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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相君这会儿正兴致勃勃的拍摄着古镇具有特色的老建筑,席默林和舒相毓很快追上他,也得知爸妈没耐心等拖拖拉拉的他们,已经提前去了老友那边。

再次路过不知修建于哪个年代的道观时,舒相毓这次主动提议进去看看。

姐弟俩从小喜欢来慈安古镇游玩,但道观好似只跟父母进去过一两次,也只是拜一拜,都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道观名为慈安观,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小观,观内外几乎被茂密的参天大树给遮的严严实实,纵然艳阳高照,但内里依旧清凉阴僻,走进观内,只见红墙黛瓦,亭台楼阁,拱门石桥,到处透着古韵的布局。

来此的游客不多,显得周围格外僻静。

他们走过供奉着土地公土地婆、四大天王、二郎神、太上老君…好些神仙惟妙惟肖的神像,最后来到三清殿,里面供奉的是元始天尊,他们全都磕头拜了拜,祈愿能庇佑一二。

三人正欲离开时,忽有一位身着青色道袍,脚穿白袜黑布鞋的老道长从威严的神像后面走出来,道长束发于顶,留着花白的长髯,目光静蔼而明锐。

“三位善信今日有幸到此,不知可有什么心愿需解吗?”

道长声音低沉平然,在三人注视下慢慢走到殿内旁侧的方桌旁坐下。

舒相君走向前,坐到对面的木凳上,礼貌问道:“请问道长,这里可以抽签解疑吗?”

他这么问,也是看到铺着黄布的方桌上放着竹筒,里面还放着不少竹制的签。

道长应道:“抽签解签全凭个人心意造化,需报以诚心,善信可明白?”

舒相君态度谦和:“我明白,我知道您的意思。”

道长将竹筒拿起递给他:“竹筒内放置一百签,您随便抽一支吧。”

舒相毓和席默林这时也走了过来。

舒相君从竹筒里随意选了一支,细细的竹签上面用朱砂写了三个小篆字:第九签。

道长接过他的竹签,淡淡瞟了一眼,顺手便将旁边的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写有不少字的黄色签纸。

“道长,这第九签是好还是不好呀?”

舒相君虽没求过这种解签算命的事,但这次既然来都来了,还是想知道灵不灵,准不准。

道长垂眸看着签纸,问他:“您想所求什么事?”

舒相君挺身坐正,浅露笑容:“都行,事业、爱情、家人身体健康,这些我都想知道好不好?”

道长放下签纸,抬眸看向他,目光随和:“名与利、必到头、讼即胜、病即瘳、孕生子、婚可求、行人至、百无忧,即为大吉,虽前期付诸了很多努力,但一切的辛劳都会有回应的,然做事仍要保有耐心,不可因一时之气就放弃,只要持之以恒,必得佳音。”

前面一席话舒相君虽有些听不懂,但既是大吉,那必然就是好签,他忙点头应道:“谢谢道长,谢谢…那解这个多少钱呢?”

道长将签纸交于他,然后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石柱,上面贴了一张收款二维码,下面写着一行字,三十元解签一次。

“还真是与时俱进!”

舒相君接过签纸,喃喃自语,随即站起身,解锁手机,准备扫码支付。

“那我给三个人的费用,麻烦道长也为她们解解疑。”

舒相毓走到桌前,道长抬头看了眼一前一后的两人,随即起身说道:“她二人我不解…”

“为什么?”

舒相君和舒相毓异口同声。

道长沉然道:“今日解签已达数目,后面的我都不解了。”

“道长,就不能破例一次吗?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您就为她们一人解签一次,花不了多少时间,贵点都行!道长,求求您了,求求您…”

舒相君眼见道长要走,忙拦住他不住的请求。

舒相毓也难得低声附和,希望能凭此了结她心中暗藏的疑惑。

席默林倒是没想到她这次会这般主动,毕竟她从前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些抵触。

也许就如网上所言,娱乐圈里的明星们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大红大紫,但除了凭借自身的能力和努力外,这类所谓的迷信命理也相当令人信服,一旦交了好运,那源源不断的名气和财富也就随之而来,所以无论到了哪里,保持敬畏之心,总是无过的。

道长侧目望了眼外面的日光,片刻后,心中有了打算,他沉沉叹了口气,又坐回位置上。

“那贫道这次便破例一回…”

“谢谢道长,谢谢…”

“劳烦您了。”

舒相毓和舒相君均鞠躬表示感谢。

“你们二位谁先来?”

道长将竹筒置于桌子中间。

“我先来吧。”

舒相毓坐在下,然后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姣好的容貌。

道长见此,情绪没有丝毫波动,他并不认识什么明星,也对来此的善信们没有贫富贵贱、美丑善恶之分,统统一视同仁,反正都要给钱的。

“既是为女善信解签,烦请二位回避一下。”

闻此,舒相君有些不解,遂问道:“道长,男女有什么区别吗?为什么我解签时,她们不用回避,我姐解签,就需要回避?”

道长颇具耐心,直言道:“解签一事,虽靠机缘,但时常触及敏感之事,于女性善信而言,回避既是尊重,望请体谅。”

舒相毓回头看向两人:“你们还是出去等我吧。”

舒相君没再多问什么,随同默默一起出了殿内。

随后,舒相毓从竹筒里同样随意抽出一支签,是第三十五签,道长拿在手上随之撕出对应的签纸。

然而道长在看签纸上所写的签文后,舒展的眉头逐渐紧蹙。

舒相毓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忍不住心中的疑虑,半晌后,她低声问道:“道长,是不是我抽的签不太好?”

道长放下签纸,抬眸看着她,一直平静古波的褐眸显露出微微的紧迫感。

“此签为下下签,确实不算好…圣意指明讼终凶、宜谨防、病者险、主重丧、行人阻、财有伤、婚不合、谨行藏,此签先吉后凶,有始无终,防有盗贼之侵,死亡之虑,夫妻折散之忧,亲友嫌隙之咎,主家业退败,人口凋零,大凶之兆,急须种德挽回,庶可化凶为吉也。”

道长一席似文言文的解析宛若当头一棒,就这么灵验的将她上一世所遭遇的一切全都预测到了!

她顿时面如死灰,眼眶泛红,捏着帽子和口罩的手紧紧攥着。

声音变得艰难而低哑:“那请问道长此签里所谓的凶险要如何才能解…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道长又长长叹着气,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惋惜,他劝解道:“姑娘,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谁都无法预料到突然间会有什么巨大的变化,此签最凶险的不只是家道中落,还会有生离死别之苦…此劫是无法避免的,虽然目前还是如意的状态,也只是风雨前的宁静。”

若是往常,尽管签文不太好,他也不会尽数告知善信事实,毕竟很多事情早就注定了,纵然做出了选择,还是会走向最终的命运。

但今天这第三十五签,是下下签中的大凶之兆,他能预测到这位善信未来的凄凉之状,提前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也许真当苦难来临时,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原来不管是过去,还是重来一世,我都避免不了会失去她…”

舒相毓喃喃自语,神情陷入呆滞,眼泪也随之落下,她自以为重来一世能改变一切,可就连这毫无准备的抽签,也预示了她将要面对的残忍事实,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改变了吗!

“道长,求您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

道长摇头叹然:“尽早预防,可减少伤害,只是天理循环,非你我可改。”

舒相毓摇着头,压着声音,泪流不止:“我不信!我不信真的改变不了…”

道长看出她的迫切和执念,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纸和笔放于桌上:“请先写下你和家人以及爱人的名字和生辰日期。”

舒相毓不敢懈怠,迅速抹了抹泪水,随即拿过纸和笔,将名字对应着出生日期依次写出。

待她写完,正欲交给道长,道长却指了指旁边:“你放在这里便好,待我为另位善信解完签,自会告诉你是否有可解之法…你拿上签纸先出去罢。”

舒相毓缓缓收回有些颤抖的手,眼里刚刚亮起的光芒瞬间再次黯然,她拿过签纸,弓着腰站起身,神形萎靡:“谢谢道长,谢谢您…”

她鞠躬致谢后,转身走到殿门口时,许是怕默默和相君看出什么,便将帽子和口罩重新戴上。

席默林和舒相君这会儿正坐在殿外廊亭下供人休憩的地方,见她出来,席默林立即站起身,目光随她而至。

舒相君则坐着没动,可好奇心还是驱使他忍不住问道:“姐,你抽的签怎么样?道长怎么说的?”

舒相毓并未回答他,只是有些泄力的坐在旁边,垂着头低声道:“木头,你进去抽签吧…”

比起抽签前,席默林明显感觉到她心情变得低落不已,而且眼眶还隐隐泛着红,似乎刚哭过。

她忍住想要探究的心,然后独自走进了殿内。

来到解签桌前,席默林点头礼貌问候:“道长好。”

“请坐吧。”

道长稳坐如山,目光依旧沉静如水。

席默林随即坐下,腰背同样挺的笔直。

道长将竹筒推到桌子中央:“请抽一支吧。”

席默林并未迟疑,伸手在茼内拨选了几下,然后选中一支竹签抽出,她拿在手里细看了一眼:“第三十八签!”

她轻声念了声。

这时道长主动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签,跟着从抽屉里拿出对应的签纸,待他细看上面所写的签文后,他神色虽无太大波动,但眉头却不自觉皱了起来,垂下的眼眸也多了几丝愁色。

席默林向来善于观察,捕捉到他表情细微的变化,她便轻声问道:“道长,是不是签文寓意不太好?”

听到她和刚刚离开的姑娘问出同样的话,道长不禁再次叹了口气,慢慢将签纸放到她面前,他抬眸看向席默林,眼里的忧色并未遮掩,他沉声回道:“签词‘吟蛩唧唧守孤帏,千里悬悬望信归,等得荣华公子到,秋冬括括雨霏霏’,圣意所指:莫问财、休斗讼、远未回、病且重、婚无成、多怪梦、且祷神、勿妄动;此签主有死亡之患,哭泣之哀,凡事不利,有实无名,有始无终,家运凋零,前程蹇滞…”

席默林垂眸看着签纸上的注解,并不懂其中的含义,可随着道长批注完签文以外的解词,她那浮浮沉沉的心一时间大为震动!

‘死亡之患,哭泣之哀,凡事不利,有实无名,有始无终,家运凋零…’

本是寻常,且不可深信的算命之说,在这一刻,却将她的前半生算尽算准。

她曾历经毁天灭地的大地震,虽有幸活下来,却失去了所有的至亲,她那时完全犹如一具行尸走肉,常常独自待着时,她因太想念家人,总是埋头无声哭泣,对她而言,那是一段不忍回首的过去。

长大之后,她又陷入情感纠葛之中无法逃离,那短暂的拥有,更成了她无法释怀的执念,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明明白白揭露在她眼前。

她幽濯涟涟的目光看向道长时掺杂了太多说不清的意味,喉咙似乎有什么堵在那里,呼吸不觉加重,让她的声音几近沙哑:“道长,你的签文算的很准,我从小就是一个不详的人…”

她不仅会带给亲人灾难,也莫名其妙的让疼爱自己的姐姐陷入那两难的境地。

道长有些懊恼自己今日竟会一时心软,怕是要露两次天机,他难掩愁容,又接连叹气:“姑娘,此签为之下下签,且抽签者,难逃死亡之患,其他暂且不论,但你还这般年轻,实属难解呀!”

席默林心下了然,她其实并不害怕死亡,但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毕竟这是妈妈以生命的代价为她争取的生机。

“零八年地震时,我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了…”

她埋头低声回答,曾经浓重的悲情似乎已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消散,然而刻印进骨子里的东西,除非真正的消亡,否则永远也不会消失。

向来从容不迫的道长闻此神情不禁微怔,他欲言又止后,再次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放在她面前:“既然你们今日有缘至此,那说明也是上天给予的一份生机,请先写下你的名字和生辰日期,容我策算一下…”

席默林并未犹豫,执起笔工整的写下自己名字和出生日期。

道长将纸张接过,与之舒相毓写下的放在一起,然后从最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红漆木盒,上面还画着看不懂的黄色符文,他小心打开木盒,从里面倒出三枚看着有些年头的铜钱。

席默林曾在电视里见过这样的卜卦方法,不想今天竟能在这里体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