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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块入城,就见城中似是在举办法会。寻人打听一二,才知是知府请了高僧,来超度牢中被烧死的那些亡魂。这法会已是持续三天了,今日便会礼成。

三人寻了个酒楼下榻,此刻寻了个好地处用膳,由窗户看下去,法会尽收眼底。天将傍晚,法会便结束了,知府同高僧们互相手掌贴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算是送别众高僧,那些高僧也是各自离去。

本觉得没啥戏看了,却见方才城外见着的那队暗羽卫分作两边小跑入城,知府听见动静,转头发现是暗羽卫,脸色一下便白了。暗羽卫站定,就见一青衣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走近,三人远远瞧去,竟是有些眼熟,待人走近,才知竟是城外的那位男子。只是而今男子眼神肃杀,目光炯炯的盯着苏州知府,颇有几分盯猎物的感觉,全然没有方才那副温润如玉。

男子将马拉停,正是距苏州知府一步之隔,居高临下的盯着苏州知府,端叫人毛骨悚然。

“敢问,大人是?”苏州知府曹全战战兢兢的问道。

“暗羽卫,沈澜!”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曹全听到的同时,楼上三人也是尽收耳底。

暗羽卫不属于正式的编制,是以,暗羽卫长没有官阶之分,但其是天子暗卫,说得傲慢一点,便是犹如天子的眼睛,上至王爷及百官之首,下至黎民百姓,见着暗羽卫长,也是要自省自身的。而这暗羽卫的统领,貌似就是叫沈澜。

“沈··沈澜?”阿絮嘀咕道,“不会是丞相之子,暗羽卫长,沈澜吧?”她慌张的咽了咽口水,大气都不敢喘的盯着下方。

舒眠发觉她的异常,第一反应是:这丫头得罪过人?

可观其城外的表现,也不像是认识沈澜,这又何必有此举动?她看了看底下的沈澜,又打眼瞧瞧怪异的阿絮,俊男靓女,怎么看都是相配的。再记起上次酒醉之时,她说的“赐婚”“死男人”,舒眠便是想清楚了其中关联。

这沈澜,大概就是阿絮的赐婚对象了。

话说这人生得也不丑,怎会吓得阿絮做出逃婚的举动?

想着想着,舒眠忍不住一笑。应枕雪不知其中关联,只觉舒眠笑的怪异,去看阿絮,发现阿絮更是奇怪,她啧啧两声,感叹这二人都不太正常啊。

“拜见大人!”曹全再怕,也还是要见礼的。

“不必客气,此次前来,并非是追究曹知府的责任,而是协助曹知府剿灭反贼的。”他口中的反贼,应当便是指的望月楼众人。

“多谢沈卫长!”曹全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而这“反贼”二字,明显踩中了应枕雪的雷区,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她便是自窗口跃下,直朝马背上的沈澜踢去,沈澜反应快,但也是避之不及,看她攻势猛,便是跃下马背。而今是架势是,应枕雪立在马背上,沈澜落在一米处的地面,暗羽卫见有人袭击,便是将人团团围住,曹全则是被当地的官差护在身后。

舒眠阿絮相视一眼,丝毫没觉得奇怪,默契的抱手看戏。

沈澜见是先前见过的姑娘,神情也是放松下来,心想,这位姑娘在这,其他两位必然也在,抬眼望去,正是看见了二楼的舒眠阿絮。沈澜颔首,算是跟二人打招呼,舒眠点点头,回应他的礼;阿絮则是将头撇开,不去看他。

“真巧啊,又见面了。早知三位姑娘也是要入城,方才我们便一道来了。”这话是对应枕雪说的,“看姑娘这架势,是先前我拒绝了姑娘的比试,姑娘不肯罢休?”

应枕雪将头一偏,“这倒不是,只是方才你口中反贼二字,听着不舒服。”

此言一出,沈澜不得不重视起来,她这言语明显是在为反贼开脱啊···那么,她也是反贼嘛?

“姑娘,与反贼是何关系?”沈澜视线直逼,应枕雪也是毫不示弱的看上去。

先前的沈澜温润如玉,但若是触到他的底线,他便也是不会留情的。

“当今圣上贤明治世,天下皆知,沈卫长却一口一个反贼的,何其大逆不道?”好一招颠倒黑白,把在场者都听懵了,“自人传世以来,都是南月皇室统领天下,然而百余年前,慕皇室先祖谋朝篡位,这才有了如今的大夏。但慕家治世以来,也是贤明君臣多,沈卫长却将人说成反贼,我听了都替皇上叫屈。”

“谋朝篡位”四个字应枕雪咬的极重,她就是在向所有人说明,若说反贼,当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一家子,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反贼。偏生她所言也是实情,倒是无人敢说她狂妄。况且,她嘴里对慕皇室明褒暗贬,倒是叫人挑不出错处。

她就是想为姑姑们出一口恶气,家没了不说,还要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凭什么?

沈澜语塞,若是因她夸奖大夏君主贤明而获罪,岂非是在打皇帝的脸?

“卫长大人勿怪,我这妹妹有口无心,并无坏心的。”舒眠此言,无疑是在给台阶。

沈澜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属实有些为难;而应枕雪那方,不过是出口恶气罢了,总不至于真与大夏为敌。既然想说的话的也说了,舒眠给的台阶她自然也是要下的。

“无妨,本官不与她计较。”

应枕雪冷哼一声,又飞身上了二楼,正是落在二人中间。

再看沈澜等人,便是收了队伍,往知府县衙去了。

“阿雪,虽然,我很乐意看到你们两个打一架,最好能把他打的鼻青脸肿的。”阿絮边说边做出打人动作,“但,你方才明褒暗贬慕皇室,我可不依。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说了。”

“我说错了嘛?”应枕雪反问,“慕家谋权篡位,上位之后,但凡与南月有些关系之人,都被尽数屠尽,逼得他们不得不隐姓埋名,请问,此举算是明君所为嘛?”

“你。”阿絮语噎,“反正你以后就是不能再说,不然,你趁早离开,莫要与我们一道了。”对于自家祖宗,阿絮自然是护着的。

“不与你们一道又何妨?天下之大,何愁没有容身之所。”应枕雪顿了顿又道,“我们是有容身之所,但谁人给那些南月人一个容身之所?家没了不说,还要被人赶尽杀绝,我只是说句公道话,你们都听不得嘛?”

两个人争得不可开交,这方阿絮背过身去生气,那方应枕雪抬步就走,当真叫舒眠头疼不已。舒眠左手拉一个阿絮,右手扯一个阿雪,“能否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谈?”

二人对舒眠还是信任,当下也是坐了下来,只是仍是一个将头转这边,一个将头转另一边的。

“这件事倒也没这么难,只需你二人设身处地的为对方想想,便是拨开云雾,开门见山。”舒眠耐心的开解二人。

“阿絮,咱们一路走来,你应当也知道望月楼中的人都是南月人,她们原本才是这世界的尊贵之人,可如今却被逼得隐姓埋名,一个人若是被逼急了,自然是要反抗的。望月楼的人是南月人,那么忘忧宫自然也是,阿雪自幼被南月人养大,对南月人的情感自是不容置疑的。这种时候,听着她至亲至近的亲人被人喊成反贼,她也不过是想出一口气罢了。”

阿絮并非是听不进话的人,舒眠的话一出,她也是好生的在思考。不可否认的是,慕家先祖的确做的不对,甚至有一条例律是:凡与南月人有所牵扯之人,必是大奸大恶之人,遇之必杀!

可自她出世以来,就很少听闻有南月人了,天下也是名声淳朴,她自是无法感同身受。只知应枕雪此言污蔑了她的祖上,她自然是神奇的。

见阿絮思考时,舒眠又来开解应枕雪,“阿雪,我也不瞒你了,阿絮是皇家郡主,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在她的心里,其实是在辱骂她的祖先啊。你想想,方才只听反贼二字,你便已是怒不可遏的为你姑姑出气,但若那人骂的是你祖上,你还能只是出出恶气嘛?”

阿絮的身份,应枕雪的确是不知的。而今听闻,也觉自己的确过分。

“对不住,方才是我情绪失控。”应枕雪就是这般性子,做事只随心意,听不惯旁人之言,便出口反驳;自知做错,也能第一时间道歉。

阿絮抬眼望她,“我也有错,我也向你道歉。我向你发誓,待我哪日见到皇上,必然会为南月人求情的。只是,你以后不能在我面前再说这样的话。”

“好,我答应你!”

舒眠见此,舒心一笑,“这样就对了,什么事都得细想之后再做决定。”

舒眠握拳伸到空中,二人对视一眼,握拳与她相碰。

如此,此事便算是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