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本来就对杨为民不太满意,现在得知他和杨厂长根本就没有亲戚关系,当初称其“本家”也不过是客气而已。
杨为民进监狱了,她怎么甘心再等这家伙三年。
三年之后她可就成“老姑娘”了。
只是。
于海棠和父母、姐姐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都被劝阻了。
她想甩了杨为民?
不行!
要知道杨为民可是因为她才进去的。
人家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被甩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即便是称心如意了。
她和杨为民提出了分手。
这样的女人谁还敢要?
还有哪个男人会要?
于海棠嘴上答应不和杨为民分手,看起来是听劝了。
心里却是不以为然,想着若是碰到好男人追求自己她肯定是要嫁的,就算是没有遇到心仪的男人,杨为民这家伙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她也要找个机会和对方了断!
杨为民都进监狱了,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让她跟这样一个没有希望的男人过一辈子,她可不甘心!
杨家也会来事儿。
儿子进去以后杨为民母亲还到过于家一趟,给于海棠送了不少钱和票证。
若是于海棠没有心思再和杨为民维持关系就应该拒绝杨家的好处,但于海棠什么也没说就收下了。
无论是钱还是各种票证都是多多益善,于海棠接收礼物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含糊!
杨家人放心了。
在那个年代,能够收取男方这么多钱铁定是对婚事认可的。
杨母认为于海棠将来肯定是自己儿媳妇儿,没跑了。
从今年开始京城开始实行煤票。
煤炭开始计划供应。
一般来说煤炭都是够用的。
但是李家想要在冬天的时候再烧两个大火炉用于取暖却是不行了。
事实上。
煤票开始使用之前李平安是听到过风声的,但他最后却放弃了大量囤积煤炭。
首先煤炭不能在自己的随身空间囤积。
且不说煤炭和吃食放在一起合适不合适。
大量囤积、使用的话必然会被家里人甚至是外人看出来。
李平安和徐氏、秦淮茹商量的时候她们也不同意。
孩子们都长大一些了,也不是过不了寒冷的冬天,多给他们做一些棉衣、棉裤就行。
别人家用煤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李家却是在冬天烧着两个大火炉,怕是要引起某些人的羡慕、嫉妒。
太张扬了。
因为煤炭缺乏,今年不再生火炉,李林和徐氏也没有打算到医院家属院居住。
深秋开始囤积大白菜。
家家户户都想着该怎么多囤一些大白菜的时候李家人却不是太着急。
秦淮茹的叔叔秦奋给李家拉过来不少白菜、萝卜,价钱便宜,有很多都是秦家屯的乡亲们送的。
很多病重的乡亲们到城里看病都是李平安接待的。
无论是重病还是疑难杂症,在乡下医院看不好的到六院都能看好,就算是六院不擅长的病症李平安都会将其介绍到其他更好的医院。
乡亲们感念李平安的仁义,冬菜成熟以后让秦奋带过来不少呢!
李平安给了陈雪茹以及楚山家不少,甚至还给舅舅徐年达家送过去一些。
冬天。
陈雪茹给陈南做棉衣的时候也没忘记李业和楚康,三个孩子一模一样,她给陈南做多少件就给另外两个孩子也做多少件。
李业和楚康穿着同样的棉衣到四合院儿吃饭的时候贾梗不乐意了,哭着喊着也想要新棉衣。
刘悦和贾张氏一合计就给贾梗也做了一件。
贾家吃了绝户。
聋老太太死后她们得到了不少钱。
再加上不缺票证。
给贾梗做一件棉衣是没有问题的。
可以给贾梗做棉衣,她的两个妹妹却没那么幸运了。
小当唇腭裂,即便是做了手术说话也不利索,贾张氏婆媳两个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去上幼儿园。
别说是幼儿园,就算是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居委会、街道办的人若是不干涉的话贾家能不能让她去上小学都很难说。
既然是一直待在家里,也别要什么新棉衣了,穿着旧的凑合、凑合得了。
至于说槐花,还没有一岁大的槐花要一件棉衣就行了,做多了没有用。
几个月的孩子知道什么好歹?
贾张氏想着她的棉衣今年也不用洗了,等到明年春天不穿了再说。
贾家给贾梗做了一件新棉衣,三大妈也给小女儿阎解娣做了一件。
贾张氏到阎家串门的时候看到阎解娣的新衣服之后却是冷哼一声。
一个女孩儿而已。
阎解娣早晚是要嫁人的。
对她这么好做什么?
有钱留着自己花不好吗?
寒冬腊月。
李林收到一封信。
邮递员将信件交给她的时候李林有些纳闷。
他很少和外地人联系。
儿子李平安从医校毕业以后他甚至没有出过京城,怎么现在有外地人给他邮信呢?
看了看寄信人他恍然大悟,原来这封信是何大清从保定邮过来的。
拆开看了之后才知道这家伙原来是想借钱。
何大清在信里说自己最近手头有点儿紧,想和李林借三十块钱。
三十块钱对现在的李家来说不算多,只是是否要借给何大清还要和李平安商量。
吃饭的时候李林将信拿给李平安让他看了。
信上清清楚楚的写了何大清在保定的地址。
李平安在保定上过学,他自然知道这个地址在什么地方。
那个街道可是有好几家饭店的,何大清给的具体地址是街道上一家叫做“程家饭馆”的地方。
李平安很清楚的记得白寡妇以前的丈夫就姓程,儿子好像叫做“程景”。
算算时间,如今这个程景也就十三四岁而已。
看来这个饭店是以白寡妇甚至是她儿子程景为主的。
何大清就是一个干活儿的,他在饭店里的地位不高,这一点儿从何大清连三十块钱都要借,而且还是要向昔日的邻居李林借就可以看出来。
“按说三十块钱也不算多!”李平安说道:“只是他为什么不向儿子何雨柱要而是向你借呢?看来他还是不想让何雨柱知道自己的具体住址,可能是不想和何雨柱联系,也可能是过的并不好!”
“干脆将这件事情告诉何雨柱得了,他不是一直想弄清楚何大清身在何处,想知道自己父亲在保定过的好不好吗?”李平安又说道:“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李林答应了,说道:“这样也行,要是何雨柱愿意过去看望的话应该可以弄清楚他过的好不好,就算是不回来,让我们知道他在那边生活愉快咱们也就安心了!”
“连三十块钱也要借,还是想向我们借的人生活能有多好?”徐氏心中想道:“我看他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写信向我们求援的吧!”
父母都同意了。
秦淮茹却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李平安拿着信件去找了何雨柱,和他说了何大清的情况。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至于说要不要去保定寻找父亲都要看何雨柱的意思。
何雨柱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要去保定找父亲。
李平安是在保定待过的。
他可是现成的向导,何雨柱请求李平安和自己一起去保定却被拒绝了。
就算是周末李平安也不可能跟着何雨柱去多管闲事,更何况还要请假呢!
李平安告诉他这个地址很好找,出了火车站直接询问当地人就行。
何雨柱也没有勉强。
临近周末他请了两天假,加上周末他就有三天时间去找自己父亲。
拿着居委会的介绍信买了火车票,何雨柱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一路上这家伙很是忐忑。
万一父亲和白寡妇有了自己的孩子呢?
万一父亲不肯和自己回京城呢?
难道自己跑了几百里到保定就是为了给父亲送三十块钱?
让他拿了钱继续和白寡妇在保定过日子?
何雨柱当天就到了保定,在当地人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程家饭馆。
这家伙多了个心眼。
反正自己也饿了。
他没有立即去找父亲而是在一家距离程家饭馆儿不远的另一家饭馆吃饭。
吃饭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询问程家饭馆、何大清的情况。
闲着也是闲着。
私方经理并没有隐瞒。
这个时候不是饭点儿,整个饭店只有何雨柱一个食客,他自然是不用顾及,饭菜上完以后他坐在对面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他的眼里何大清就是个赘婿、废物。
这么多年他将何大清“一家人”的情况了解透了。
何大清和白寡妇来到保定没多久就开了一家饭店。
何大清主厨,杂活儿大多也是他做。
累死累活的还没落到什么好。
说是公私合营以后白寡妇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白寡妇相中了饭店的公方经理。
程景小学毕业之后辍学跟着何大清一起经营饭店。
就连程景这小子也看不起何大清,甚至公开支持他母亲和公方经理好。
饭店私方经理冷笑着说公方经理比何大清的年纪都大,白寡妇之所以接受对方怕是其中有什么利益,白寡妇母子能得到什么好处。
饭店公方经理还兼任会计的职务,他要是想给白寡妇母子输送利益还不简单?
估计是碍于公方经理和私方经理不能是夫妻的规定,要不然人家白寡妇早就将何大清甩了。
就这。
何大清头上有颜色的帽子不知道都戴了多少顶了。
话锋一转。
何雨柱询问何大清有没有自己的孩子。
“他有个屁的孩子!”私方经理摇摇头,用一种很鄙视的语气说道:“他到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可那个姓白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给他生?”
“没有孩子?这么多年了,白寡妇连个孩子都没给他生,他怎么还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不走啊,即便是人家想要甩了他,他也不回京城找自己?”何雨柱心中想道。
瞬间。
他觉得父亲有些可悲。
当年他放着自己的亲生儿女不养却要跟着白寡妇私奔帮着人家将儿子养大了。
结果呢?
他就是这么个下场。
吃完饭。
何雨柱将钱和粮票出了。
刚从饭馆出来就见父亲何大清从身边经过。
何大清背了一袋子面还提了半桶油,他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艰难的走着,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自己儿子何雨柱就在身边。
何雨柱也没言语,只是跟着他向前走去。
等到了程家饭馆。
何大清将东西放下来的时候却遭到了白寡妇的数落,说他干活儿太慢了,晚饭时间快到了,还等着他做饭呢,就不能早一点儿回来?
何大清说自己已经很快了,他扛着百十来斤的面粉还拎着一桶油,能快到哪里去?
这个时候能回来已经不错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突然冲出来指着何大清的鼻子破口大骂,说他是个老东西,程家饭馆可不养现闲人,要是何大清不能干活儿就赶紧滚蛋。
这么多年母亲都没和他正式结婚,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母亲根本看不上何大清。
现在何大清对他们母子没用了。
还不赶紧滚蛋?
这个时候又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对着何大清就是一顿批评。
他就是饭店的公方经理,也就是白寡妇的新相好。
何大清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却不敢和公方经理犟嘴。
何雨柱这家伙顿时大怒。
白寡妇宁愿和大父亲好几岁的老头相好也要抛弃父亲,父亲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要是他遇到这种情况八成就气死了。
何雨柱走上前去就要和白寡妇母子以及公方经理动手。
这么多年没见。
别说是白寡妇,就算是何大清也没认出自己儿子。
白寡妇嚷嚷道:“你是谁?少管闲事,你这是依仗着年轻就想要欺负我们吗?你要是这么想就错了,只要我们大喊一声邻居们都会过来帮忙,将你驱逐出去很容易的!”
“我是谁?”何雨柱气急败坏的说道:“我特么是他儿子何雨柱,我本来以为我父亲在保定这边过的很好,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我为我父亲出头怎么了,不应该吗?”
何大清愣住了,随即问道:“你是我儿子何雨柱,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他并没有怀疑,仔细端详以后何大清很快就认出来了。
站在他面前的的确是儿子何雨柱!
“我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平安将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不是要借三十块钱吗,我来给你送了,本来,我想着你要是过的好的话我扔给你三十块钱立即就走,可没有想到事情出乎意料,你居然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何雨柱说道:“你考虑考虑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京城,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要是这次不和我回去,这辈子就待在保定做绿毛龟吧,没人会可怜你!”
儿子居然将他的情况都摸清楚了。
何大清红着脸开始思考儿子的提议。
“你,好你个何大清,你居然写信给京城那边的人要钱?”白寡妇勃然大怒道:“我是亏待你了还是怎么着?我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让你这个五十出头的人睡了,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你占了多大的便宜,就这还嫌弃自己过的不好,到处说我虐待你?”
“不是,我不是说过我该做棉衣了吗,可你就是不肯啊,我就想着给老邻居借点儿钱做一身棉衣,剩下的我拿在手里也算有点儿零花钱!”可能是被压迫习惯了,何大清可不敢得罪白寡妇,他急忙解释道。
何雨柱这才发现父亲只是穿着一件单衣,衣服要多脏就又多脏,他又感觉到一阵悲哀的情绪。
哀其不幸。
怒其不争。
何雨柱大声喊道:“你究竟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跟我回京城?”
“我跟你回去!”何大清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白寡妇,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公方经理身上。
公方经理和白寡妇那点儿事儿何大清很清楚。
自己到外面买米买面的时候两人说不定都干了什么事儿呢!
以前他自以为无依无靠做不了什么。
现在儿子居然前来接自己回去了,他还能忍?
何大清决定不忍了。
他要硬气一回!
“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是真的跟他走了可永远别想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你上我的床!”得知何大清居然生出了想要跟亲生儿子回京城的想法,白寡妇内心有些慌乱,声厉内荏的说道。
这些年何大清给她当牛做马的实在太好用了,少了何大清这样的舔狗,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做,很不方便。
“不上就不上,你做的那些事情当我不知道,你和公方经理的关系还要我说出来吗?”何大清开口说道:“我想想都恶心!”
白寡妇蒙了。
程景蒙了。
公方经理也蒙了。
坦白说。
何大清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很多熟客都是冲着他的厨艺才过来吃饭。
要是何大清离开了,再招一个厨子不如他怎么办?
程家饭店不是完犊子了吗?
饭店黄了他们怎么办?
白寡妇母子靠什么生活?
好好的一个饭店垮了,公方经理又该如何向上级交代?
“不,你不能离开!”公方经理咬牙说道:“大不了我和她断了就是!”
这家伙都这么大年纪了,要不是当初公方经理不够用他又认字,怎么可能轮到他当公方经理?
这几年又是学生毕业又是办识字班的,居委会可用的人多了。要是饭店在他手里黄了,公方经理肯定要被处分,丢了工作的可能性很大。
工作要是真的丢了。
他们一家老小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