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8年3月14日,星期六,15:18,七连山
大屏画面上出现一对白人夫妇,那男的喜气洋洋,一手搂着妻子,一手对着正前方挥手。
汉斯先朝安泽王子点头一笑,又仔细看向叔叔和叔母身后,空空荡荡并无他人,心想两个堂兄并未跟着。
他那两个堂兄,不过年长汉斯三四岁,却甚是机敏能干,已在家族企业中就职一两年不等了。
小叔查尔斯待他向来亲厚,常把他当小兄弟般玩笑打闹。但威尔斯却不同,每见他面就板着脸问这问那,总在他身上挑毛病,故而汉斯最是怕他。
父亲从政多年,在国际政坛上呼风唤雨;威尔斯主攻零售,业务遍及全世界;而查尔斯、垄断了威那帝国近三成的石油开采。但这南焰车企嘛,却是祖上传下,由父亲与两个弟弟共有。
此刻汉斯心想:嘿嘿…老叔,别看你坐一等贵宾席,可侄儿今天比你更高级、在飞艇上呢。
又想:前面玻璃再矮五十厘米就好了,最好叔叔拿着望远镜朝这边看,呵呵……咦,那不是汉斯吗?哎呦,旁边是安泽王子啊!那两个少女又是谁?……报告总裁:我们查到了,是月城城主的千金……
汉斯天马行空地幻想着,眼神飘浮,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下面,让我们隆重介绍今天到场的第三位贵宾!”
“宁国王子,韩雄!”
这次的掌声明显要热烈许多,还夹着欢呼及口哨声。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黄种男子出现在镜头里。看他五官倒也俊俏,只是双目乏神,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嘻嘻…这宁国王子,是个大花花公子!”
七姑娘山普通席的4-016号位上,静子看着大屏幕嘻笑道。许重洋和汤姆坐在她的左右,黄倩则挨坐在许重洋的左边。
许重洋知道这三等贵宾席是没有坐的,一早就准备了软垫放在房车里,及至到了七连山,便将那四张软垫捆在一起提着,便是黄倩说要帮忙他也拒绝了。找到席位后,分给其他三人。几人坐下后,看左右游客只拿张纸垫着坐在玻璃栈道上,都夸他考虑得周到,许重洋也只微微一笑。
初时静子兴致不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偶尔说几句,也是关于汉斯的。直到那摩托车队开始表演,才慢慢开始进入状态,或许是觉多想无益,不如收拾心情观赛吧。
汉斯不在,她有什么话便只对汤姆说了,许重洋通常只有陪笑的份。那个叫黄什么的姑娘,她始终没有正眼看过几次,更别说对话了。
“人家有资本嘛。”汤姆笑道:“整个宁国将来都是他的,人又年轻,当然有无数的女性向他贴了。”
“哼!”静子不屑道:“我就不喜欢他的做派,太张扬了。什么女明星、模特、空姐、酒吧服务员、理发店洗头妹…只要长得漂亮,他都不放过。据说和他发生过一夜情的女人超过三位数。”
“嘿嘿…各取所需嘛!”汤姆笑道:“再说,这王子倒也厚道,不仅遵循两厢情愿,事后还会给对方大笔资金以作补偿。要知道,他身为宁国王子,就算强抢,那些女人也只能乖乖听命。”
“他私生活这么混乱,宁国国王就不管吗?”静子道。
汤姆笑道:“管,也不管。”
“嗯?怎么说?”静子好奇。
“那国王快七十了,就他一个继承人,只要他不去做危险的事情,沾花惹草算得什么?”汤姆道:“但这王子又时刻在他掌控中,他的保镖全是国王派的,只要和他有染的女子,坚决不允许有生孕!国王只管这一条。”
“唔…嘻嘻…”静子突然笑道:“要我说呀,国王管错了,既然只他一根独苗,不如多生点私生子,倘若他有什么意外,这国家不就完了?”
“嗨!你又不知了。”汤姆道:“这王子已经结婚了,王妃早为他生了一儿一女。你没看刚才镜头?那些保镖立在他身后,其实是挡住他一对儿女。我刚才仔细看,那小脚都露出来了。还有,在王子满30岁后,是可以选妃进宫的。”
“哦!…嘻嘻…怎么有这怪规定?”静子笑道。
“这是他们国家制度,几百年来都这样。”汤姆道:“听说是以前皇后的势力很大,为保证嫡子继位,争取来的。”
“我还是不明白。”静子道。
“就是说,王子婚前不允许有私生子,而他们国家规定,王子22岁前必须大婚。王子一旦结婚,有近十年的时间给到他们生儿育女及培养和子女间的感情,等他30岁选妃进宫时,即便他喜新厌旧爱上别的女人,但先前生的王子公主的地位就不容易动摇了。”
“哦,是这样啊。”静子恍然道。
“你们快看,飞车表演开始了!”许重洋指着前方扭头朝静子汤姆笑道。
其实赛场早被货车卸下的物件布置好,那飞车表演都进行了几分钟了,只是静子与汤姆一直在谈话,许重洋忍了很久才找到机会插嘴。
“早看见了!”静子也不看许重洋,只把目光朝前方投去。
许重洋尴尬一笑,回过头来也朝下方看去,余光里看见黄倩正朝他看来,便有些挂不住,又想:这是苏尼帝国首相的千金,你该是知道的。被她无视,那也正常,若不是我,你哪里有这机会和她坐到一起?当下坐直身子,若无其事的只看表演。
却不知此时的黄倩五味杂陈,自从昨晚许重洋找她后,她的心情就一直没有平复过。
此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她得知许重洋竟是亚伯宁文化部长的公子后,心思便活络起来,有时在食堂远远的看见他,便找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坐在他的正前方;倘若看到他在操场,也假装拿本书坐在场边。
总之,既害怕他看不见,又怕走得太近太明显,就这样,在忐忑中度过了一个学期。今年刚开学时,在国际部的教学楼过道里迎面而过,许重洋竟然向她打招呼。
“嗨!我听说,你也来自亚伯宁?”他笑着问。
“…嗯…是的。”她满脸通红。
“呵呵…我们同胞之间该多交流!”他说:“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常联系。”
就这样,互相借过两回书后,那天他突然请她去流年咖啡厅。
她是多么的兴奋和喜悦,穿上最漂亮的裙子,化了美美的妆,却迎来一个噩梦般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