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言最近也不知道自己这情绪是怎么回事,一阵一阵的,刚刚突然就悲伤得难以自已,特别想把马蒙叫醒陪自己说说话。
马蒙无语地感受着自家娘子的轻抚,那架势似乎要生离死别一样,他半天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哪里让这个小祖宗不快了,强行克制住紧绷的嘴角,随着她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的。
“清言,睡不着吗?”
姜清言吓了一跳,刚刚那股落寞的心情瞬间被打得七零八落,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装傻道:“啊?怎么啦?”
马蒙也没拆穿她,顺手把她往怀里拢得紧了些,又拉过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姜清言顿时感觉暖洋洋的。
马蒙果然很了解她,对她的各种小习惯熟稔于心,知道她就喜欢把被子几个角都折进来,拢的半点不漏风才舒服。
以前马蒙不喜欢,因为他血气方刚、火力极盛,一点都不怕冷,但是她喜欢包得紧紧的,马蒙只好随她,每晚都热得冒汗。
有时候他巴不得给她暖手脚,冰凉的小爪子放在他胸口取暖的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地“降温”。
马蒙对姑娘家怕冷这种事其实不大理解,不过他适应得很快。
马参军对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一向是虚心学习,他还专门问过秦老,姑娘家常年手脚冰凉是不是身体不好,秦老白了他一眼,跟他说都是个人体质。
马蒙不懂什么体质不体质的,但是心疼得不行,自己媳妇儿自己疼,虽然他很热,但是舍不得她冻着半点儿,长此以往也就成下意识的习惯了。
姜清言原本忧愁的小心思全被他打断了,顿时感觉自己很矫情,趁着黑暗中他看不见,钻到马蒙怀里,龇了龇牙。
“你怎么醒了呀?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睡眠浅。”马蒙随口回了一句,忍不住笑了,“刚刚怎么了?偷摸我?”
姜清言脸都羞红了,还好这会儿黑灯瞎火的,马蒙应该也看不见。
她捶了他一把,翻了个身背对他,留给他一个气鼓鼓的背影:“说什么呢?我竟然不知马参军如此自恋……”
清言一被说中心事或者害羞心虚,小动作就很多……
马蒙早就观察得透透的了,忍不住欠揍地凑了过去,俊脸瞬间靠近她道:“娘子这是不好意思了吗?”
低沉的声音听得她耳朵都烧红了,姜清言胡乱把他推开,把被子蒙过头顶装死。
“才不是,快睡觉吧!”
反正现在两个人都毫无睡意,马蒙索性开始审讯模式,伸手就把她盖着脸的被子扯开,熟练地开始问话:“姜小姐先别躲了,本参军要问你几个问题。”
姜清言都惊呆了,马蒙居然给她打官腔摆谱?这是查案查疯了吗?
她瞪大眼睛,圆溜溜的杏仁眼在黑暗中骨碌碌地转,震惊道:“马蒙,你这个假正经的,居然要审问我?”
马蒙被说得脸热,但毕竟做了多年参军,气势还是很足的,一点没受她这话影响,继续严肃道:“姜小姐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不然,本参军就只好用刑了……”
姜清言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不可思议道:“你居然威胁我,还要对我用刑?”
“马蒙,你最近是飘了吗?不知道这个家谁做主了是吗?你敢用刑,我就……我就灭了你!”
姜清言讶然,根本不管他要问什么,一直东拉西扯,马蒙眼见半天还没进入主题,一把握住她细长的手指按在软枕上,淡定道:“再不听话,我可不客气了啊。”
她被迫屈服于他的威压,只好含泪听话点头,马蒙这才松开她的手,沉声道:“今天下午我出城之后,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姜清言一愣,这话问得不对劲儿,马蒙有此一问,看来是揣着答案问问题呢。
她把脸往旁边一撇,傲娇道:“我才不要告诉你,你太凶了!”
马蒙都气笑了:“我凶?”
姜清言理直气壮地点头:“你这还不凶?拿我当犯人审呢……我们才成亲多久?你就开始凶我了,以后还得了?我的命好苦啊……”
前半段是逗他,后面越说越情真意切,可把自己委屈坏了,马蒙听着越说越不像,忍不住咳了一声,打断道:“停停停,怎么还真难过起来了?我不凶了还不成嘛……”
马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家夫人跟他无理取闹,她掉两颗小珍珠,他想不投降都不行,简直被吃得死死的。
姜清言见他服软了,这才收起委屈巴巴的样子,开始颠倒是非黑白,企图浑水摸鱼:“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睡觉,大半夜的审问我、折腾我,一定是给你的新欢腾位置呢是不是?”
马蒙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论打嘴炮,他完全不是他夫人的对手,这姑娘一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他今晚真是昏了头,才会跟她斗嘴……
“你先说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马蒙揪着这一点不放,姜清言瘪了瘪嘴,两根手指对戳了一下,气势弱了几分:“有是有,不过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派暗探跟踪我……”
“我有那么无聊?”马蒙不高兴了,“是我偶然间听说的,那人到底长什么样?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姜清言零帧起手,一把捂住他的嘴:“不知者不罪,你既然都知道了,那肯定也知道,我很直白地告诉他我是有夫之妇,这次就先饶他一回,要是下回再遇见这个不长眼的,你想怎么样我都不拦着你,好不好?”
马蒙不情愿道:“这小子哪来的自信?有没有自报家门?”
“这个真没有,他就算说了我也没耐心听,我只听我家夫君的话呀,对不对?”
马蒙这才舒服了点,但并没有笑,严肃道:“以后出门带着护卫吧,一个小丫鬟不够,遇到事也不好快速处理,有护卫在的话,这人根本近不了你的身……”
姜清言心虚地点头,她主要是不太习惯出门那么大阵仗,摆架子摆得少,还不太适应带那么多人。
毕竟是在寒州,在马蒙的势力范围内,她其实不想出门那么大张旗鼓,不过马蒙说的也对,还好这人没什么坏心眼,万一动手还真是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