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燕突然一把抓住薄应淮的领带,让他不得不低下头看着自己。
多一个情人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就是要让他在曾经看不起的人面前低声下气,求饶,她要一点一点地摧毁他的自尊,让他彻底屈服!
“薄应淮,你求求我,或许我心情好,能让你晚点死。”沈燕燕嘲讽地笑着,说出这些充满侮辱和讽刺的话。
薄应淮不得不低下头,和她对视。
那双眼睛幽深如墨,里面一点波澜都没有,他轻轻张嘴,就说了两个字:“做梦。”
说完,他挺直了背,硬生生地把领带从她手里拽了回来,看着沈母说:“就算我死,我也得死得明明白白。”
“你是不是已经拿到了真正的集团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这次她把脸撕破了,以前他们都是在暗地里较劲,很少会把这些事摆到明面上来说。
既然她这次做得这么彻底,肯定不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就是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而且这进展足够让她不惜大动干戈,也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褚乐婷气得脸都红了,咬牙切齿地瞪着薄应淮。
但他好像没看见一样,只等着沈母说话。
沈母靠在简的怀里,刚才还眉目传情,现在一看薄应淮就冷冰冰的,“薄应淮,就算你想拖时间也没用,我已经把你们的退路都堵死了。”
她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既然出手了,肯定有七成以上的胜算。
他那些小伎俩,根本没用。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就等着带沈黎薇去见面。”但是最终,她还是说了出来。
不知道是想炫耀,还是觉得他们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她当年出国,不只是为了避风头,还想在国外发展势力,打通人脉,努力寻找当年的集团。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她终于打听出来了。
她已经等了太长时间了。
现在自然是激动万分。
“我告诉你们别再抱有幻想了。不管是国外还是国内,那些可能帮得上忙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根本没法来。”
沈燕燕边说边走到毕鹤面前,对他不屑一顾的态度表示不满,“特别是你哥,毕鹤。”
“你哥哥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没有两三天根本处理不完,更别提来救你的小命了。”沈燕燕故意让语调起伏,制造悬念。
毕鹤听了这话,脸色变得苍白。
他嘴唇动了动,本来想说他根本不信,但看到她那得意洋洋的脸,还有他身后的沈母和简,他的信心一下子就没了大半。
其实他心里五分钟前就已经开始慌了。
因为他下车进医院前就告诉了保镖,如果十分钟内他没下来,就立刻派人上去看看他怎么样,一有不对就立刻报警和联系他哥。
可是这都快半个小时了,他们还是没动静,看来是被她的人给摆平了。
既然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沈母轻轻推了推还粘在她身上的简,摸了摸他的腰,眼神示意他老实点后,对手下说:“可以动手了。”
这事儿得赶紧搞定,拖得越久越麻烦。
沈燕燕走到沈母旁边,简刚好往旁边挪了挪,她感觉要碰到他了,肩膀一拐,躲开了他。
对这个男人,沈燕燕的心里始终有点嫌弃,她没搭理简,直接看向沈母,“妈,既然他们选了空难,那就让人准备一架飞机吧。”
“让人准备飞机。”沈母转头示意简。
简笑着喝了一口,正要拿起手机打电话,突然门被猛地撞了一下,发出巨响。
大家正被这声音吸引注意力的时候,门被砸了个洞,几个身形高大的人闯了进来。
“简!”沈母一看情况不对,赶紧看向简。
简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头,把沈母护在身后,手下们接到命令,立刻冲上前去,和突然出现的几个人打了起来。
几个回合之后,这几个人被成功地制服了。
但是,光是制服他们还不够,这几个人就像是一颗炸弹,扔进了平静的湖水中,立刻引起了巨大的波澜。
不只是沈母和简,连被困的薄应淮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简走出病房,这才发现原本应该在走廊上的手下不知怎么都不见了,他推了两个手下出去,“快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老大,出大事儿了,外面被一大群人给占领了!咱们的人都不见了!”
刚才才出去的两个小弟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了,看起来很害怕,说话语速也特别快。
他们之前留了个心眼,是走楼梯下去的,结果到二楼往下一看,一楼已经挤满了人,连医院外面都围了一圈人。
不管是明着的还是暗着的,咱们的人都不见了,估计是被他们给干掉了,难怪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什么?!”简心里一惊,赶紧从小弟手里夺过刀,转头瞪着薄应淮那帮人,“那就先干掉你们再说。”
计划有点小意外,不过没关系,只要把这帮人解决了,他们还有手下护送,突围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赶紧把他们杀了。”沈母拽着沈燕燕躲到一边,严厉地对手下们下令。
沈燕燕握紧拳头,目光热切地盯着薄应淮。
只要他现在开口求饶,哪怕只是稍微软一点,她就会帮着向母亲求情,暂时留他一条命。
快点向我求情啊!
薄应淮和她对上视线后,只是一瞬间就移开了,根本没多看她一眼,这让沈燕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其实并不是想救他,只是想让他活着,好让她开心,等她玩腻了再让他走。
可他怎么就这么不领情呢!
沈燕燕瞪着薄应淮,看他一直无动于衷,她嘴唇都开始发抖了。
简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手下们去处理。
但是,他们想干掉薄应淮的计划并没有那么顺利,一个小弟正要拿刀捅薄应淮的肚子时,他原本被绑在背后的双手突然就抓住了刀柄,然后一个抬腿,把那小弟踹翻了。
薄应淮一开头,毕鹤、褚乐婷和褚老板他们几个就像被点燃了似的,开始反抗起来。
“他的绳子什么时候解开的?”沈燕燕的惊讶被周围的打斗声盖过了,她赶紧躲到角落里,生怕自己被卷进去。
这四个人手脚功夫都不错,对付小弟们时还能占点儿上风,但他们没有武器,很快就显出劣势了。
“啊!”毕鹤反应慢了一拍,手臂就被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留下一道血痕。
薄应淮在电棍的围攻下也渐渐不敌,褚老板和两三个小弟打了十几个回合后已经有点儿累了,褚乐婷在帮褚老板的时候没注意背后,被踢了一脚,重重地摔在地上。
简想想快点儿结束这场闹剧,直接掐住了褚乐婷的脖子,“就从你开始吧。”
褚老板累得一屁股坐地上。
看到这一幕,立刻扑上去,紧紧地抓住了简的裤腿,用手肘使劲儿敲他的小腿。
薄应淮他们本来已经有点儿体力不支了,小弟们正准备趁机冲上去,一举拿下他们,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大喊:“别动!”
这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不可能!”这回轮到沈燕燕尖叫了。
她指着站在门口的毕枭,手还在抖,一脸的不敢相信,“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明明给他安排了一大堆麻烦,按理说至少得两天才能搞定,他怎么还会出现在这儿?
“就这点小把戏啊。”毕枭模仿她刚才的样子,轻蔑地嘲笑,“我也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毕枭一出现,简心里就慌了,他顾不上再对付褚乐婷,赶紧回到沈母沈燕燕身边。
褚乐婷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她摸着脖子,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凌度!”她透过人群看到了和毕枭一起来的凌度。
褚老板拍着褚乐婷的背,帮她顺气,听到凌度的名字,他抬头一看,脸色立刻变了,“你怎么也在这儿?”
凌度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那么冷冷地看了眼旁边那对父女,然后就把目光收了回来,一句话都没说,更别提像以前那样对他们恭恭敬敬的了。
凌度的态度很明显,但褚乐婷就是不信。
她试了好几次想和他说话,结果都碰了一鼻子灰。
局势在悄悄改变,现在毕枭成了那个黄雀,连带着他弟弟毕鹤和一起的薄应淮也跟着沾光。
沈母不紧不慢地说:“毕枭,别高兴得太早,我们手里还有沈黎薇。”
昏迷不醒的沈黎薇已经被他们转移到了另一个病房,她还留了一手。
只要有沈黎薇在,他们就还没输。
“真的假的?你这么有自信?”毕枭半笑半不笑的,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
看到他那个笑容,沈母有一会儿慌了神,但很快又恢复了自信,她对小弟说:“把沈黎薇给我带过来。”
两个小弟正要出去,但门口被毕枭的人挡住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毕枭“善解人意”地让开了路。
沈母的头一直抬得高高的,即使计划被严重破坏,她还是保持着那份骄傲。
因为有妈妈在,沈燕燕就算心里慌张,也没表现出来,只是眼神四处乱飘,还是露馅了。
小弟们通常动作很快,但这次出去了就没再回来。
沈妈妈眼里的着急越来越明显,就在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别担心,你那两个手下现在正喝茶呢,没空搭理你。”
看到来的人,沈妈妈沈燕燕和简都愣了一下。
沈黎薇怎么醒了?!
在他们发愣的注视下,沈黎薇慢慢走过来,“很遗憾,其实我早就醒了。”
她摊开手,有点无奈地说,“只是为了让戏更逼真,我躺在床上装了一会儿。”她走到毕枭的身边,已经选好了阵营。
因为没了王牌,沈妈妈这边的人现在明显处于劣势,而且觉得这里不宜久留的也变成了他们。
简没有犹豫,打算带她们离开。
但毕枭怎么可能同意,两人眼神交锋,冲突一触即发。
“走,我们快走!”
乱成一团的时候,褚老板赶紧拉着褚乐婷的手,俩人狼狈地躲着两边打架的人,找机会赶紧离开。
他们父女俩现在就像食物链最底下的小动物,不趁现在跑,可能就没机会了!
“爸,小心啊!”
“乐婷!”
褚乐婷肩膀上重重挨了一棍子,褚老板心疼地拉着她到处躲,眼看着又有一棍子要下来,褚老板脸色沉重,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趴下。
还好这时候沈黎薇被推了过来,电棍换了攻击目标。
电棍眼看就要打下来,沈黎薇躲不开了,她侧过身,准备用胳膊挡一下,总比用满是伤的后背硬扛要好。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一根木棍突然飞过来,挡在了她的胳膊前面,硬生生地接下了那重重的一击,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铛——”
本以为会很疼,结果什么事儿没有,沈黎薇心惊胆战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薄应淮站在她旁边。
她紧紧地抿着苍白的嘴唇,目光都没在薄应淮身上多停留一下,转身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小弟的胸口上,直接把他踹得倒地不起。
他们俩就这么默契地打了起来,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像已经交流过千言万语一样。
小弟们一看形势不对,被打得连连后退,也不再硬撑了,开始往后撤退。
门口和一楼都有人看守,但是小弟们人多又机灵,还是有人溜出去了。
打斗结束了,病房里的几个人终于能松口气了。
沈黎薇的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额头上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她咬着嘴唇,努力坚持站着。
虽然她醒过来了,但是身上的伤是真的,还没完全好。
刚才进来的时候,为了吓唬沈母沈燕燕和简,她装作轻松,步伐轻快,实际上每走一步,背上的伤就像被碾过一样,心口像被塑料包着,闷得她几次觉得喘不过气来。
特别是经过这一番打斗,让她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力气几乎耗尽了。
她眯着眼睛,再次调整呼吸,腿软得厉害,她抬起腿想放松一下,但是刚抬起右腿,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