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依你三字,成功浇灭许君君起床气,令她抹了把脸,认命下床换衣。
君霄辰在她起床时就退了出去,丫鬟鱼贯而入,捧来新衣裙让许君君换上。
许君君打着哈欠自己穿衣,根本没注意自己穿的衣裙,是个什么样子。
坐到妆奁前,等丫鬟挽好长发,许君君在一溜青色水光的长簪中,选了枝青竹玉簪插入发顶,起身走向房外等候已久的君霄辰。
君霄辰负手站在廊下,看清她一身装扮,才满意收回目光。
绣着竹叶裙摆,随许君君走动,翻滚出青色浪花,长裙绿叶,衬得她若雨后青竹,清丽夺目。
待许君君走近,君霄辰掩下眸中暗光,并肩与她前行。
“昨日你跟那两人说得如何?
我今日回来,找他们询问,应当没事吧?”
晨风带着微凉拂过面庞,许君君略精神了些,揉揉发涩眼眸,问起昨夜后续。
君霄辰颔首,面不改色:
“当然。
本王已交代过这两人,他们会全力配合你。”
许君君印象中的君霄辰,向来说一不二,从不干过人前人后那套,因此,许君君半点不怀疑君霄辰此话真假。
心中大石落定,许君君心情又好上三分,脚下步伐轻快,对君霄辰也奉上一个浅笑。
上马车时,还顺手搭了把君霄辰手臂,跟一旁归队的卫东招呼:
“哟,我们亲卫老大回来了啊。
这十天辛苦你了。”
对帮助自己带人回来的卫东,许君君也有了好脸色。
可惜,卫东并不领情,正着一张脸一板一眼道:
“许姑娘客气,这是属下分内之事,一点都不辛苦。”
开玩笑,没瞧见主子的眼神都快浸成冰了。
他哪敢跟许姑娘谈笑。
一脸严肃的卫东,不等许君君回话,朝她身后君霄辰行完礼,快步上前安排其他。
许君君一头雾水,盯着卫东笔直背影看了两眼,朝身后君霄辰道:
“他吃错药了?”
君霄辰也素着一张脸,看向许君君的眸光有那么一丝丝凉。
“本王不知,你可以追去再问一问。”
“……”
君霄辰也吃错药了?
这么阴阳怪气做什么?
瞪君霄辰一眼,许君君弯腰钻进马车,决定冷落这个无理取闹的男人一天。
没想到,这个心态没维持到一刻钟,许君君便被马车内打开的玉盒吸引视线,当场破功
“这就是燊族族长送来的药?”
见猎心喜,许君君像只看见香蕉的猴子,猛扑到玉盒旁,指尖发痒的拨弄玉瓶相撞,瞬间将刚才决定抛到爪洼国。
君霄辰一进马车,在两人独处空间中,逐渐恢复正常。
许君君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君霄辰不悦情绪散去,胸腔一点点被她笑填满。
扫了眼她抱得紧紧的玉盒,君霄辰淡淡颔首:
“嗯,等会进宫后,本王会将族长给的药方清单交予你,方便你与太医查验。”
许君君抱着玉盒,连连点头,笑得像个偷腥老鼠。
太好了,又可以偷师了。
她要看看,这天启燊族药丹,与她家祖传丹药,到底谁更胜一筹。
许君君抱着玉盒不撒手,看模样,竟想提前打开嗅闻,君霄辰直接伸手将玉盒抽开,把几道易克化糕点放到她手中,示意她吃。
“这些东西,等会有的是时间看。
你先用些糕点,等会进了宫,本王不在你身旁,就没这般方便。”
目光跟着君霄辰手中玉盒追去,见他将玉盒随意扔到一旁,许君君恋恋不舍收回目光,接过君霄辰递来的糕点。
这些,都是许君君平日爱吃的口味。
君霄辰特意吩咐人备在马车中的。
一小碟糕点下肚,喝了两杯热茶,浑身舒坦的许君君,决定不再计较刚才男人的阴阳怪气。
马车刚到宫门,君霄辰命人带许君君去见太医,自己前往大殿上朝。
一到地方,见着君霄辰为自己安排的同事,许君君就抱着玉盒笑了声。
哟呵,居然都是熟人。
瞧见许君君,在此等候的几位太医齐齐起身,脸上惊喜如出一辙。
“许姑娘。”
“许姑娘……”
“许姑娘!”
三位老太医颇有几分见老友的意思,见是许君君带着药丸过来,立马上前搭话:
“回皇都后,一直未见许姑娘,老夫还道许姑娘离开了,没想到许姑娘竟还在皇都。”
“是啊,早知如此,许姑娘该找我们几个老头子喝喝酒才对。”
许君君拱手赔罪: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本来,回皇都后,我是打算去各位府上拜访,可整日俗事缠身就没来得及去找各位。
几位大人见谅,下次喝酒,我一定自罚三杯赔罪。”
以前几人在疆城为瘟疫一事焦头烂额,许君君插科打诨,才说大家活着回皇都后一起喝酒吃肉。
事实证明,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这不,迎面碰上,就被人逮着小辫子问。
三位太医也只是逗逗许君君,见她这么会来事,哪会真跟她计较,一番寒暄后,四人便说起正事。
来之前,几位太医已了解今日需做之事。
眼下,许君君只大概说了下,他们四人要查看这些药丸有无问题,三位太医就各自分工做事。
君霄辰既找这三位太医来,必定对他们十分信任,许君君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君霄辰给的药方掏出来,让三位太医一一核对。
四人各自从玉瓶中取出一颗药丸,轮流甄别对药方,不知不觉就到午时。
皇宫,太后宫中。
四名宫女匍匐跪在地上,咬着牙浑身颤抖,瘦弱脊背上遍布鞭痕。
施暴之人端坐上首,手持一柄墨色长鞭,长而锋利的护甲轻刮过鞭身上锐利倒刺,发出刺耳声响,令人遍体生寒。
“一群废物,竟敢打碎太后娘娘最心爱的花瓶。
太后娘娘亲自责罚你们,都是你们的福气。”
尖利难听的公鸭嗓站在太后身侧狐假虎威,一双吊梢眼,势利又狡猾。
气势汹汹骂完人,公鸭嗓一转头,对上太后,脸上笑得挤出褶子,像一朵绽放菊花。
“太后娘娘,对这些不听话的小贱人,就得好好惩戒一番。
您手打疼没有?
要是打疼了,奴才愿为您效劳。”
狗腿子三字在公鸭嗓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尊贵的太后娘娘斜他一眼,状似对他十分满意。
点了点满头珠翠脑袋,将黑鞭扔到太监脚下,轻启蛇蝎红唇:
“给哀家狠狠的打。
要是没打下她们的皮,哀家就剥了你身上这张狗皮。”
太监一个哆嗦,飞快捡起黑鞭,点头哈腰:
“太后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拿出十二分力气抽这群小贱人。”
啪一声鞭响,黑鞭抽破一个宫女衣裙,生生将宫女抽趴在地,发出一声惨叫。
被宫女痛苦取悦,太后缓缓靠后,唇角笑意猩红似血。
“不错,继续。”
被太后一夸,太监像吃了春药,一下兴奋起来,手中黑鞭挥舞一下比一下急。
宫女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弱。
直至,满背鲜血流淌满地,再无一丝声响。
四个宫女倒在血泊中没有半点气息,太后脸上笑意越来越大,朝手握黑鞭,喘着粗气的太监一指:
“干得不错,哀家很高兴。
现在,哀家赏你……”
“断腰之刑。”
听见最后四字,太监得意的笑僵在脸上,如一条惊恐濒死的野狗,咚一声跪倒在地,不断磕头求饶: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
奴才再也不替您动手了。
太后娘娘饶命……”
太后根本没理会这聒噪求饶声,朝后一挥手,两个目光阴冷的高瘦太监从阴影中走出,像拖死狗般,将大吼大叫的太监拖出宫殿。
挣扎中,刚沾了四条性命的黑鞭滚落在地,拖出一条蜿蜒血痕,鞭尾直指旁边四具宫女尸体,场面惊悚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