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也是打算把选铺子的事儿交给元春的。
治病她或许不擅长,但是打理草药铺、给病患配药熬药煎药肯定是没问题的。
“小姐你看,这里的灶间也够大,依我看,一次放二十个炭炉应该不成问题。”元春里头外头转了好几圈,怎么看这处地方都很合适。
苏禾也很满意,这个院子采光极好,虽然位置偏了点但也不影响什么。
所谓上面有人好办事,不过半日,这铺子就顺利拿下了。
楚承南生怕耽误了自家夫人大展拳脚,下午就让冷血把新签发的地契给送了过去。
冷血郑重地把地契递到她手里,还不忘抱拳恭贺一声:“苏老板,铺子的地契您收好,爷让我带句话,祝您生意兴隆,造福一方百姓。”
苏禾也是兴奋得很。
没想到,她也跟父亲一样,做起了经商的老本行。
苏家本就是商贾出身,苏武也跟着父亲学做了不少时日的买卖。所以说起这做买卖来,苏禾也算是骨子里的优势,一旦这铺面撑起来,不愁没人打理。
“替我给爷道声谢,另外知会他一声,明儿下午我会去找他商谈拨款一事。”
冷血带着苏禾的意思回了楚承南那儿。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小夫人做起事情来还真是有板有眼。
关键还是上头有人,找王爷批拨款项还得让王爷候着,苏老板以后定成大器!
夜里更深露重,可苏禾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元春又添了烛火。
明日就得让木匠开始做架子柜子什么的了,越多越好……
药铺虽然不需要给人看病,但是驻店大夫还是要有两个的,毕竟抓药煎药都得有懂行的人把关才行……
还有更重要的人手问题, 就先招十五个女工吧。优先从那批工人家眷里招,也好让没了劳动力的家庭有赚钱的营生。
还有药田那边,也得需要人手……
苏禾在纸上洋洋洒洒列了好几页的清单,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得她亲自操办起来。
好在她不是孤军奋战的光杆司令。
药铺里有元春盯着她不必操心;药田那儿吴阿爷肯定能帮上忙,他们寨子里的人最喜欢和大自然打交道了;上下游的买卖牵线可以交由哥哥苏武负责,实在搞不定了还有楚承南这座巨大的靠山可以仰仗,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到极致了!
想想苏禾都觉得激动!
第二日下午,苏禾第一次以苏老板的身份拜见楚承南。
她特意穿了身墨色的对襟长衫,发上配了些简单的白玉发饰,整个人看上去确实稳重了不少。
冷言想让她进王爷的屋里等,但她觉得这样不太合规矩,执意要去书房候着。
楚承南的书房很大,柜子挨着柜子放,上面摆满了卷宗、折子之类的……
光看这满满当当的一屋子,苏禾就能想象他平日里有多忙。
楚承南推门所见的,便是墨色长衫的苏禾。
巧了,近日南越皇城安稳,楚承南便也卸了戎装,换上了常服。
他今日穿的,也是一身墨色的袍子,衣摆处绣了暗色的蟒纹。
两人相视,止不住轻笑出声。
可两人明明穿得如此登对,偏要面对面隔桌而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咳咳咳……王爷,今日前来是想和您商讨下五香村农田改药田一事……”
“苏老板请讲……”
苏禾言简意赅地将她的计划说了一通,还将她整理出来的清单递了过去。
楚承南的眉头紧紧皱着,右手食指有力地扣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似乎陷入了沉思……
“王爷,不知我这样安排,您觉得……是否妥帖啊?”苏禾见他始终不说话,心里不禁也开始发怯。
这王爷要是不支持,那她的全盘计划可就崩塌一大半了。
楚承南忽然卸了力,直直地靠进了椅背里。他总算是开了口:“苏老板的野心当真是不小。别的老板来找本王谈合作,最多也就是要两间铺子或者关关卡卡行个方便之类的。苏老板一开口就问本王要一个山头?!”
苏禾也知道自己要得确实不少,只能憨憨地先朝他卖个傻笑。
男人继续说:“不止要山头,铺子也没落下。你的铺子位置虽然偏了一点,但地方可不小,能顶别家五六个药铺的大小!”
地方确实也是大了那么一点点,苏禾继续憨憨笑着。
“要了铺子还不够,拨款也比别人要得多!别家卖药拿着票据来,本王补贴两成,你一开口还要多加一成?!”
“这些也就算了,五香村农田改药田,本王还得先给钱?”
男人的眼神越老越危险……
“我说苏老板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吧!”楚承南摸摸鼻子,这是他的习惯动作,表示他眼下心情不是很愉悦……
苏禾大感不妙!
她咽了咽口水,然后用力掐住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镇定。
不能慌,要镇定!要镇定!
“咳咳咳……”她清了清嗓子,道:“王爷,我的铺子是大了点,因为我打算招收些女工来帮忙。您可别小瞧了女子,兴许女子们也能撑起这南越的半边天呢……”
呵,楚承南不禁笑出了声,他确实想让女子走出家门,谋些营生不用仰人鼻息,但是他这夫人开口就要让女子撑起半边天,魄力当真是比他还大。
“王爷,旁的老板问您要是铺子,那可是跟您实打实地要银子不是,至少也得是个租金吧……我问您要的听上去是个山头,可您要知道,那个山头不过是个无主山头,谁人都可以踩上去的,我不过是让您多签章地契给我,您可是一文钱的损失都没有,是不是?”
“哈哈哈,有点意思,继续说……”楚承南看她正经的模样,还真有几分诰命夫人、当家主母的风范。
“再说了,我不过是明面上的老板,这背后真正的东家不还是王爷您吗?倒也不是我苏某人自卖自夸,就我苏氏的栽药手艺,我认第二,南越怕是也没人敢认第一。我要做这种药卖药的买卖,您还怕亏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