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直接上手推着舒眠就往屏风后去。
没办法,舒眠如君所愿。
红衣出,少年现;舒眠刚现身,就叫二人傻了眼。
为什么···会这么像?
鲜衣怒马少年郎,恣意昂扬由天降!
这套衣裳穿在舒眠的身上除却贴切,还多了几分顺眼。只见其眉目间英气十足,嘴角微扬时,又尽显自信,衣袂飘飘,潇洒飘逸。只是,二人之间的神情又不太相像,云卿是那种恣意张扬的自信,而舒眠,眉眼间却多了几分柔和。
“烦请姑娘转过身子,背对着我们,将头侧四十五度。”掌柜的有所求,舒眠也是照办。
此个角度看去,便更像了。同画像如出一辙的下颌,逐渐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合。若是再将头发束成马尾,何人见了不得说一句,云卿再现于世?
“我说二位,没必要对着我一个女子,露出此等神情吧?”
好吧,舒眠此话一出,这云卿大侠的影子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当然,也得益于世人只知云卿乃是俊朗自信的少年郎,却从未有人怀疑过她乃女扮男装。再言,年纪也对不上。是以,舒眠虽说是像,倒也不会真让人觉得是云卿的。
“你不该说话的。”阿絮哀怨的盯着她。
舒眠:···
长着嘴还不让人说话了?
“眠眠,你该不会跟云卿大侠有关系吧?”趁着舒眠去换衣服,阿絮问了这么一句,“你该不会是云卿大侠的妹妹吧?”
舒眠却回的一副云淡风轻,“你一个云卿大侠的徒弟,都让江湖敬仰的不行,我若是云卿大侠的妹妹,只怕天天都要挂在嘴边的。”
阿絮点点头,这倒也是。
“姑娘是云卿大侠的徒弟?”从二人的对话中,那东家听了出来。
阿絮摸摸头,还真怪不好意思的,“算 算是吧!”
“早知如此,姑娘应当早早说明,这衣裳赠你们就是。”
得,果然还是云卿的名头好使。
阿絮闻言大喜,“多谢掌柜的割爱,只是我不能白拿的,我给您一锭银子可好?”
那东家看出,阿絮是个不愿欠人情的姑娘,便也只好如她所愿了,“也罢,多谢姑娘了。”
如此,阿絮如愿得到了她的红衣。舒眠则是另外寻了件青衣,宽袖飘逸,倒也另有一番风味。
一切准备就绪,唯待“迎花会”。
望月楼三面环山,一面迎江,想要去到望月楼,需得乘舟。
早起雾气环绕,也能隐隐约约见着江面上小舟排排而立。舟头,挂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远远瞧去,就如开在江面上的花儿。
如此,也有引路之用,白雾茫茫之中,也唯有鲜艳的颜色方能叫人一眼瞧见。
这一大早的,码头上便是围了许多的人,大多都是男子。这些男子穿着不一,有华丽贵气的,也有寒酸不已的,但总归没人身上穿的是补丁的衣裳,也算是对这迎花会的重视吧。瞧这架势,只怕全城的男子都来了。
那些小舟是望月楼派来接赴会者的,但也不是白给,需得给银钱算作渡江费的。
为了这“迎花会”,这些男子们倒也甘之如饴,掏钱的速度倒是快的。
因着人太多,舒眠阿絮混迹在人群里,也是将近一个时辰才上了小舟。待人皆上了小舟,百余艘小舟齐齐而发,这场面可谓壮观。
横渡江面大约用了半个时辰,随着离岸越来越近,一座富丽堂皇的高楼现于眼前。
因着三面环山,这座楼的构造倒是巧妙,从前面看去,便是两边的高山都被从中掏空,装上窗户,形成了天然的隔间。而楼本身二十层高,勉强能与周遭的山峰齐平,其装修之富贵,宛如一座小宫殿,琉璃瓦砌成的屋顶与日光相辉,耀眼夺目。
“这楼的装造倒是不俗,巧思与天然相结合,可谓是巧夺天工。”饶是阿絮也忍不住夸赞。
小舟缓慢靠岸,人群匆匆而下,一窝蜂就往楼里去。瞧那模样,像是怕抢不到好位置。
舒眠被人挤得头昏脑涨,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一众人中,唯阿絮那抹红衣最为打眼,舒眠便是一眼便瞅见了她的位置。恰好阿絮也是抬眼望来,人群中二人视线相交,颇有默契的朝着对方而去。待二人成功会合,这才悠悠然往楼中去。
楼外富丽堂皇,楼内不遑多让。
初初入楼,入眼便是一个大大的舞台,舞台四周花团锦簇,冉冉飘烟,颇有种云里雾里的仙境感;台上有姑娘跳着露脐舞,舞姿妖娆,撩人心魄。
舞台四周,除却大门口以及楼梯处,便是每隔几米就设了个隔间。隔间之中放置了一张桌子及三把椅子,可独享,也可结伴落坐。抬眼望去,二楼三楼也是同样的隔间,现下已然坐满了人。
其余楼层,因着二人尚在一楼,自是不清楚的。
“哟,好生俊俏的郎君,真是叫人开了眼了。”楼中的一位姑娘见着立在大门口的二人,忍不住的夸赞道,她的言语引来了许多姑娘。眼下,二人便是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舒眠是女扮男装的好手,头发半披半束,单以一根簪子束着,又着一席青衣格外的温润如玉,真真是有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对于姑娘们的撩拨,她也是淡然处之,与人拉开距离的同时,也不会叫人发觉她是女子。
反观阿絮,便是浑身不自在了。
她一袭红衣,端叫俊朗无双,头发以一根红绸束成马尾,显得干练自信。单看她眉目舒展,负手而立,便是活灵活现的少年英豪。可惜扮相虽好,底气不足,对于姑娘们的撩拨她便是双手呈十字挡在胸前,有种防备流氓的感觉。
为首的那位女子见她如此,将她由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便是发现了她的耳洞。如此,阿絮是女扮男装的事情便是瞒不住她了。只是这姑娘看破不说破,还好心的为阿絮解了围。
“好了姑娘们,莫要吓到客人了。”
姑娘们闻声而散,阿絮这才舒出一口气。
看着如此窘迫的阿絮,舒眠弯了弯嘴角。阿絮瞪了她一眼,她才收了笑意。眼见着一至三楼人都满了,二人便是往更高的楼层去。一直上到第七层,二人这才寻到了空的位置。不得不说,这楼中的待遇倒是好的,每个隔间都备了茶水,糕点与水果,也是很善解人意了。
二到七楼的格局倒是相像,大概都是靠围栏那处设了隔间,身在隔间之人,便能一眼瞧见下方的舞台,是个看戏的好地方。隔间外有宽达两米左右的过道,过道的另一方,与隔间相对着便是一间间的屋子,既是青楼嘛,那这些房间自然是以供人取乐的。
舒眠望了望,一到七楼客人们可随意出入,并不会有被掣肘之处,但八楼以上,每个楼层都有人持棍看守着,想来是不能随意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