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在姜怀虞的肩头轻轻揉捏着,同时关切地询问:“这样的力度可以吗?是否觉得不适?”
“嗯,有些疼,轻一些吧。”
白玉京立即放慢了手中的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抚弄一片脆弱的花瓣,“那我再轻一点。”
经过一段时间细致的按摩,姜怀虞终于满意地握住了白玉京的双手,将他温柔地按坐在一旁的木凳上。
她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白玉京的眉心,试图抹去那里的愁云,“不要再纠结了,这一切都是谢雯茵心怀叵测,怎能将罪责推到你身上?再说,现在的她已遭到了应有的报应。”
“怀虞,你受累了。”
“往事已矣,不必再耿耿于怀。”
白玉京眉宇间的忧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情蜜意。
在家中度过了两日宁静的休憩之后,姜怀虞如往常一般踏入了私塾的讲堂。虽然相隔多日未曾相见,但学生们并未有一丝懈怠,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他们对姜怀虞的教诲更加珍视,课堂上,每个人都凝神倾听,比先前更加专注。
时间如箭,转眼便迎来了月底,那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谢雯茵的出嫁之期。
白戚氏虽然与谢雯茵之间产生了嫌隙,但毕竟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侄女,如今即将告别白家,踏入另一个家庭,她的心中充满了不舍。
婚礼的筹备时间紧迫,白戚氏这些日子来忙碌不已,亲力亲为地为谢雯茵筹备嫁妆。
凭借白家的雄厚家资,这些嫁妆堪称丰厚,却无人对此提出异议。
唯一的遗憾是,白缙霄尚在潞安未能归来,未能及时送谢雯茵出嫁。
他对谢雯茵素来关爱备至,而谢雯茵也对他充满了亲近之情,两人之间的确是真挚的兄妹情感。
杨氏正在为谢雯茵精心梳理妆容,忽然听到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大表嫂,你是否想过,若大表哥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他是否也会对我心生厌恶?”
杨氏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笑着说:“今日是你出阁的大喜之日,不要再去想那些令人不快的往事。”
谢雯茵默默点头,心中暗忖,“大表哥不在也好,至少在此时此刻,只有他心中真正挂念着我。”
杨氏轻叹一口气,转身从桌上拿起了一个精致的木盒。
盒子被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些璀璨夺目的钗环首饰。
“实际上,你的大表哥早已开始为你筹备嫁妆了,虽然他从未言明,但我深知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
触摸着盒子中的首饰,谢雯茵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大表嫂,我对你不起……”
杨氏轻抚她的头,温柔地说:“别让泪水弄花了妆容,今后嫁到彭家,要收敛一下脾气,真诚地对待你的丈夫,与公婆妯娌和谐相处。”
谢雯茵紧紧依偎在杨氏怀中,呜咽着点头。
“雯茵铭记于心……”
正午时分,彭家的迎亲车队准时抵达,杨氏搀扶着谢雯茵,将她交给了喜娘。
随着婚礼仪式的逐一完成,谢雯茵即将随着迎亲队伍踏出家门。
看到这一幕,白戚氏忍不住泪流满面,冲上前抓住谢雯茵的手,深情地叮嘱:“雯茵,今后要好好生活,到了彭家,别忘了时常给姑姑写信,好么?”
“雯茵牢记了,姑姑,我离开之后,你要多加保重身体,若下次头疼复发,就让大表嫂用酒将掌心搓热,再为你按摩穴位,这样比直接服药效果更佳……”
毕竟是大喜之日,谢雯茵泪流满面,如同梨花带雨。
白戚氏紧紧握着她的手,依依不舍,直到喜娘一遍又一遍地催促,她才缓缓松开了手。
谢雯茵登上马车,鼓乐声声,迎亲的队伍渐行渐远,缓缓消失在视线之外。
白家众人心情各异,但随着谢雯茵的离去,她所引起的风波也终于渐渐平息。
生活似乎又回归了正常轨道,白玉京继续前往县城深造,姜怀虞每日从私塾归家,闲暇时或缝补衣物,或与杨氏闲话家常,生活宁静而和谐。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便已经是九月底。
天气已经彻底转凉,白缙霄已有近两个月没有传回消息,杨氏心中不禁焦虑起来。
“妹妹,缙霄为何拖延了这么久,他不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吧?”
“姐姐,再耐心等等,或许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杨氏仍然放心不下,“缙霄他从未远离过家门,现在却孤身一人前往遥远的他乡,举目无亲,我真是担心他会遇到什么不测……”
姜怀虞安慰道:“大哥长期担任账房,处事老练,一般情况下都能应对自如,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姐姐,你要相信他的能力。”
“我也想相信,但我的心总是忐忑不安。”
姜怀虞沉思片刻,提议道:“再等等看,如果月底之前大哥仍未有信来,我便托人去打听消息。”
杨氏点头同意:“只能这样了。”
她双手合十,仰望天空,祈祷道:“老天保佑,让我们的缙霄顺利完成妹妹交代的任务,安然无恙地回来。”
“阿嚏!阿嚏!”
院外突然传来两声喷嚏。
一个声音接着响起:“哎呀!我们这儿果然还是更寒冷一些,刚回来就感冒了,潞安这个时候还春意盎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冬天的迹象,早知道临行前,我应该多带几套厚衣服……阿嚏!”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杨氏立刻从忧虑转为喜悦。
果不其然,下一刻,白缙霄的身影便出现在院门口。
杨氏脸上洋溢着喜悦,急忙迎上前去,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白缙霄,关切地道:“你真是让人牵挂,我刚刚还在和妹妹提起你,你就回来了!”
长久未曾踏足故里,白缙霄归来之际,瞥见妻子杨氏,忍不住露出欢欣的笑容。
“原来是你私下里编排我,我还以为刚一踏入家门,便不幸感染了风寒呢!”
杨氏望着他单薄的衣衫,满心忧虑地说:“快进屋添上件衣服吧,小心真的着凉了。我这就去为你熬一碗姜汤,暖和暖和身体。”
“真是让你费心了。”
杨氏的面颊泛起一抹桃红,娇嗔地瞥了他一眼,“说这些做什么,我这是担心你。”
白缙霄朝姜怀虞微微一拱手,随即转身,进屋更换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