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井镇张炮张三林家,是标准的东北农村的房屋建筑形象,茅草铺设抹上黄泥的屋顶,黄土材料夯筑的墙壁,三间头的正房,两间箱房可能只是放一些杂乱物品、粮食、农具等,对面搭有牲口棚子和木质的喂牲口槽,但是没有看到有牲口。
走进正房屋就和客厅一样,八仙桌子高凳子,长躺柜靠墙摆放,隔墙一边就是锅灶、水缸、碗碟、案板等物。
锅灶后背隔墙就是靠着前窗,占小半间房的东北特产大火炕。
炕上放着炕琴,炕琴上放着好几床被子,这些,全部显示这个家庭以前的生活质量,是中等偏上或者即将达到东北较好水平的标准!
东北人来且,看到客人来了,亲近客人的都是直接进里间,直接请坐在火炕上去了,很少见到在客厅坐下说话的,要不就是你比较疏远。
李一帆以前来过,这次手里还提溜着一大块野猪肉,直接就享受到尊贵的客人待遇,被请到里面炕上去坐着。
张炮其实还有些个人物品,比如四个小奶狗,三个居住点的生活用品,但也可能是这些东西都是林场给配备的。
反正现在人都已经没有了,也没有人追究这些小事情!
张炮的老婆也已经五十过几岁的样子,白发两鬓、驼背弯腰,精神萎靡、面色憔悴。
任何家庭的亲人突然去世,家人受到的打击都是难以承受之重!
李一帆:“大娘,我昨天巡山打到一只小野猪,给你们带来一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张炮妻子慌忙着倒水、拿松子、一把山核桃,也是非常亲切和真诚地对待李一帆像自己人一样:“你能来做客就看得起我们了,以后不要再拿东西,你们这些下乡的插队知青也都不容易,远离父母兄弟邻居家庭,远远地来到这里,干的活又是这样的辛苦和危险。”
李一帆:“张大娘,我现在好多了,我已经下乡快四年了,才来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坚持不下来了,可是慢慢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世上只要不怕吃苦,人间万事自然顺心而过!”
张炮妻子:“我听林场里人说,你现在接我家老头的事情做,这活计又辛苦也危险,你干这一段时间了,感觉辛苦吧?”
李一帆:“大娘,没有啥事呀,到林场看山护林,比起原来在靠山屯种地轻松许多了,而且可以比较自由支配时间”
张炮妻子:“你今年多大岁数了?可已经来龙江东北地区插队已经四年了?”
李一帆:“我15岁就随着一大批下乡知识青年一起,响应上级号召,来到这里开始学着种地干农活,为建设社会主义添砖加瓦,建设新农村,今年我已经十九岁了。”
张炮妻子:“嗷,你这么小年轻就来东北种地,一个人能吃饱饭吗?”
李一帆:“大娘,我给你说实话,以前两年多,真个是就没有吃饱过,饿肚子时间长了慢慢跟老乡学习,春天摘一点野菜、夏天捡一点蘑菇、找一点木耳、秋天收集一点松子、榛子、山核桃,现在已经很好了,早就已经吃喝不愁了。”
张炮妻子:“哎呀,看来都是不容易啊,我现在就开始摘菜,中午就在大娘家里吃饭。”
李一帆:“不了,我回去还有事,下次来的时候专门吃大娘做的饭。我这一次来看您是要跟您们说一下,原来张大叔自己的物品都有哪些?说一下我给送回来。还有四只小奶狗,刚一个月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养活,我现在喂养着,咱家要是要的话我也给送回来。”
张炮妻子:“啥都不说了,人都没有了,林场也给了补助,咱家啥东西都不要了。这也是我们答应林场领导的,你放心,不会找您麻烦的。”
这时一个白须白发最少有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出现了,老人一般审视站在火炕前边的李一帆,一般问张炮妻子:“我听邻居山花说你家来贵客了,我闲着无聊,来认认这贵客。小子,你咋称呼呢?”
李一帆赶紧站起来把炕头的位置让出来,并且虚扶一把老大爷,把老人让坐到炕上,给老人倒一杯水放到炕桌这边,把自己的茶杯拿走,才略微弯下一点腰:“回大爷话,我是燕京市柏树胡同的知青,来到这里的下乡青年,插队落户在红旗镇刘家窝棚靠山屯生产队,已经在知青点居住四年多了,今年八月份,因为有了回城指标,大家都希望回去,我在红旗林场同学哪里喝酒喝多了,回去的时候,让坏人套麻袋打了闷棍,在医院昏迷一天一夜,要不是医院紧急抢救,我差一点就不在世了。”
李一帆喝一口水,让老人顿一下,“我在医院昏迷一天一夜,醒过来却经常头晕眼花,一直没有治好,为了糊口也为了减少麻烦,自己到靠山屯三里左右的葫芦谷口,自己搭建的一个地窨子居住,前几天听说张大叔蒙难不在了,就找人帮忙介绍,目前我干着张大叔以前的工作,原来不是还有一点生活小物件,几只不满月的小奶狗,我来问一下张大娘还要不要?要我就赶紧全部送来,不要,我就自己处理了!麻烦大爷您多操心,问询我了。”
张炮妻子接着说:“还带来一大块野猪肉,一会您回去时割一半带回去。我去做饭,你陪着说话吧。”
张炮妻子走到外边忙着做饭了。
老大爷摸着胡子,一下一下,又一下地,:“小伙子多大了呀?”
李一帆:“回大爷话,今年十九岁了,我十五岁不到虚报十六岁的年龄,跟随同学下乡来的北大荒。”
老大爷眯着眼睛,摸着胡子:“您来东北地区农村四年,回去过燕京没有呀?”
李一帆:“我经济上比较紧张,也就一次都没有回去过,也没有向家里邮寄过东西,家里也没有来看过我,也没有给我邮寄过粮票、衣服、和一分钱。”
李一帆有一点点的难堪,很是难受地回答着!
老大爷摸胡子的手不动了,继续问着:“这就不合道理了,家人还是要互帮互助的才对。”
李一帆:“我们的家庭比较特殊,我的身份有一点……我小的时候,是抱养长大的!”
老大爷放下摸胡子的手,点头道:“这道理就说明白了,哎,人生在世万事不易呀。”
老大爷睁开眼睛看着李一帆:“你小小年纪,巡山守老林子,你就不害怕吗?”
李一帆:“回大爷话,人生在世拼搏二字,啥工作都是人干的,我其实干四年种地的活计了,农忙伺候庄稼,农闲农田建设,修水库、修大渠、挖河、开荒、平地,年头到年尾拼命地干了四年,也还是经常吃不饱肚子,时至今日我来东北插队落户四年时间,身上没有一分钱积蓄。这个巡山护林的工作,毕竟会自由一点,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生活和时间!这话被外人听到了不好,自己人说话也不能胡说,请老大爷原谅我的无知和直接。”
老大爷:“有道理,有道理。”
李一帆:“谢谢老大爷的指教,下次我再来看您和张大娘。告辞!”
李一帆下炕准备撤退,任何儿都害怕被别人刨根问底。
老大爷:“咱俩有缘分,见面三分投缘。我年轻的时候打过大鼻子打过小矮子,也打过土匪和胡子,抬棒槌赶上一辈子,现在老了,有时间来咱俩说说话!”
李一帆连忙点头答应:“我非常爱听打老毛子和抗联打小鬼子的传说。更加喜欢听挖参抬棒槌、打大爪子抓野鸡的故事!一定来请教,一定来请教!”
在张炮妻子和老大爷的挽留下,离开张家回林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