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树下学习小组内部讨论会。
“听说了吗，那个陈书雪老师留下的三道题折磨疯了不少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去年级办公室里的时候看到几乎所有的数学老师都在做这三道题！”
“老师也做？这题目不是就给我们学生的吗？”
“陈书雪老师说过所有的学生老师都可以做。”
“那完犊子了，学生怎么可能解题解的过老师啊，这算不算他们老师联合起来欺负学生啊。”
“其实也不算欺负，陈书雪老师许诺的那些东西对老师们其实也有很大诱惑力。
钱这东西自然不用说，而老师们也需要进修，若是能去青木大学数学系那可是加了一层护体金身啊。”
“有没有人知道第三题解出来能获得什么？”
“这个只能问陈书雪老师她自己了。”
…………………
学校里热闹非凡的一周终于过去了。
周六晚上秦衡和洛北溟回到了家，老娘何惜弱貌似有事并不在家中，所以晚饭问题两小只能自力更生。
为了显的不那么懒惰，秦衡难得拉起袖子进到厨房准备帮帮手。
十分钟之后，洛北溟难得对秦衡露出了怒容，咬牙切齿说道:“你快出去，不要在这里捣乱了。”
秦衡被推出厨房后还有些不甘心，辩解道:“这不是我的问题，是那些推荐食谱的问题，什么适量，少许，若干，这种不确定的词汇为什么会出现在一本热门食谱上，我觉得这是审查编辑的锅！”
洛北溟回头瞪了一眼秦衡道:“你像做实验一样做饭，厨房里可没有游标卡尺和烧瓶，更不会给你配显微镜，而且我也不想当小白鼠，所以你老实待着就行了。”
“我不需要那些，我的眼睛就是尺………”
秦衡还打算努力挣扎一把，但看见洛北溟举起了手中的菜刀便从心的坐在椅子上。
等待饭菜的过程中有些百无聊赖，所以秦衡想了想抽出白纸，在上面默写出了陈书雪留下的三道问题。
其实秦衡在学校里就简单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三道题非常不简单。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难那陈书雪也不会开出如此高的价码。
尤其是第二题，更是许诺了一个青木大学的名额，足够某些家长为之疯狂，说不定现在就有钱多的家长为了自己家的儿子女儿拿着题目去求教各路数学教授。
不过拓扑在数学领域相当小众，在这个领域出名的大拿基本都在国外，而国内有能力解题的教授都是和陈书雪一个圈子的，基本上不会干出这种自倔门户的事情出来。
“几何与拓扑之间的关联还不够紧密，如果不是题干有问题，那就是我还忽略了什么。”
秦衡盯着第一题陷入了沉思。
“几何中的球体拓扑中表达为特定的拓扑空间，而三维球体比二维球体多的不过是三维球体具有紧致性、连通性等拓扑性质，那么这些拓扑性质能否用数学符号来表达？用线性微分方程吗？”
“不对，不对。”
秦衡忽然又否了自己的想法:“我不能将这个球体看做规律几何，眼下我要研究的是拓扑几何，而非球体几何，所以这个世界是拓扑的世界，并非现实世界。
所以需要排除干扰之后用到的是非线性微分方程！”
秦衡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手中的笔此刻也像活过来了一般在草稿纸上飞速演算。
等到洛北溟端着菜出来时，看到秦衡双眼发光嘴角上扬疯狂的在草稿纸上笔走龙蛇。
洛北溟走近一些看那草稿纸，发现上面一行一行所书写的式子她从来都没见过，肆意的数字，陌生的函数，包括定式自变量以及常数……
洛北溟还没有揣摩清楚其中的一行，而秦衡已经书写了一整页，然后又另起一页。
“原来我和他的差距，这么大了吗？”
洛北溟眉头紧锁，她不愿这样。
…………
于秦衡而言，这种状态是舒适的，将脑海中光怪陆离天马行空的式子行云流水般的书写出来，这种畅快感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不过显然人不可能长久的保持在情绪的高点当中，那样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荷，肾上腺素以及脑垂体会让身体反应变得迟钝，但负荷实际上并不会消失。
所以写到后来秦衡的手都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面部肌肉也像抽筋似的在跳动，这都是身体在给大脑发出的负反馈。
但秦衡此刻的大脑就像独裁的暴君一般，根本不管麾下将士体力足够不足够，是否身上带伤，就是一个劲的指挥冲锋！
写………接着写………继续写………
第一题秦衡两个小时前就解出来了，如今秦衡是在冲锋第二题！
老娘何惜弱回来也有一个多小时，她什么也没做，就是和洛北溟一起看着秦衡在“发疯”。
洛北溟忍不住问道:“我们真的不要阻止他吗，他现在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何惜弱咬着牙，她也有这种感觉，但同时她知道秦衡这种状态可遇不可求，打断了指不定会让秦衡后悔很久很久，所以她还在斟酌。
就在这时秦衡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何惜弱和洛北溟见状都不用说话，同时起身正准备强行唤醒秦衡。
秦衡忽然整个人不正常的抖了好几下，头顶飘出缕缕青烟，然后闭眼趴在了桌子上再没了任何动静。
“额…………”
洛北溟与何惜弱面面相觑。
有点母爱但是并不多的何惜弱打破僵局，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去探秦衡的鼻息，片刻之后长出了一口气:“没事，人没死。”
洛北溟迟疑后问道:“刚刚秦衡那样子，怎么这么像被电了啊？”
何惜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五姨:如果你们能开脑电波交流，我会告诉你们答案，因为那就是被电了。
………………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秦衡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正蒙圈时身上肌肉忽然一阵剧痛，疼的秦衡龇牙咧嘴冷汗直流，差一点就哀嚎出声了。
“嘶，我这身体什么情况。”
五姨:“恭喜。你的脑域开发度提升了1.1%，当前脑域开发度为13.9%，而你如今的反应是身体反射神经被压迫之后的恢复性阵痛。”
“有没有更通俗易懂的说法？”
五姨:“你的身体在报复你。”
“什么东西在报复什么？”
五姨:“简而言之，就是你的身体跟不上你高速运转的大脑，然后对你发出了警告。”
“嘶，什么警告会这么痛！”
五姨:“因为疼痛会加深人类的记忆，这边建议你多锻炼锻炼身体，不然下次脑域提升时的会比现在更痛。”
秦衡躺了好一会才慢慢缓了过来，等他拿起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凌晨两点了！
“叽里咕噜~”
他的肚子也适时的发出抗议。
出于对能量的渴望，秦衡撑着病体一路婆娑，慢慢从房间挪到了客厅，到了一看发现客厅的灯居然还开着，洛北溟坐在那聚精会神的看着厚厚一沓草稿纸，听到秦衡下楼梯的动静后她才回神来，脸上露出惊喜的微笑。
“你醒了？身体感觉怎样？”
秦衡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作为回应。
没办法，脸上肌肉一动就痛。
洛北溟察觉了秦衡身体的异常，立刻起身过来搀扶着秦衡坐下。
秦衡坐在椅子上才终于好受了些。
洛北溟脸上露出心疼，不由问到:“怎么那么严重啊。”
秦衡摆摆手道:“只是一些神经性的肌肉疼痛而已，一会就好了，对了还有吃的吗，我快饿疯了，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那我先用冷饭给你炒个蛋炒饭，然后再炒点热菜给你吃。”
洛北溟连忙去厨房忙碌。
秦衡坐在椅子上拿起那厚厚一沓草稿纸，之前一直没想起来，等看到这些草稿之后，脑海中关于拓扑的感悟瞬间扑面而来，那是一片崭新的数学天地，秦衡看的痴了。
洛北溟做好蛋炒饭归来时发现秦衡又在那里发呆，顿时神情紧张了起来，端着蛋炒饭就跑到了秦衡身边仔细查看了起来。
秦衡听到动静连忙转过头:“怎么了？”
洛北溟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然后将蛋炒饭放在秦衡面前才说道:“我还以为你又魔怔了。”
秦衡:“嗨，这算什么事，我还以为你把厨房炸了呢。”
“呸呸呸。”洛北溟没好气的看了秦衡一眼:“乌鸦嘴，你才把厨房炸了呢！”
秦衡嘿嘿一笑，随后才正色道:“这么晚了你还在看我的草稿，看懂了吗？”
说起这个洛北溟小脸就耷拉了下来，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你那两道题的答案我看了三个小时，只有第一题能看进去了一点点，明明答案就在那里，我却根本跟不上你的思路。”
秦衡半宽慰半调笑的说道:“既然如此，汝何不拜吾为师，之后为师自有拓扑真学传授于尔等。”
“去你的，想让我叫你师傅，做梦去吧。”
洛北溟展现出了小野猫的本性，与秦衡嬉笑打骂在一起。
站在二楼的何惜弱不知何时苏醒，眼里噙着笑意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