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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我就这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伤口的疼痛如影随形,幻肢痛也时不时发作,折磨得我几近崩溃。

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我在痛苦和绝望中煎熬着,不知道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终于,在第三天的午后,护士告诉我有人来看望我。我心中涌起一丝希望,难道是有人来救我了?

我被粗暴地塞进轮椅,护士推着我朝着会客室走去。一路上,我看着医院那冰冷的走廊,心中满是恐惧和厌恶。

当我被推进会客室,看到玻璃对面的伯常时,心中五味杂陈。

他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看起来一切都好,可他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陌生和疏离。

我被护士安置在玻璃前,看着伯常,嘴唇颤抖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伯常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但更多的是疑惑和不信任。

“老殷,你最近怎么样?”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仿佛只是在履行一个例行的问候。

我紧紧握住轮椅的扶手,身体前倾,急切地说道:

“伯常,他妈的,快把我救出去!这些人简直就是畜生,你看我的腿……”

我试图抬起空荡荡的左腿,展示给他看,眼中满是痛苦和绝望。

伯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摇了摇头,说道:

“殷坚,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你要相信医生。他们说你有精神病,需要在这里接受治疗。你现在的状态还不稳定,还不能出去,你的腿应该是出了点啥毛病,大夫才给你切了的。”

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绝望和愤怒涌上心头。

我大声喊道:

“我没有精神病!这里的人都是疯子,他们才应该被关起来!伯常,你一定要相信我,把我接出去!”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伯常却不为所动,他叹了口气,说道:

“殷坚,别激动。我是为了你好,等你病情稳定了,我一定会接你出去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仿佛在和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说话。

我看着他,心中充满了失望和绝望。曾经信任的人,如今却不相信我,把我留在这个可怕的地方。

我靠在轮椅上,泪水夺眶而出,我的一生中,从未这么绝望过。

“季先生,时间到了,殷坚现在需要治疗。”

说完,伯常就跟我摆了摆手,随后起身离开。

而护士也是推着我往回走去。

护士一脸不耐烦地把我推回了病房,到了床边,她毫无顾忌地用力一甩,我整个人便重重地摔在了床上,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她随手将两根拐杖扔在我的身上,那“哐当”的声响仿佛也在嘲笑我的无助。

“好好待着,别再给我找麻烦!”

护士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留下我独自蜷缩在床上,泪水还未完全干涸,脸上满是泪痕。

我望着天花板,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翻涌,但很快,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愤怒在心底升腾起来。

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不能再任人摆布!我紧握着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我更加清醒。

我缓缓坐起身,伸手拿起那两根拐杖。

看着手中的拐杖,它们此刻仿佛成了我逃离这地狱的希望。

我咬紧牙关,将拐杖撑在身下,试图站起来。失去一条腿的我,平衡感荡然无存,刚一起身便差点再次摔倒,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但我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凭借着拐杖的支撑,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拖着残躯,在病房里缓慢地挪动着步子,每一步都像是在攀登一座难以逾越的山峰。

“我一定要逃出去!”

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给自己打气。我开始仔细观察病房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可能的逃生机会。

窗户被铁栏杆封得死死的,门也上了锁,以我现在的情况,是很难逃出去的。

很快,我的力气就全部耗尽,连站着都站不稳了,只能无奈的坐在了床上,看着眼前疯癫的胡子还有李阳以及杨三泊,心里满是绝望!

等等!现在我不能自己出去,但可以让人把我送出去……

只要离开这个跟监狱差不多的病房,别的地方能跑出去的机会肯定更大。

那现在……我得先想办法离开这个鬼病房,也许还有机会跑出去。

如果挨揍重伤的话,那我是不是就能去修养了?

这灵光一现的想法却像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看向他们,努力思索着如何让他们配合我这场“自导自演”的戏码。

我先艰难地蹭到胡子身边,他正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嘴里念念有词。

我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急切而又坚定:

“胡子,胡子!是我,殷坚!你听我说,你打我,用力打我,把我弄伤!”

胡子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依旧自顾自地嘟囔着。我急得不行,使劲摇晃他的胳膊,提高了音量:

“胡子!咱们想逃出去,就得这么做!你帮帮我!”

终于,胡子的眼神有了一丝焦距,他看着我,似乎稍微清醒了些。我赶紧继续说道:

“只要把我弄伤,护士就会送我去治伤,到时候我就能找机会逃出去,也能想办法救你们!”胡子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虽然依旧有些浑浊,但那里面似乎有了些许斗志。

他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我的肩膀重重地捶了下去。那一瞬间,钻心的疼痛让我差点叫出声来,但我强忍着,咬着牙继续鼓励他:

“再重点,胡子!没事的!”

胡子又接连挥了几拳,我的身体被打得摇摇晃晃,伤口也被扯动,鲜血渐渐渗透了绷带。

这时,李阳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他原本蜷缩在角落的身体动了动,然后爬了过来。我看到他,心中一喜,赶紧对他喊道:

“李阳,帮我一把!踢我!”

李阳虽然舌头被割掉说不出话,但他似乎也理解了我的意图。

他瞪大了眼睛,然后抬起腿,朝着我的腿部踢去。

杨三泊也不甘示弱,他用仅有的一只手,朝着我的背部用力地推搡着。他们三人的动作虽然有些失控,但却正合我意。

我被他们折腾得狼狈不堪,身上又添了许多新伤,整个人疼得几乎要昏过去。

终于,我的呼喊和他们的动静引来了护士。护士一进门,看到这混乱的场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们在干什么!”

她大声呵斥着,冲过来一把将胡子他们推开,然后看到我身上的伤,皱了皱眉头:

“真是麻烦,走,去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