上天把这个人赐给我啊!”当天就封屈巫做大夫,还赐给他邢地做采邑。屈巫就不再姓屈,改姓巫,名字叫臣,到现在人们还叫他申公巫臣。巫臣就在晋国安心地住下了。

楚共王接到巫臣的表章,打开一看,上面大概写着:“郑国国君把夏姬嫁给我,我没办法拒绝。怕大王怪罪,就暂时住在晋国。出使齐国的事,希望大王另派好人去。死罪!死罪!”共王看了表章,非常生气,把公子婴齐、公子侧叫来,让他们看。公子侧说:“楚国和晋国是世仇,现在巫臣跑到晋国,这是背叛,不能不讨伐。”公子婴齐也说:“黑要和他母亲私通,也是有罪的,应该一起讨伐。”共王听了他们的话,就让公子婴齐带兵去抄没巫臣的家族,让公子侧带兵去抓住黑要杀了。这两家的财产,都被这两个将领分了享用。巫臣听说自己的家族被杀了,就写信给这两个将领,大概说:“你们因为贪婪和谗言侍奉国君,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我一定会让你们在路上疲于奔命,不得好死!”婴齐他们把信藏起来,没有让楚王知道。

巫臣给晋国出主意,让晋国和吴国交好,还把战车作战的方法教给吴国人。他让自己的儿子狐庸留在吴国做行人,负责晋国和吴国之间的通信,使者来来往往不断。从这以后,吴国的势力越来越强,兵力也越来越强大,把楚国东边的属国都抢过来了。寿梦还自己称王了。楚国的边境经常被吴国侵犯,没有安宁的时候。后来巫臣死了,狐庸又恢复了屈姓,就留在吴国做官,吴国让他做相国,把国家政事都交给他管。

冬十月,楚王让公子婴齐做大将,和郑国的军队一起攻打卫国,把卫国的城郊都破坏了。然后又转去攻打鲁国,军队驻扎在杨桥这个地方。仲孙蔑请求贿赂他们。于是鲁国搜罗了国内的能工巧匠和一百个织女、针女,献给楚军,楚军才答应结盟退兵。晋国也派人邀请鲁侯一起攻打郑国,鲁成公又答应了。周定王二十年,郑襄公去世了,他的世子费继位,就是郑悼公。因为和许国争田界,许君向楚国告状,楚共王觉得许君有理,就派人去责备郑悼公。郑悼公很生气,就背叛楚国,投靠晋国了。这一年,郤克因为箭伤没有好好调养,左臂就残疾了,于是他告老退休,不久就去世了。栾书代替他做了中军元帅。第二年,楚公子婴齐带兵攻打郑国,栾书去救郑国。

这个时候,晋景公因为齐国和郑国都服从晋国了,就有点骄傲起来。他很宠信屠岸贾,整天就知道打猎喝酒,又像晋灵公的时候一样了。赵同、赵括和他们的哥哥赵婴齐关系不好,就诬陷赵婴齐淫乱,把他赶出晋国,逃到齐国去了,景公也管不了。这时候,梁山突然无缘无故地崩塌了,把河流都堵住了,三天都不通。景公让太史占卜。屠岸贾贿赂太史,让他说“刑罚不公平”。景公说:“我从来没有乱用刑罚,怎么会不公平呢?”屠岸贾说:“所谓刑罚不公平,就是该判重的判轻了,该判轻的判重了,都是不公平。赵盾在桃园杀了灵公,这都写在史书上了,是不能赦免的罪,成公没有杀他,还让他管理国家政事。一直到现在,逆臣的子孙在朝中到处都是,怎么能惩戒后人呢?而且我听说赵朔、赵原、赵屏等,仗着自己家族人多,想要谋反。楼婴想劝阻,被赶出去逃到国外了。栾氏、郤氏两家,害怕赵氏的势力,不敢说话。梁山崩塌,是上天想让主公为灵公伸冤,惩罚赵氏的罪过。”景公自从邲地之战后,就讨厌赵同、赵括专横,就被屠岸贾的话迷惑了。他问韩厥,韩厥说:“桃园的事,和赵盾有什么关系?何况赵氏从赵成季以来,世世代代对晋国有大功。主公怎么能听小人的话,怀疑功臣的后代呢?”景公心里还是不踏实。又问栾书、郤锜。这两个人之前收了屠岸贾的嘱托,就含糊其辞,不肯为赵氏辩解。景公就相信了屠岸贾的话,觉得是真的。于是把赵盾的罪写在木板上,交给屠岸贾说:“你好好去处理,不要惊动国人!”

韩厥知道屠岸贾的阴谋,晚上就到下宫,告诉赵朔,让他赶紧逃走。赵朔说:“我父亲因为抵抗先君的诛杀,就背上了恶名。现在屠岸贾奉了国君的命令,一定要杀我,我怎么敢逃避呢?但是我的妻子有身孕了,马上就要生了,如果生个女孩就算了,如果有幸生个男孩,还能延续赵氏的香火。

这一点血脉,希望将军一定要想办法保全,我就算死了也像活着一样。”韩厥哭着说:“我受赵宣孟的大恩,才有今天,我们就像父子一样。今天我很惭愧自己力量太小,不能杀了那个坏人!你交代的事,我一定尽力去做。但是坏人蓄谋已久,一旦发动,就会玉石俱焚,我有力量也没地方用。现在还没发动,为什么不把公主偷偷送到公宫,躲开这场大祸呢?以后公子长大了,也许还有报仇的机会。”赵朔说:“多谢将军教导!”两个人流着泪告别了。

赵朔偷偷地和庄姬约定:“如果生个女孩就叫文,如果生个男孩就叫武,女孩没什么用,男孩可以报仇。”他只把这件事告诉了门客程婴。庄姬从后门坐上温车,程婴护送,直接进了王宫,去找她的母亲成夫人了。他们夫妻分别的痛苦,就不用多说了。

等到天亮,屠岸贾亲自带着士兵,包围了下宫。把景公写的罪板,挂在大门上,说:“奉国君的命令来讨伐逆臣。”然后把赵朔、赵同、赵括、赵旃各家的老幼男女,全都杀了。赵旃的儿子赵胜,当时在邯郸,逃过一劫;后来听说家里出事了,就逃到宋国去了。当时杀得尸体到处都是,血流满了院子。

屠岸贾数了数人数,单单没有看到庄姬。他说:“公主不重要,但是听说她怀孕要生孩子了,万一要是生个男孩,留下这个逆种,肯定会后患无穷。”有人报告说:“半夜有一辆温车进了王宫。”屠岸贾说:“肯定是庄姬。”他马上进宫去告诉晋侯,说:“逆臣一家,都已经杀光了,只有公主进了王宫。请主公决定怎么办!”景公说:“我的姑姑是母亲夫人最爱的人,不要追究了。”屠岸贾又说:“公主怀孕要生了,万一生个男孩,留下逆种,等他长大了,肯定会报仇,又会像桃园的事一样,主公不能不考虑啊!”景公说:“要是生个男孩就杀了。”屠岸贾就整天派人去打听庄姬生孩子的消息。

过了几天,庄姬果然生了一个男孩。成夫人吩咐宫里的人,假装说生的是女孩。屠岸贾不相信,想派自己家里的奶妈进宫去查验。庄姬很慌张,和她母亲成夫人商量,就说生的女孩已经死了。这时候,景公整天就想着玩乐,国家大事都交给屠岸贾,随便他怎么做。屠岸贾也怀疑生的不是女孩,而且也没死,就亲自带着女仆,在宫里到处找。庄姬就把孤儿放在裤子里,对着天祈祷说:“上天如果要灭绝赵氏,孩子你就哭;如果赵氏还有一线生机,孩子你就不要出声。”等到女仆拉着庄姬,搜她的房间,什么也没找到,裤子里也没有听到孩子的啼哭声。

屠岸贾虽然当时出宫了,可心里还是很怀疑。有人说:“孤儿可能已经被送出宫门了。”屠岸贾就在宫门口悬赏:“有人能告发孤儿的下落,就赏他千金;知道却不说的,就和窝藏反贼一样,全家都要被斩首。”还吩咐宫门上的人仔细盘查进出的人。

赵盾有两个很忠心的门客,一个是公孙杵臼,一个是程婴。之前听说屠岸贾包围了下宫,公孙杵臼就约程婴一起去赴死。程婴说:“他假借着国君的命令,说是来讨伐逆贼,我们和他们一起死,对赵氏有什么好处呢?”

公孙杵臼说:“我知道没什么用,但主人有难,我不敢逃避死亡。”程婴说:“庄姬有孕,如果是男孩,我和你一起保护他;要是不幸生的是女孩,那时候再死也不晚。”等听到庄姬生的是女孩,公孙杵臼哭着说:“难道上天真的要灭绝赵氏吗?”程婴说:“还不能确定,我去查查看。”于是他送了很多礼物给宫女,让宫女给庄姬送信。庄姬知道程婴很忠义,就偷偷写了个“武”字传出来。程婴看到后,心里暗暗高兴,说:“公主果然生的是男孩!”

屠岸贾在宫里没找到孤儿,程婴就对公孙杵臼说:“赵氏的孤儿在宫里,没被找到,这是上天保佑!但这只能瞒一时。以后要是事情泄露了,屠岸贾肯定还会来搜查。必须想个办法,把孤儿偷偷送出宫,藏到远的地方,才能保证安全。”公孙杵臼想了半天,问程婴:“抚养孤儿长大和为赵氏去死,哪个更难?”程婴说:“死很容易,抚养孤儿长大可就难了。”

公孙杵臼说:“那你去做难的事,我来做容易的,怎么样?”程婴问:“你有什么计划?”公孙杵臼说:“要是能找到别人的婴儿,假装是赵氏孤儿,我抱着他到首阳山中去,你就去告发,说孤儿藏在那里。屠岸贾得到假的孤儿,真的孤儿就能保住了。”程婴说:“婴儿容易找。但必须先把真的孤儿偷偷送出宫,才能保全。”公孙杵臼说:“将领里只有韩厥受赵氏的恩情最深,可以把偷送孤儿的事托付给他。”程婴说:“我刚生了一个儿子,和孤儿出生的时间差不多,可以代替他。但是你因为藏孤的罪,肯定会被杀,你先我而去,我怎么忍心呢?”说着就不停地哭起来。公孙杵臼生气地说:“这是大事,也是好事,哭什么呢?”程婴这才止住眼泪,离开了。半夜的时候,程婴把自己的儿子抱给公孙杵臼。然后就去见韩厥,先把“武”字给韩厥看,然后说了公孙杵臼的计划。韩厥说:“姬氏正在生病,让我找医生。你要是能哄得屠岸贾亲自去首阳山,我自有办法救出孤儿。”

程婴就故意在众人面前说:“屠司寇想要找到赵氏孤儿,为什么在宫里找呢?”屠岸贾的门客听到了,就问他:“你知道赵氏孤儿在哪里吗?”程婴说:“要是给我千金,我就告诉你。”门客就带他去见屠岸贾,屠岸贾问他的姓名。程婴回答说:“我姓程名婴,和公孙杵臼一起侍奉赵氏。公主生下孤儿后,就派人把孤儿抱出宫门,托付给我们两人藏起来。我怕以后事情暴露,有人为了得到千金的赏赐去告发,我就会全家被杀,所以才来告诉你。”屠岸贾问:“孤儿在哪里?”程婴说:“请让左右的人退下,我才敢说。”屠岸贾就让左右的人都退下。程婴说:“在首阳山深处,赶快去还能找到,不然很快就会逃到秦国去了。不过必须大夫您亲自去。其他人大多和赵氏有交情,不能轻易托付。”屠岸贾说:“你跟我一起去,如果是真的就重重赏你,如果是假的你就死定了。”程婴说:“我刚从山里来,肚子很饿,希望能给我点吃的。”屠岸贾就给他酒食。程婴吃完后,又催屠岸贾赶快出发。

屠岸贾带着三千家兵,让程婴在前面带路,直接向首阳山走去。走了好几里路,路很偏僻,看到溪边有几间草房,柴门紧紧关着。程婴指着说:“这就是公孙杵臼和孤儿住的地方。”程婴先敲门,公孙杵臼出来迎接,看到有很多士兵,就装作很慌张要逃跑的样子。程婴大声说:“你别跑,司寇已经知道孤儿在这里了,亲自来拿,快把孤儿交出来!”话还没说完,士兵就把公孙杵臼绑起来去见屠岸贾。屠岸贾问:“孤儿在哪里?”公孙杵臼耍赖说:“没有。”屠岸贾让人搜查他家,看到一个房间锁得很严实。士兵打开锁,走进房间,房间很暗。隐隐约约听到竹床上传来小孩的哭声。把小孩抱出来,穿着漂亮的襁褓,就像富贵人家的孩子。公孙杵臼一看到,就想抢过来,可是被绑着动不了。他就大骂说:“程婴你这个小人!以前下宫之难的时候,我约你一起死,你说:‘公主有孕,如果死了,谁来保护孤儿!’现在公主把孤儿托付给我们两人,藏在这山里,你和我一起商量做事,却又贪图千金的赏赐,偷偷去告发。我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可是怎么报答赵宣孟的大恩呢?”不停地骂程婴是小人。程婴满脸羞愧,对屠岸贾说:“为什么不杀了他?”屠岸贾下令:“把公孙杵臼斩首!”然后自己把孤儿扔在地上,一声啼哭后,孤儿就被摔成了肉饼,真可怜!有个老爷爷写了一首诗:“一线宫中赵氏危,宁将血胤代孤儿;屠奸纵有弥天网,谁料公孙已售欺?”

屠岸贾去首阳山抓孤儿的时候,城里到处都在传这件事,有人为屠家高兴,有人为赵家叹息。宫门口的盘查也放松了。韩厥让自己的心腹门客,假装成民间医生,进宫看病,把程婴传来的“武”字,贴在药囊上。庄姬看到后,就明白了意思。医生看完脉,说了些怀孕生孩子的套话,庄姬看到身边的宫女都是自己人,就把孤儿包起来放在药囊里。孩子哭了起来,庄姬摸着药囊祈祷说:“赵武,赵武!我们一家的大仇,都在你这个小生命身上,出宫的时候,千万不要哭!”刚说完,孤儿的啼哭声就停止了。走出宫门的时候,也没有人盘问。韩厥得到孤儿后,就像得到了宝贝一样,把他藏在很深的房间里,让奶妈喂养,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屠岸贾回到府里,要赏给程婴千金。程婴推辞说不要。屠岸贾说:“你本来就是为了得到赏赐才告发的,为什么又不要了?”程婴说:“我做赵氏的门客很久了,现在杀了孤儿来保全自己,已经很不道义了,怎么还敢要很多钱呢?如果您念我有一点功劳,希望能用这些钱来安葬赵氏一门的尸体,也算是表达我对主人的一点心意。”屠岸贾很高兴地说:“你真是个讲信义的人!赵氏的尸体,你可以随便去收殓安葬。就把这些钱给你做安葬的费用。”程婴就拜谢接受了。他把赵氏各家的骸骨都收起来,用棺材装殓好,分别葬在赵盾的墓旁边。事情做完后,又去感谢屠岸贾。屠岸贾想留他在自己身边做事,程婴流着泪说:“我一时贪生怕死,做了不道义的事,没脸再见到晋国人,我要到远方去生活了。”程婴告别了屠岸贾,去见韩厥。韩厥把奶妈和孤儿交给程婴。程婴把孤儿当成自己的儿子,带着他偷偷躲进盂山藏起来。后来人们就把这座山叫做藏山,就是因为藏了孤儿才得名的。

过了三年,晋景公到新田游玩,看到那里土地肥沃,水源甘甜,就把国都迁到那里,叫做新绛。原来的国都就叫故绛。百官都来朝贺,景公在内宫设宴,招待大臣们。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侍从们正要点蜡烛。忽然刮来一阵怪风,吹进堂里,特别冷,在座的人都吓得发抖。一会儿,风过去了,景公看到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大鬼,身高一丈多,头发拖到地上,从门外走进来,挥舞着手臂大骂说:“上天啊!我的子孙有什么罪,你要杀了他们?我已经向上帝告状了,来取你的命!”说完,拿着铜锤来打景公。景公大叫:“群臣救我!”拔出佩剑想砍那个鬼,不小心砍到了自己的手指,群臣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忙去抢剑。景公口吐鲜血,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你们猜猜景公的命运会如何呢?咱们下次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