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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舒眠还为那宫女求情,“陛下,说起来,也是民女不小心,还请陛下莫要责罚这位姑娘了。”

慕长平对上舒眠的眼神,他总觉得看向他的这双眼睛,像极了某个人!

却仍是故作镇定,“朕也不是时时都在杀人,听你的便是,不罚她了。”

得了慕长平的回答,舒眠这才安心离去。

见阿絮与舒眠踏出殿外,慕长平便下令殿中所有人都离开,唯独留下了福公公。

“你觉得像吗?那胎记?”慕长平语气淡然,但实际心里也是波澜不小。

原来,他们主仆神色有异,竟是因为舒眠的胎记!

福公公双腿发软,滑坐在地,瞧他的神情,还仍是没缓过来,“陛下,那不是像,那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福公公的语气有些发抖。

“您说,她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孩子?”

福公公不用说的很明白,慕长平也能听懂。他口中的那个孩子,指的是苏念薇与姜珩之女!

当初苏念薇生产,孩子刚生下来,她便精疲力尽的睡了过去,连孩子的一面都不曾见到。但慕长平不同,他着人欲将那孩子杀之,在将孩子交出去时,他曾抱过那孩子;且,福公公就陪在身边。他们是一同发现了那孩子手腕处的胎记,像是弯月,令人记忆犹新。而今十八年过去,也仍是一眼认出!

昨日在冷宫,慕长平就发现了舒眠眉眼间像极了姜珩,但心里还是认为,当初的侍卫不会违背自己的命令,便未曾往那上面想。即便南月人认了一个少主,而且也已证明那少主其实是姜珩之女,他也只当是假货。毕竟,那吊坠是死物,说不定被人拿走了也说不定。所以,他从不认为姜珩的女儿还活着。

今日请她们来用膳,也是实心实意想要感谢舒眠的相助,以及给阿絮道歉,却不想,竟是发现了这件事。吊坠是死的,但胎记却骗不了人,姜珩的女儿当真是活着,竟还误打误撞的入宫了。

“该死,他们竟敢违背朕的命令!”慕长平纵然是气,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先前那人,已经被他处死,为的就是掩盖他害死了那个孩子的秘密。

“陛下,那如今怎么办?”

“趁她还不知自己的身世,杀了!”

福公公腿更软了,他素来知道自家主子心狠,特别是遇到有关姜珩的人和事。可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无法忍受与姜珩有关的人。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慕长平对姜珩早已没有那么恨了,甚至是心怀愧疚。可每当看见苏念薇对他的思念,他又会觉得怒火中烧,但也不过是自己生闷气罢了。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是容不下姜珩的孩子,只是而今,姜珩是南月主上的事天下皆知,他的女儿也会成为南月的少主,与慕长平是势不两立的存在,甚至能颠覆慕家的江山,这叫他如何能忍?

姜珩深受天下人的爱戴,得知他的死因,本就有许多人为他打抱不平;而他女儿也是不遑多让,竟是世人最最崇拜的云卿大侠。此时若是舒眠振臂一呼,只怕天下群雄亦会助之,那他慕家的江山便是岌岌可危了。

他绝不能让慕家的江山断送在自己手里!

所以,舒眠必须死!

回到寝殿,阿絮便是拿出自己的衣裳供舒眠挑选。阿絮的衣裳颜色各异,什么颜色的都能瞧着几件。舒眠瞧着她的衣裳里头也有白衣,便是选了白衣。当她正要去换衣裳时,却被阿絮拦住。

阿絮“嘿嘿”的笑着,舒眠瞧着有些渗人,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眠眠,你穿这套好不好?”她将手上的衣裳展开。

她手上是套窄袖的红衫,除却袖子上有白色的飘带装饰,倒是没别的东西了。瞧着,倒是套干爽的。只是红色,实在是打眼,她可不想成为焦点。

“不必了,我就要这套!”舒眠扬了扬手上的衣服,拒绝了阿絮的提议。

阿絮却仍是抱着人不让走,“眠眠,眠眠,你就穿一下嘛!”她就差抱大腿了。

舒眠这下才又看向那红衣,细细打量之后,才发现竟与云卿的红衣差不多。这下,舒眠可是明了阿絮的心思了,她呀,就是想再看云卿一眼。

当初在苏州时,舒眠虽也穿过红衣,但那时阿絮并不知她就是云卿,意义自然不同;而今知道她是云卿了,那她再换上这衣服,便像是圆了一个崇拜者的梦!

终是拗不过她,舒眠只好接过,“我只穿一下,后面,我还是要换白衣的。”

阿絮点头如捣蒜,舒眠肯答应,便已经很好了。

红衣上身,鲜衣怒马,恣意洒脱。不得不说,舒眠当真是适合红色,她苍白的脸色也被衬得红润了几分。阿絮拉着她坐下,将她的发丝束成马尾,如此活灵活现的云卿大侠便是出现在眼前。只是比之先前,云卿的眼里都是傲人的自信,舒眠的眼神,却透着几分随和!

总之,无论是云卿,或是舒眠,穿上红衣,都是各有特色!

“过瘾了?那我可去换了?”舒眠询问她的意思。

阿絮摇摇头,示意还不行,其后,便将她拉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早有画师等候,看来阿絮是早有预谋。

“眠眠,我们一起画幅画像吧?”

舒眠并未拒绝,而是尽力配合她。二人摆好姿势,画师便是开画了。画师技艺娴熟,也就一炷香的样子便画好了。阿絮接过画师递来的画卷,只见画卷上的二位姑娘活灵活现,身着蓝衣的是阿絮,她望向舒眠的神情是崇拜之情;身着红衣的是舒眠,她的眼中随和且自信,望向阿絮时又带了几分宠溺,当真是画得极好!

“太妙了,赏!”阿絮也是很满意,着人赏了画师,画师接过赏赐便是离开了。

“如此,我能去换下衣衫了?”舒眠问道。

瞧着阿絮的眼神仍是不舍,但还是点点头。如此,舒眠这才回屋去换了白衣。舒眠自里间出来时,便见阿絮宝贝似的将那幅画挂在了床头,由她的解释来说,是想每日一睁眼都能瞧见。

舒眠有些无奈,但还是依她的。

时过午时,也是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了。阿絮便是拉着舒眠去了冷宫,她想陪苏念薇用膳,也是想向母亲辞行。昨日的话她并未忘,她要去寻应枕雪,她也想让母亲见见应枕雪。

或是母女连心,二人到冷宫时,苏念薇已是备好了饭食,还让苏姑姑多备了两副碗筷,倒像是知道阿絮与舒眠会来似的。

见着二人,苏念薇眼神泛着光,那一瞬,世间黯淡,她眼中只余下二人。二人正想行礼,苏念薇便是先一步免了二人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