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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是南风打开的?

可王素芬回来的时候明明说,是张银根这些人撬开了贾家的大门,闹出了动静,南风才追出去的。

但方才赵五叔也说了,这些人挨家挨户地翻墙进去偷东西。

没道理去旁人家偷东西都是翻墙进去,来贾家偷东西却是撬门啊。

山桃越寻思越害怕,若果真是张银根等人撬开的,或者是南风自己打开的,那也就罢了,但要是旁人开的,山桃就不能不防备着了。

也不知道南风那小子为啥还不回来,他若是回来了,山桃就不用瞎猜,直接问他便是了。

这一晚,清河村的人除了小孩子,就没人能睡个囫囵觉。

到了早上,村里终于把张银根一伙人偷了谁家的东西,偷了什么东西统计出来,又压着张银根等人挨家挨户去还钱还东西,闹到最后,只剩下钱家那十几两银子。

赵五叔知道事情不妙,特地将张银根一伙人绑在村后的湖边,村里的男女老少闻风而动,都跑到湖边看热闹。

张银根那一伙,除了张银根之外,都是外乡人,不明白为什么绑在湖边上的树上,就能把张银根吓得尿了裤子。

有心想问一问,奈何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呜呜咽咽地怒瞪着张银根。

张银根吓得差点晕过去,得亏身后有一根树支撑着,不然,他得瘫在地上。

但凡是清河村的人都知道,被绑在村后湖边的树上意味着什么。

昨晚领着这群赖子到自己村里偷东西,一方面是因为吃酒吃多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吹牛吹大了。

等酒醒了,张银根就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他爹现在又不是张家的族长,这回怕是没人能帮上他了。

“张银根!”

赵五叔一声吼,把张银根给吓回了魂儿。

“五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张银根想给赵五叔跪下来磕个头,可他被绑着动弹不得,只能不停地哭着哀求赵五叔:“五哥,我求求你,咱们可都是从前一块儿长大的,还穿着开裆裤呢,就在一起玩泥巴,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千万不要将我沉塘啊!”

一听说要沉塘,那几个赖子就吓坏了,一个个都奋力挣扎起来,嘴里还呜呜咽咽的,像是在求饶,又像是在骂人。

赵五叔一概不理,只大声喝问张银根:“大柱娘去哪儿了!说!是不是你领着人将大柱娘给弄死了?”

张银根吓得直哆嗦:“五哥!我胆子小,平常就是嘴花花,我哪敢下手杀人啊!”

“你不敢,难道你认识的这群狐朋狗友也不敢吗?定然是你伙同这群人,想要去抢大柱娘的钱,大柱娘不肯给,你们一时羞恼,就把大柱娘给杀了,是不是!”

张银根说不出个所以然,只一个劲儿地哭求赵五叔。

赵五叔便愈发疑心张银根了。

“他们几个是外乡人,我管不着,一会儿绑在土地庙里,只等着报了官,叫官府的人抓走,你不一样,你就是我们村里的人,我们自己动手处置你,官府的人也不好说什么。”

张银根登时就鬼叫起来:“我没杀人!我那天晚上就是跟着她进了客栈!”

这番话一喊出来,越发证实张银根害了大柱娘。

村里人本来就因为自家被贼惦记着,而恨死张银根了,这会儿就更加厌恶张银根,一个个的指着张银根怒骂,根本不给张银根开口说话的机会。

只有张太公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但他毕竟是张银根的爹,张家现任族长就故意大声问张太公:“张太公,你儿子犯了大错,不配再做我张家人!我们现在就要把他从族谱上去名,你是咋想的?”

张太公长叹一声,老泪纵横。

“我还能咋想啊?这个王八羔子,从小儿就不学好,我早就知道他有一日会闯大祸,这不,这就应验上了,罢了罢了,这都是他的命,我管不着了,村里想要把他咋办,都凭村里处置吧,只别连累到我家几个小孙子身上去就成了。”

人群中的山桃听了,忍不住冷笑两声。

张太公这会儿知道他儿子不学好了?早上哪儿干嘛去了!

张银根不成器,他这个当爹的也有罪过。

若是一小儿就好好教育张银根,何至于养出这么个祸害儿子。

贾老太就很有自知之明,重生回来之后,常常感叹都是她的错,是她把贾秀莲惯成了这个样子。

可看着张太公这个意思,是一点都不反省自己的错误啊,且等着瞧吧,他要是不反省自己,那几个小孙子也迟早被他养废。

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用多说,赵五叔一声令下,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把张银根扔进了水里,他们怕张银根游上来,还特地朝着张银根落水的地方砸了几块大石头。

直等着湖面上泛上来猩红的血,村里人才渐渐地散了。

山桃这才在人群中看到了南风。

她赶紧紧走几步,追上南风:“南风,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要问你!”

南风挠了挠头,嘻嘻笑着跟山桃躲到了路边树下。

“姐,有什么话不能回家说,为什么非要在外头说?我忙活了一晚上,又累又渴,这头上还被打了一个包,一摸就疼,你就不能叫我回家歇着吗?”

山桃没给南风好脸色:“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是什么身份,我一清二楚,就凭张银根那几个无赖,就能打破你的头了?你便是说破天去,我也不信,我且问你,昨晚来我家的,到底是谁?为啥要从我家大门进?”

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人,大摇大摆地从别人家的正门进的。

南风面有难色:“姐,你就别问我了,我不能说,说了,怕是对你更不好。”

山桃心中咯噔一跳,果然叫她猜中了,昨晚半夜闯进他们家的,另有其人。

“我一个妇道人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便是跟我说了,又能怎样?难不成,我知道了那人是谁,还能扛着锄头找他算账去?”

南风“噗嗤”一声笑了:“恐怕还真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