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箱子里面也是一本册子,看着像是族谱,只是上面的文字,歪歪扭扭的,跟鬼画符似的,场上倒是无几人能看懂。
不管如何,归元山庄走私乃是事实,如此,判决就得另判了。
陆家父子父子是主谋,便被判处了死刑;其余归元山庄数众,皆判流放之刑。
“郡主,觉着可还行?”陈昌平免不得要问下阿絮的意见,毕竟她也算是当事人。
“陈大人的判决,本郡主并无异议。只是,对桑兰姑娘,我想为她求个情。”不插手判决,那是对律法的尊重,但判决之后的求情,那便是他自己的私情了,“桑姑娘虽杀了人,但也是为民除害,法律不外乎人情,不知是否有法子能保住桑姑娘性命?”
桑兰闻言,很受感动。她没想到,堂堂皇室郡主,居然愿意为她一介草民求情。
“殿下放心,桑兰一案,臣亦会如实上报,个中缘由也会一一说明,皇上乃仁德之君,想来定有抉择。”
“对了,我的月隐星沉跟剑鞘呢?可有寻到?”
“回郡主!”一个士兵将剑鞘献上,“剑鞘倒是在陆奕的书房寻到了,只是月隐星沉没有踪迹。”
“这本书对我很重要,无论如何,都请帮我寻到!”
她用的是“我”,用的是“请”,这一刻,她没将自己当成郡主,只是一个求人办事的普通人。可见,她是真的很看重月隐星沉。
不见了月隐星沉,即便是拿回了剑鞘,阿絮也是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总归事情已尘埃落定,接下来的事,交由陈昌平处理就是,阿絮便带着舒眠先行离开了府衙。
“郡主!”阿絮抬脚就走,却被陈昌平喊停。
阿絮回过头,鼻音“嗯”了一声,尾音上挑,似是在问:还有事?
陈昌平却有些难以启齿,最终是将头偏到一旁,才道,“郡主就算是要走,也总得梳洗一番,换身衣裳吧?”
也难怪他觉得难为情了,这无异于是当面对着主子说:你都臭了!
多亏阿絮是个明理的主子,否则,看见主子糗事,他可不见得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阿絮低头瞧了瞧,这副模样当真不像样子,于是,便是着人烧水,准备沐浴更衣。又怕舒眠再次不告而别,当下将人手臂抱住,头就倚在人肩上。
舒眠手臂抽不出来,便用另一只手去推她的脑袋,可她越推,阿絮则抱得越紧,甚至还不满的出声,“干嘛,你嫌弃我啊?”
“嗯嗯!”舒眠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臭!”
“竟敢说我臭,那我就臭死你好啦!”边说还边将头往她鼻尖下送,二人就以这般怪异的姿势,消失在众人眼前。
接下来的事态真是苍了个天,阿絮竟然找了根绳子将舒眠手脚都给绑起来,这才安心前去沐浴。看着被捆的结结实实的自己,舒眠只得无奈苦笑。
果然,在寒冷的冬日里,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裳,简直是令人神清气爽。
闹腾了这么久,早已是腹中空空了。阿絮便是打一巴掌,给一甜枣,解开了束缚舒眠的绳子,带着她去酒楼大快朵颐去了。
看着阿絮那如饿死鬼般的吃相,舒眠嘴角抽搐,“你真是郡主嘛?···当真不是哪里来的小乞丐,冒充的郡主?”
阿絮瞪了她一眼,口中因为含着食物,颇有些口齿不清,“饿你几天试试?”
也是,牢中虽有吃食,但咱们身娇肉贵的郡主殿下,岂能用得下?
“对了,你不是都走了嘛,怎么又回来了?”阿絮眼睛亮晶晶的,直盯舒眠,“特意为了我回来的?”
“不是,我就是路过,得知有命案发生,便停下来听了听,而后觉出不对劲,这才挺身而出。”好的吧,又是满嘴跑火车。
阿絮满脸:你看我信吗?
“方才你在堂上说的那些,真的是那死人告诉你的?”
舒眠笑笑,敲了敲她的额头,“吓唬吓唬他们罢了,你怎么也信了?”
“非是我相信。”阿絮揉了揉被敲疼的额头,“只是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最后,就连桑兰姑娘都承认了。”
“事情是这样的···”
舒眠这才将实情托出。
神隐楼向来消息灵通,得知阿絮出事之时,舒眠正在神隐楼。因着拍卖会上阿絮同舒眠站在一起,此后赌场事件,都没逃脱神隐楼的眼睛。白玉便觉得,阿絮与舒眠是好友,于是,在阿絮出事之后,舒眠便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得知命案发生在归元山庄,却又跟阿絮扯上了关系,舒眠便觉得归元山庄有问题。当下便让神隐楼帮着调查了归元山庄,神隐楼行事很快,不出半日,归元山庄的名册就到了舒眠手上。册子上记录了山庄弟子的籍贯,舒眠才知桑兰是桑家寨的人。也从神隐楼的调查下,得知了妙手空空根本没能走出锦州,就被人给绑架了。试问,能在锦州城不动声色将人绑架的,除却归元山庄还能有谁?
这绑架妙手空空是何道理,她本也想不通,后来出了阿絮之事,她便了然是有人栽赃陷害。只是这月隐星沉本就是妙手空空给的,说妙手空空想偷取,那自然是说不通的。直到大堂之上,桑兰说出了妙手空空就是采花贼之事,才叫舒眠恍然大悟。
这妙手空空是采花贼,那杀他的或许是他曾伤害过得人呢?妙手空空被绑架了数日,若真是被他伤过之人所做,那只怕是恨他入骨,必然不愿留他性命数日,只怕当时就让他饮恨西北。可听闻妙手空空身上只有一道剑刺的伤口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于是,在去府衙之前,舒眠先去了一趟义庄,这时便嗅到了妙手空空身上的幽兰香味,在堂上时,又从桑兰身上嗅到了同样香气,当下便猜出了事情真相。
且,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归元山庄竟行走私之事,每年的暴利数以万计。于是,舒眠本只想为阿絮脱罪的,但也不想此毒瘤继续张狂下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他端了。但是锦州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万一狗急跳墙,可如何是好?于是,舒眠便给陈昌平送了信。
这也才有了如今全赢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