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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勘尘路 > 第153章 嫉妒之花(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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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澈叹了口气,“刚刚我说的这家店变化有点大,其实不够准确。”

“春梦轩的背后老板是同安郡王杨景。而他在八年前因为牵扯贪污,占用皇田的事情,被撸了官职,如今空有爵位,所以不少产业都变卖了。”

“同年春梦轩就被转卖给了修职郎刘聪。”陈澈说道:“转卖后的春梦轩改名为云良阁,发卖了不少原来的女妓,所以我才说老人估计不好找。”

李木子笑着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云良阁前年闹出过人命案,我调查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些。”陈澈双手抻了一下,“走吧,先去探探再说。顺便吃个晚饭,不过你不用吃了吧,我看白岭带了两个肉馒头你都吃了。怎么不给道微留一个?”

李木子摸摸肚子,“吃着吃着就停不下来。道微太肥了,给他减减肥,这么胖下去可不行。”

自从和陈澈联合查案了以后,道微整日无所事事,吃了睡睡了吃,完全松懈了下来,李木子心里盘算着给道微也安排些事情来做。

陈澈笑了一声,“那日我娘看他吃了整整一斤的羊肉,又抱他来刑部。一下就把你给查出来了。你是得多注意点儿他了。”

“嗯?你娘查我做什么?”李木子好奇地看向陈澈。

陈澈也不好明说,他娘的意图他太清楚了。可李木子和他不是一路人,挑明白了,怕是两人会有隔阂。

他摸摸鼻子,“听说你是个女道,她好奇。”

“哦。”李木子长长应了一声,心想着陈夫人恨死靖白天师,连带着对道士都没有好感,下次还是得注意些。

云良阁如今的当家妈妈柳银珠听说是陈澈来访,嘀咕道:“这位公子哥儿怎么又来了?”

一旁的彩云给她整理了衣裳,“妈妈似乎不高兴呢?陈大人长得好,脾气也好,上次彩玉的案子还是他破的,我巴不得他多来来呢!”

柳银珠用力戳彩云的脑袋,“小妮子,陈澈可是刑部的侍郎,他来就是查案子,这不影响我们做生意么?上次彩云的案子,要我说,死了就死了,查什么查,他倒好,差点把店里的客人查了个遍。”

“哎,这人我还得罪不起。真是晦气,走,会一会陈大人。”

柳银珠举着团扇听了陈澈询问,眼珠子一转,“什么?陈大人,我没听错吧?您和我打听二十年前的女妓?您是觉得我有七老八十了?”

李木子咳嗽了一声,“柳姑娘这么年轻,怎么会有七老八十。我们大人就是想问问还有没有老人在的,我们打听个事儿。前些日子逮住了个女贼,交代了不少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们这不想把案子做全了么。”

“我们昨日还去了翠红阁呢。我是没想到,她们二十年前女妓都好好养着呢,还给我们写了不少有用的东西。我想你们店比翠红阁大,想必女妓也得过得更舒服些。”

柳银珠一扔团扇,“这位小女官真会说话。你们要打听二十年前的谁呀?我们这店换过东家,不少老人都不在了,这个陈大人应该知道。”

“嗯。我要问的是萧月如。”陈澈道。

“萧月如?”柳银珠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有这个人么?”

彩云轻声道:“我最近在练字,天香苑里洒扫的婆子告诉我,那屋里原来住的就是书绝萧月如。后来我看天香苑里挂着不少字儿,落款就是萧月如。要不我把婆子叫来问问?”

柳银珠一努嘴,“去吧。”

婆子进了屋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李木子柔声道:“张婆是吧?不用紧张,我们就打听个人,萧月如,以前住在天香苑的女妓。她后来去哪里了?”

张婆说话含含糊糊,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来,“她早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张婆浑浊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看向李木子,“元和元年,伺候了客人以后,想不开就上吊了。”

柳银珠唾了一口,“伺候了客人想不开?第一次伺候?还是客人下作?”

“那个书生答应娶她可是反悔了,她想不通就寻死。”张婆抹着泪说着。

李木子意识到张婆的叙述不是用听说,她表述的方式仿佛就是亲眼见证,于是试探道:“你当时就在萧月如身边伺候?”

张婆慌张地摆手,“我就是个做粗话的下人,我什么也不知道。”

彩云轻拍着张婆的后背,“婆婆,你别慌。上次彩玉的案子就是这位大人破的。大人是个好人。”

张婆喃喃道:“彩玉,彩玉死得好惨。”

“要是没有陈大人,谁管我们的命,死了就死了。还好陈大人捉住了凶手,给彩玉偿命了。”

“你想想,这个萧姐姐的事情,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可担心的。”

李木子赞许地看着彩云,陈澈也朝她点了点头。

张婆这才开始边想边回忆,她的记忆有些错乱,说话也是颠三倒四,“萧姑娘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家里出事才做了妓子。”

“她长得好看,字写得好,不少书生点她写字。后来有个她就和一个书生好上了,那书生还答应了将来给她赎身,娶她回去做正头娘子。”

张婆忽然脸孔狰狞起来,“骗子,都是骗子。那个男人后头反悔了,那天夜里听见他说两人情分就此断了,他要娶大户人家的小姐。萧姑娘哭着求他,哪怕做妾也成。”

“第二天一早,我就看见萧姑娘上吊了。”张婆哭着说道:“妓馆里女子不能动心,她就是不懂。”

柳银珠叹了口气,“活着总比死了好,她怎么就想不通呢。天香苑的书法就是她写的?可惜了这好手艺,要是想得开,后面不知道能挣多少银钱呢!”

陈澈和李木子对视了一眼,这个事情不对。

“萧月如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哪家你还记得吗?”

“我不记得了。”

“那个书生呢?姓什么叫什么?”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