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深知眼下这般局势,自己决然不能够轻易低头认输。只因她心中明白得很,若是在此刻服软示弱,情况只会变得愈发糟糕不堪。要知道,那被设计陷害的霓凰郡主又岂会善罢甘休?待到那时,对方定会毫不犹豫地将此事告发至皇帝跟前,届时即便贵为太子的萧景宣,同样难以逃脱被牵连其中的命运。
于是乎,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心思敏捷如电转的越贵妃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回过头去,目光紧紧锁定在了身旁的司马雷身上,并面色阴沉地对着他冷冷开口道::“你现在就从昭仁宫的后门出去,你记住你今天没有踏入昭仁宫半步?”司马雷得到越贵妃的命令后,立马低头行了个礼,转身便向昭仁宫后门跑去。
萧景凡眼睁睁地看着司马雷如丧家之犬般匆匆逃离,他那张俊朗的面庞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狡黠而得意的笑容。他丝毫没有想要出手阻拦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饶有兴致地目送着司马雷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此时,越贵妃已然成功地将司马雷打发走了。然而,她对站在宫门口的萧景凡视若无睹,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越贵妃径直走向持刀挟持太子萧景宣的萧景琰,厉声道:“萧景琰,你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私闯我昭仁宫不说,还拿刀挟持太子!此等罪责可非同小可啊!不过,本宫今日并不想与你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咱们各自退让一步,权当此事从未发生过。你也是个明事理之人,应当知晓这于你而言乃是一桩有利的交易。否则,若真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会白白便宜了守在门口的那个小子,届时咱们双方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萧景琰闻言,并未立刻回应越贵妃的话语。他握着钢刀的手微微紧了紧,然后缓缓转动头颅,目光先是扫过趴在地上娇弱无力的霓凰郡主,紧接着又落在了宫门口正满脸笑意的萧景凡身上。一时间,整个宫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众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沉默持续了许久,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萧景琰会继续僵持下去的时候,只见他忽然手臂一扬,动作利落地将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钢刀收入鞘中。随着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彻耳畔,被挟持多时的太子萧景宣终于得以重获自由。
刚刚脱离险境的萧景宣惊魂未定,他颤抖着伸出双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脖颈处,似乎仍能感觉到刚才那冰冷刀锋所带来的寒意。与此同时,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将胸腔中的恐惧和惊慌全都吐出来一般。他满脸惧意的斜眼偷看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的萧景琰,然后不着痕迹的慢慢向萧景琰的反方向移去。
萧景琰缓缓地松开手,目送太子踉跄几步后站稳身形。随后,他面色沉静地移步至霓凰郡主身旁,每一步都显得沉稳有力。靠近霓凰郡主时,他先是微微弯下腰,轻柔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双臂,仿佛手中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待霓凰郡主借力起身之后,萧景琰仍未松手,而是继续搀扶着她,以确保她完全恢复平稳。
与此同时,在招人宫内的那一群侍卫们,在接到越贵妃的指令后,动作整齐划一地收起手中紧握的兵器。他们迅速而有序地将兵器收入鞘中,然后如训练有素的士兵般,齐刷刷地站立到了一旁,静静地等待下一步命令。
萧景凡眼见面前严阵以待的侍卫们忽然让出一条通道,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只见他悠然自得地迈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朝着靖王萧景琰所在的方向踱去。他边走边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哎呀呀,这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可算是落下帷幕咯,真真是令人意犹未尽啊!可惜没得看啦!”
越贵妃听到萧景凡这番风凉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柳眉倒竖,美目圆睁,怒视着萧景凡,厉声呵斥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如今此事已然妥善解决,你居然还赖在此处不走?莫非当本宫不存在不成?还不快给本宫滚出去!莫要以为本宫平日里对你纵容有加,你便能如此肆意妄为!若再这般无法无天,休怪本宫不顾及母子情分!”
然而,面对越贵妃的责骂与斥责,萧景凡却只是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他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嘿嘿,母妃息怒嘛!虽说您成功地平息了靖王哥哥这边的风波,但别忘了,儿子我可也是这件事的知情人呐!倘若哪天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把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嘿嘿,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哦!”
越贵妃瞪大双眼,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她死死地盯着萧景凡,厉声道:“你竟然还敢威胁本宫?”然而,当她看到萧景凡脸上毫无惧色且没有丝毫妥协之意时,心中不禁一沉,最终无奈地叹息一声,语气软下来问道:“罢了罢了,你直说吧,到底想要什么?”
萧景凡见此情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而后慢条斯理地对越贵妃说道:“娘娘您瞧,这剑南道的节度使啊,如今已然是老迈年高,精力大不如前啦。依儿臣之见呢,倒不如让他解甲归田、安享晚年去吧。”
此时,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太子萧景宣听闻此言,猛地靠近两步,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怒喝道:“简直是痴人说梦!此事断无可能!要知道,这剑南道节度使一职何等重要?历来皆是由父皇亲自任命,岂容他人随意置喙?”
对于萧景宣如此激烈的反应,萧景凡似乎早有预料,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微微一笑,心想若这第一个要求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应允了,那自己反倒要疑心其中是否有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