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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你怎么了!”

“当然是叫那死丫头气着了,快掐人中!”

“老三媳妇快拿水来!”

顾老三大概是惊怒交加晕过去了,堂屋内外已然乱成一锅粥。

顾喜喜与慕南钊却连头也没回一下。

待出了院子,他们才仿佛被火烫着般,迫不及待甩开对方的手。

由于动作太过不约而同,二人俱是一愣,扭头看向彼此。

慕南钊忽然再次拽起顾喜喜的手,不顾她反抗,用力捏在掌心里。

喜喜大惊,“你做什么!”

她拼命地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边低声说,“刚才你配合我,自是知道我在演戏,我之前说的都是真话,你放心,我对你没……”

“感觉如何。”慕南钊看似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喜喜愣住。

她暂停挣扎,盯着两人紧握的手蹙眉思索片刻,抬起头,如实回答。

“没感觉。”

慕南钊直视顾喜喜的眼睛。

他见过太多来自女人们眼神,明媚的、娇羞的、甚至是讨好的。

可他在顾喜喜眼中丝毫没看到这种复杂的情意。

慕南钊骤然松手,“木头。”

声音太低吗,喜喜没听清,“什么?”

“我说……”慕南钊背着手向前走去。“有自知之明,不错。”

喜喜瞪着慕南钊的背影磨牙。

她需要一个自恋狂提醒吗?

命和男人,哪个重要她还是分得清的,她怎么可能还会爱上慕南钊?

种地发家致富,扩张农业版图!这才是顾喜喜现在的人生目标。

喜喜回到自家地头上,一个时辰已经接近尾声。

张婶小声说,“我在这一直看着,没人偷懒,倒是都舍得卖力气。”

围观的村民也没闲着,有说这个好,也有夸那个佳。

还有一帮汉子打赌哪几人中选,哪几人淘汰。

顾喜喜却没急着说话。

直到计时用的线香燃尽,她亲自下地一一看过。

“你,你……还有你。”

“你们留下,剩下的人去张婶那,每人领二斤粟米就可以回家了。”

一个矮壮男人不服气地站出来,“凭什么?”

“我那一块地都锄完了,你选的人,有几个还锄不到半块!”

顾喜喜淡淡道,“同样是锄杂草,他们把草根都翻出来了,而你呢?”

“你一味求快,看似弄完了一块地,却根本无法使用。”

她转身走向三号地,“再看看这一块。”

“不仅解决了野草,土壤的松散程度、深浅都很适合种粟米。”

“大富叔这是考虑到了我要种什么吧?”

陈大富本来站在其他雇工后面。

乍听见点到自己,他一怔,很是手足无措。

“是,到了这时节,也只有种粟米……”

顾喜喜满意点头,看向那些落选之人,“我没说让大家干什么,就是想看看,谁干农活愿意多想这么一层。”

张婶见时机到了,当众大声宣读了契子,内容包括工钱、工期。

“签下契子,对双方都是个保障之外,除此之外,另有规矩需你们知情同意。”

“如何施肥,浇水,东家都有安排。”

“诸位跟着照做,也可与东家商量。”

“若未经东家同意就擅自做主的,东家有权给你提前结算工钱,让你走人。”

雇工们对此都没啥意见,挨个都按了手印。

毕竟是前所未有的天价工钱,他们还怕东家到头反悔哩!

至于种地要听东家的,大家虽不大明白,反正就是东家说啥,咱跟着干呗。

雇工们每人承包了几亩地,想到自己那丰厚的工钱就出自脚下的土地,他们干劲十足,当即就表示要开工。

喜喜自然应允,跟她搭档干活向来是多劳多得。

看到家门口挂的大锁时,张婶才想起还少了个人,“陈方呢?”

喜喜正在思索一个配方,随口答,“他早回来了。”

张婶迷惑道,“这门还锁着呢,而且,他也没钥匙啊。”

顾喜喜抬头,“……”

张婶三两下开了门,飞也似地全家内外找了一遍。

“他没在屋里,后院也没人!”

张婶奔过来,双手抓住喜喜的肩膀,“他该不会跑了吧?!”

喜喜思忖道,“不太可能。”

虽然她很乐意早点送走这尊大佛。

但理智的想,以慕南钊的现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隐藏自身的地方。

短时间内他不可能与她善罢甘休主动离开。

而他此行大概率去做什么隐秘之事。

喜喜完全不想探究其中内情,笑着说,“他应该就是出去逛逛,肯定会回来的。”

张婶将信将疑,“真的?”

“他毕竟是从衙门手里买来的,这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喜喜笃定道,“咱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他那么大一个人丢不了。”

打发了张婶,顾喜喜把自己关进屋里继续实验。

种子改良需要时间反复印证的,如今的条件也无法与曾经的实验室相比。

她抓紧每时每刻,还唯恐时间不够用,根本没空考虑慕南钊的去向。

直到张婶来敲门,“喜喜,天晚了,要不要开饭?”

顾喜喜答应一声,抬头才发现天窗外色已经黑透。

张婶早半个时辰就把晚饭做好了,不好打扰喜喜,才拖到这时。

小饭桌摆在院子当中,油灯照亮。

晚饭做的简单,只有一羹一饭。

初夏时节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的灰灰菜,切碎了与麦面拌匀,少许盐巴增味,上锅蒸熟。

兼具主食和菜肴两种特性的麦饭,野菜的清香回甘,麦面的香软嚼劲。

淋两勺辛香四溢的野蒜油,再依据个人口味放几滴酿造陈醋,令人食指大动。

顾喜喜连吃了半碗,才端起粟米小豆汤。

“嗯!好喝!晾凉了喝着爽口。”

张婶愁眉苦脸滴吃饭,几番看向喜喜,终是忍不住试探着问:

“都这时辰了,我今晚还要不要给小陈留门啊?”

花池渡村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天黑了鲜有人出门,通常早早就把大门从内拴上。

喜喜正要说话,忽听外面叩门声。

“小陈回来了?”张婶惊喜地跑去开门。

外头黑乎乎的探进一颗脑袋,看那一口大牙花子,显然不是慕南钊。

“喜喜妹妹在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