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想想,皇上若是对你完全不信任,或者说是很猜忌,那他又怎么会将事情交由你来处置呢?”
想到这一层,左云卿更是觉得赵竟的猜测有点缺乏依据。
于是她又问,“再说,殿下是完全确认那些来监视王府的人就切切实实是李相与皇上的人?”
赵竟点头,“自然是确认了,才有这一个说法。”
“.....”左云卿顿时哑言。
若事情真是这样,那便无法否认皇上对赵竟的猜疑与顾忌,这样一来,她也没法如皇太后所说的那般缓和二人的关系了......
皇上猜忌赵竟,赵竟也对皇上的这一行为寒心。
这两人的关系表面上是和谐的君臣关系,实则暗地里是冷到了极点。
oK,fine,她什么也不能做,对于两人的关系她无能为力。
罢了,这两人的关系如何与她也没有多大关系,她想那么多做什么?
再说,皇太后只是随口这么一提,她就算是应下,也不一定能做成。
况且,皇太后既是皇上的母亲,又是摄政王的皇嫂,她与两人的关系都够近,但她却都无法解决二人的关系问题,难道就凭她一个刚嫁进门来的人,就能做到了?
想想也没有可能,甚至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这么一想,左云卿整个人的状态都放松了下来。
赵竟看着左云卿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展眉微笑,不禁好奇问道,“你在想什么?”
“皇上派人来监视摄政王府,你很开心?”
左云卿回过神来,连忙说,“没有,就是想起一些事,心情有变化而已。”
她轻咳两声,正色说,“皇上派人来监视摄政王府这件事,我还是想不通。他明明将事情交由你来查证,却还要让人来监视你,摆明是对你有所保留。”
“但既然是这样的话,他为何不直接将此事交由其他人来做呢?”
左云卿眉头微微皱起,没想明白这件事。
赵竟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说,“你若是想明白这件事,那皇上的位置也该由你来坐了。”
“皇上此举可谓是最高级的阳谋。皇上明面上信任我,将事情交由我来做,实则我若是有所差池,亦或者是左相确犯了事,而我没查出来,你说后果会如何?”
说完,他静静地看向左云卿。
若是左洵之真犯了事,而他没查出来,甚至最后还替左洵之说了话,那皇上便会将同流合污的罪名扣在左洵之与赵竟头上,一举两得!
想清楚了这一点,左云卿瞬间感到毛骨悚然....君心果然是难测!这一招高明且阴险。
不得不说,单纯的人是在帝位上坐不长久的,而如今的少年天子赵誉能在帝位稳固多年,其中心机可见一斑....
左云卿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可是,按照辈分,你是他的皇叔,而我父亲,听说还是他的启蒙老师。皇上竟然真能下得去手?”
她实在不相信那个少年皇上竟然是这么一个狠心之人。
赵竟叹了口气,“人在其位,便不得不狠起心思。”
“我对他的这一狠心的猜忌行为感到寒心之余,却还会感到欣慰,欣慰于他有帝王之心。”
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地将权力让渡回给他。
左云卿闻言若有所思,她隐隐能理解赵竟的心思.....
或许,他内心对于这个皇上是既爱又恨吧....
“罢了,不说这些了。”赵竟一改沉重的语气,“云卿,听说你这两日在京城市街盘下了一间铺子?还是花了八百两。”
“哦!你派人来监视我!”左云卿指着赵竟皱眉道,“你说,你到底还派了谁来监视我?”
“我身边跟着的,到底有几个是你的人?”她故意板起面孔,问道。
赵竟心虚的刮了刮鼻子,说道,“我只是派了宋奕之去监视你最近两日的举动,仅此而已。”
“至于你身边的人,可是跟我没有关系。”赵竟思考片刻,又说,“若认真论起来,你身边的暗卫倒是跟我有关系。”
“不过,你知道的,暗卫只负责你的安危,对你的其他事是不会去关注的。”
赵竟解释着。
左云卿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便姑且信了他,“好,我今日姑且信你。”
“总之,你以后不可派人监视我,以后若是要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配合,决不能隐瞒。若是来不及告诉我,可以给我打手势,我见到了,便会立即上道。”
她双手抱胸,微微昂头说道。
赵竟眸中精光一闪,“手势?什么手势?”
左云卿沉眸思索片刻,最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他看,“就这样。”
“这样?”赵竟跟着竖起了这个手势。
左云卿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便不禁笑了起来,点头道,“对,就这样。”
“好。那就这样。总之,我以后若有什么事情都会提前和你说,若是来不及,便对你比这个手势。”
说完,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左云卿重重点头,“好!”
“对了,云卿,你还未说你盘下那个店铺是为了什么用呢?”赵竟追问说。
左云卿弯起唇角,“自然是开店用了。”
“开店?本王的王妃不愁吃穿,何苦要去做开店这种苦营生?”赵竟眉头皱起。
在这个时代,商贾虽是有钱,但地位却最为低下。
开店便是属于商贾的一类。
这个时代的阶级排序便如士农工商的顺序排列。入仕为最优,其次是农耕,再就是做工,最后才是商业。
左云卿摇头说,“我开店是为了开一个药铺兼小诊所,应当不属于商贾这一类吧?”
“再说,开店也并不算苦营生吧?”
“开药铺?”赵竟眉头轻皱。
左云卿点头,“正是。”
“与其他一些做饮食的,卖首饰的相比,开药铺似乎轻松一些?”赵竟猜测问。
左云卿凝神思考说,“不清楚,但开了药铺,我便有事情可做,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至于累不累....届时我若是劳累了,不想干了,我便多请几个小厮候着铺头不就好了?”
赵竟沉吟几息,终是点头,“也好,那便随你所愿吧。”
须臾,他搭上左云卿的手臂,柔声说,“其实,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只不过,我不希望你太过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