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赐带着我翻上墙头。
与此同时,一排七个大小不一的纸人也齐刷刷的翻过铁丝网,落在八仙桌前。
老太太瘫坐在地上两腿一岔,裤裆里流出一股液体。
这回她不嚎了。
“爷,这七个纸人,长得穿的都一样,就是个头不一样呢?”
最大的那个跟熊孩子身高差不多。
之前在火车上烧成碎片的,小的也是这身打扮,只是个头要比熊孩子高出一头。
大的那个有成人大小,唯一不同的,就是大的是女性,长头发,小的这些都是男孩子模样。
其中还有个脑瓜子顶上扎个小揪。
“你就看着吧,哼!”
我稳稳坐在墙头,七个纸人依旧咯咯怪笑,围在老太太中间,你一下我一下撕扯老太太的衣服跟头发。
只是片刻,老太太被掏成了疯婆子,她却一动不敢动,到底是没敢讹这几个纸人。
屋里,中年女人趴在窗台上,一张脸映的惨白,惊恐的捂着嘴巴。
我盯着她的身后,不断向她摆手,女人终于看到我的动作,缓缓转过头去,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
“啊———”
在她身后,是死去的熊孩子那张七窍流血的脸,跟脸上诡异又邪恶的笑容。
女人跌跌撞撞从屋里冲出来,一到院子里,就被纸人扯到中间,这次,七个纸人张大了嘴露出尖牙,对着女人一顿撕咬。
惨叫声不绝于耳,牛春梅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目光呆滞的盯着面前的惨状,好像已经忘了怎么开口。
“奶……我要吃火腿肠……”
熊孩子耷拉着脑袋,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踮着脚尖从屋里飘出来,飘到老太太面前,没张嘴却发出了声音。
那声音跟火车上的吵闹不同,带着怨恨跟不甘,却十分轻柔。
可这轻柔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惊悚。
“别……别过来……别杀俺……”
牛春梅终于有了反应,双腿使劲乱蹬,屁股一点一点往后挪动,她的孙儿苏宇就踮着脚尖一点一点靠近她。
嘴里机械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奶……我想吃火腿肠……奶……吃火腿肠……你咋还不给我买……”
苏宇好像一个假装乖巧的小孩终于没了耐性,双手僵直的抬起,上前一把掐住牛春梅的脖子。
牛春梅发出“咕咕”的声音,嘴巴大张却说不出话来,两只手使劲挥动,艰难的转过脖子看向我,眼神里满是哀求。
“各位……”
我清了清嗓子,拎着武王鞭从墙上跳下来,本想装个逼,可这些纸人没给我面子,纷纷咧着嘴朝我扑过来。
“哧拉——”
纸人在我面前半米的地方停下,空白的眼眶里竟然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火……”
我举着打火机朝前一步,它们就往后退一步。
黄天赐说的没错,武功再高,也怕板锹。
纸人再凶,也怕打火机!
“都冷静了是吧?那我可说话了!各位跟牛春梅有啥仇有啥怨呢?
你要是有仇,说出来我们家老仙给你做主,你要是纯属来害人,那别怪我不留情面!”
几个纸人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转动脖子看向苏宇。
苏宇始终给牛春梅留了一口气,眼下牛春梅的脸又青又紫,嘴角流出一道鲜红血迹。
“奶,这种感觉好受不?”
苏宇将牛春梅甩在地上,又飘到中年女人身边。
那女的身上遍布血迹,露出的皮肤上都是尖利的牙齿印,似乎感受到苏宇的靠近,原本不动的她手指微微勾了一下。
“妈,咋躺这睡觉?进屋睡,地上凉!”
苏宇将头咔嚓一声扭断,接着身形诡异的弯下去,头贴着地面,死鱼一样的眼睛正与那女人对视。
他竟然管那个女人叫妈?
这到底是啥关系?
黄天赐老神在在,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他这样把我整的心里刺挠,可他一点没有给我解惑的意思,我只能耐着性子,看看那女的会不会做出回应。
苏宇叫完一声妈,地上的女人浑身轻轻颤抖起来,苏宇一动不动,只是撅嘴朝女人脸皮吹气,女人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终于承受不住心里压力,“嗷”的一嗓子叫出声,接着连咕噜再滚的爬出去好几米。
“你别过来!我不是你妈!我不是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