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朋友们暗暗立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一起回家。”
说到这里的时候,谟的泪水又流了下来,脸上是追悔莫及的表情。
“我们被移交了几次,除了刚开始的人用美好的未来吸引我们,后来的人,对我们十分挑剔,他说城市里的名额紧张,我们这些人不一定都能选上,选不上就趁早回去。
他这样说的话,我们更加紧张,对他所说的话,以及一些安排都言听计从,生怕一个不高兴,他就直接将我们半路给淘汰掉。
其中,就算是一些不合理的安排,也被我们自动给忽略了,我们更担心,万一他不选我们了怎么办。
身边的人有换了一批的,每次到一个新地方的时候,有一些新面孔,也有一些路上熟悉的面孔被转移。
后来,我们终于到了新的地方,他直接把我们拉到了一个屋子里,说是到了地方,让我们洗漱,我们进了大浴室里,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就被关在一个个独立的笼子里,四处周围都是墙壁,金属,还有我们看不懂的仪器。
我们很害怕,终于知道了这是一个骗局。
但是谁也反抗不了,我们身上只有简单的条纹衣服,他们其他人,有着精良的武器,四处都需要密码,我们逃不了,也没有能力跑掉。
周围的人在不断地减少,能够听见的只有不断的惨叫、求饶声……
我的朋友被带走了,不管我们怎么求饶,大喊,他还是被带走了,他被带走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我很害怕,害怕死亡,害怕痛苦,我还很怕疼。
我不知道桥怎么了,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那一天,我的笼子也打开了,带着面具和黑色作战服的人,把我带到了一个白色的房间,里面有很多仪器,看不懂的药剂、瓶瓶罐罐,还有针头、刀具。
我最害怕的一天终于来了,我的双手被锁链固定住手术床上,然后有人在我的脊椎上注射了什么,我再一次地失去了意识。
我睁开了眼睛,我……我还活着!
我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还活着。
“没有排异现象,一切都正常。”
随着穿白大褂的人说出了这句话以后,我的生后似乎也变好起来了。
我不再住笼子里,我开始住进了独立的房间,白色的独立小房间,还有独立的卫生间,甚至有一张床,连带着伙食也变好了。
我……竟然有点欣喜,我以为我过关了。
我要迎接好点的生活了,我竟然以为自己会好起来。
后面的日子里,每天不断地打针、吃药,很多仪器检测我的身体。
但是周围的人还是在不断地消失,我每天都要打针。
好疼啊。
真的好疼啊。
我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我的骨头咔嚓作响,人慢慢也没有了力气。
真的很疼,像上万只蚂蚁在我的身体里不断地爬行、啃噬着我的血肉,啃噬我的骨头,又疼又痒。
我的面容也变了,但是我看不见,房间里没有镜子。
有一次,我从手术床上醒来,通过金属仪器的倒影看见了自己的脸。
我……我变成了一个怪物!
我的鼻子、嘴巴、眼睛都错位了,它们、它们是这样的畸形,我……我竟然感觉不到它们的异常。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吃饭的时候,为什么感觉不到异常呢?
明明我的嘴巴已经长在了耳朵的位置!
我变成了怪物。
那些人,戴着面具的人,我看不见他们,看不清他们面具下的表情,但是他们看向我的眼睛里,都是憎恶、不屑、鄙夷。
我很痛苦。
身上很痛苦,心里也很难受,身上的疼痛完全盖过了心里的痛苦。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后来我被送到了他手上,他说他叫威尔逊,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他的眼睛里没有憎恶,没有鄙夷。
他在欣赏我,他为我赞叹,他说我很适配,我将会是他成功的一件作品。
他把我称之为优秀的作品。
他像安慰一个孩子一样安慰我,我……我在他身上得到了短暂的安慰。
直到,那天,他再一次地在我身上注射了什么,他很温柔,他在我耳边轻轻说道,’这是你的好朋友,你不是总念叨他嘛,他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桥。呵呵,现在,他来陪你了。他将会永远和你成为一体。‘
我尖叫,我挣扎,他给我注射了什么!
桥,桥怎么了!
他怎么会是来救赎自己的呢?
他是魔鬼,他们都是魔鬼!
我们不应该走的,不应该上那个人的车子的。
桥,总是跟我在一起的桥,他变成了注射到我身上的东西。
这里是魔窟,我要逃跑!
我要找机会逃跑。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
我不知道我在那里到底生活了多久,好像是过去了一辈子那么久。
随着我存活的时间越来越久,我生活的条件也越来越好。
我只要一看到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以及穿着白大褂的人,就止不住地发抖、战栗,我太害怕了。
我生活的房间变大了,伙食变好了,还有固定的时间会跟一些其他人在一个教室里,有老师来教我们识字。
教我们识字、写字,教我们认识外界的事物,我们被关在永无天日的房间里,只能通过老师的教导以及电视上的图像来认识外界。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但是我一直都在想着离开,现在想想,我应该在那里待了两三年。
直到有一次,我又看到了桥。
桥的脸出现在了我的身上。
我变成了桥。
那一天,威尔逊格外地开心,他看着我,就像看一件珍品。
我的每一寸骨头好像都碎过了,他们被打碎,又被重组,打碎又被重组。
我的骨头开始变化,可以受到自己的想法变化,改变我的身材,我可以变成年轻壮实的男人,可以是步履蹒跚的老人,可以是稚嫩的儿童,可以是身材曼妙的女人。
刚开始的时候,总是很困难的,我的身体总是不听我的使唤,常常脸与身体是两个样子。
当我变成了我那个老师的脸的时候,其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有了害怕、敬畏,他们害怕我。
我想要逃跑的欲望更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