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子气到拄着拐杖不住地敲击着地面。
“你还好意思说?你身为母亲,若不是你将阿景宠坏了,他会这样识人不清?会被人这么容易就骗到?我现在都不敢出去,每次出去都被人指指点点的,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谢老爷子是真的气到不行。
本来与姜家的婚约好端端的,谢景这货硬生生给折腾没了,他就已经怒不可遏,好不容易想了个法子,把婚约一事转到二孙子谢岭身上,孰知已经来不及了,姜家那边对他们谢家已经失望透顶了。
他从第一眼开始,就对那苟蓉蓉极为不喜,哪怕,当时苟蓉蓉还在姜家,被姜明诚几人宠着,可他毕竟是个人精,混了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苟蓉蓉是怎样的人?
谢景是谢父谢母的小儿子,打小就很是疼爱,因此,便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谢老爷子唉声叹气,早知道他就应该把谢景赶出家门的,学姜家那老东西一样,毫不犹豫把眼瞎的姜明诚赶出姜家,瞧瞧,如今姜家多好啊,姜妩那小丫头跟沈家佛爷走到一起,简直就是羡煞旁人。
再看看他们谢家,谢景跟苟蓉蓉纠缠不休,又是设计又是结婚又是怀孕的,闹了一个又一个的笑话。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几人,到底还是没能忍住。
“阿景现在成年了,也该是时候自立门户了,别总是赖在谢家。”
他顿了顿,指着谢父和谢母。
“至于你们俩,要是舍不得阿景,你们可以跟着他一块出去创业,你们名下的房子有不少,住哪儿都行。”
言下之意便是,让他们哪儿凉快待哪儿去,不要到他面前来碍眼。
谢母脸色丕变,赶紧拉扯了下身旁的谢父。
谢父何其聪明,又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爸,您这是要赶我们走?”
谢父难以置信,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谢老爷子哪怕再怎么生气,都不曾赶他们出谢家,如今,不过是闹了些许的笑话罢了,竟然要赶走他们?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跟放逐有什么区别?
就连谢景这会儿也淡定不下去了,抬起头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爷爷?难道我不再是您最疼爱的孙子了吗?”
谢老爷子听到他的话后禁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都成年了,怎么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看看你过去做的那些事,难不成我是被虐狂吗?还疼爱你?我恨不得把你绑起来暴揍三天三夜!”
“过去我每一次说的话,你有几回是听见耳了?我不让你干什么,你就偏要干什么!我早就跟你说过那苟蓉蓉不是一个好人,你非得跟她纠缠在一起,还死活要为了她跟姜妩解除婚约!如今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称呼你的吗?绿帽侠!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耍得团团转,丢脸丢到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谢老爷子对他的怨气,简直是说上一个星期都能不带重样的。
然而,谢景是说什么都不甘心就此放弃。
他太明白如果一旦离开了谢家,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那些人,对他和颜悦色的原因皆是因为他是谢家的人,这个圈子现实得很,他今日从这儿迈出去,不消一会儿肯定就传了个遍。
人人都将知晓,他是谢家出来的一个废人,是被谢家放弃的。
“谢谢,我错了,您原谅我吧!”
谢景毫不犹豫地跪在了谢老爷子的跟前,红着眼带着恳求的语气望着他。
谢老爷子压根就不想管他,余光不经意地一瞥,在瞥见了站在客厅门口的谢岭,抬起手向他招了招。
谢岭缓步走了进去,他先是跟谢老爷子打了声招呼,随后,微微垂下眼帘看着面前的便宜弟弟。
哪怕这具躯体与他是有着血缘关系,但他是一点都不觉得谢景值得同情。
光是看他对姜妩做的那些事,他就认为谢景落得这样的下场,是活该。
“你每次都说你知道错了,可你每次都不改,怨怪不了爷爷对你这么失望的。”
谢景咬着下唇,满心的不忿。
“我那是被蛊惑了!是苟蓉蓉这个人太坏,我才被她给蒙骗了……”
谢岭的语气很淡,却带着明显的嘲讽。
“在我看来,她的那些手段再不入流,也是小打小闹,你怎么就始终不肯承认你太蠢,才会着了她的道?”
谢景本就与这个从小到大在国外生活的二哥不亲,这会儿听到他的话是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眼看着就要蹦起来跟他拼命,谢母及时拦住了他。
随后,谢母用一种不赞同的眼神望向谢岭。
“阿岭,你身为哥哥,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弟弟呢?你弟弟这人单纯善良,才会被那女人给骗了……”
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谢老爷子一拐杖敲在了地板上。
“你这心都偏到没边了是吧?阿岭是在国外长大,但他难道不是你儿子吗?你要是把你那母爱分他一点,阿景又怎会被你宠成现在这副模样?”
谢母噤声,没敢再开口。
谢老爷子让谢岭过去扶他上楼,只是临走之前,他冷冷地睨着面前的几人。
“你们的事我不会再管,无论阿景是不是要继续跟那苟蓉蓉在一起,我都没有意见,但是你们这做父母的,休想来道德绑架阿岭,往后,,谢家就靠阿岭了,你们要是有点良心,就别再出现碍我们的爷俩的眼,赶紧给我滚蛋!”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谢景仍然跪在那,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他想过谢老爷子会心狠,却想不到会这般心狠。
他的内心不由得滋生了恨意,大多的皆是对苟蓉蓉的恨。
有一些话,无论是谢老爷子还是谢岭,都说得没错。
他之所以沦落到如今的这个地步,是因为苟蓉蓉。
若是当初他按照谢老爷子的吩咐与姜妩履行婚约,若是他没有心疼苟蓉蓉处处帮她,若是他没有……
似乎,如今说得再多,都不过是徒增笑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佣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吞吞吐吐地想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