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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夫,我这手烫着了,麻烦您给瞧瞧碍不碍事。”

医务室又来新的病患。

李映棠避至屋檐下继续织围巾。

太阳照在身上,晒的人发懒。

她坐累了,起身伸懒腰,见柳婶及其儿媳妇们路过,随口问了一句:“一家子去哪儿?”

柳婶:“今天村里大顺和玉兰结婚请吃席。肯定请小秦了,你和我们一道走不?”

李映棠放下手里的活,进医务室准备询问。

不等张嘴。

秦霰主动掏出两张一元的纸币:“我听见了,这是随礼,你先过去,我有空的话去,别吃太多凉菜。”

“知道啦。”李映棠抓过钱和柳婶她们一起去新郎家。

短短五分钟的路程,掌握了村里最炸裂的八卦。

有公公为了上门女婿,把女儿赶出去。

有小叔子和嫂子偷情。

还有卖猪肉的媳妇外甥女和卖猪肉的好上的.......

到地方,大家才把话题转移到门外迎客的新郎身上。

约莫二十五六,五官端正,中等身材,穿着平时的衣服,胸前别了一朵红布做的假花。

“大顺今天真俊啊,啥时候去接新娘子?”

“这会儿就走。”

大家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后上帐进屋。

室内简陋,土坯墙,旧木窗。

一个红衣姑娘坐在木床边,十八九的年岁,模样儿标致,胸口同样别着一朵假花,低着头时不时抹一下眼泪。

李映棠心道:这是新娘?不是没来吗?

“玉兰啊,哭啥呢。人家条件那么好,彩礼给的又多,你嫁过去尽享福。”

“两公婆年纪也轻,往后不仅能帮你挣钱,还能给你带孩子。”

“你们别劝她了,这死丫头榆木脑袋,身在福中不知福!”玉兰妈掐着腰骂:“回头新郎官来了,你要敢给我出幺蛾子,我不叫你爹打死你!”

李映棠明白了。

换亲!

电视上演过。

双方父母为了节省钱财,各以自己的女儿嫁给对方的儿子。

怎么会有这样自私的父母和兄长?

踩着女儿和妹妹获利,良心能安吗?

玉兰一言不发,默默垂泪。

李映棠很同情,但她做不了什么,只能递上自己的手帕。

玉兰妈像遇到了救星:“秦大夫家的,你是城里姑娘,见识多,你劝劝这死丫头。”

“我怎么劝?我家又不兴拿女儿换儿媳妇。”李映棠揭短道。

玉兰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骂李映棠又不敢得罪秦霰,悻悻闭嘴。

李映棠想安慰姑娘两句,柳婶喊她:“小秦家的,赶紧过来。”

她以为有急事,到那才知道是占位。

落座后,饭菜也上桌了。

冷菜足足八碟,看着多,但都是素的。

凉拌香菜,凉拌菠菜,凉拌海带丝,凉拌豆腐.......

荤菜十个碗,多数也是素菜。

就这李映棠也抢不到,夹了几次空后,她干脆放下筷子。

柳婶为她抢了一块素鸡:“小秦家的,你吃啊。”

“我不饿。”

“那我可吃了。”柳婶又把素鸡夹了回去。

李映棠:“.........”

.........

卫生站。

秦霰送走最后一个病患,撸袖子看时间,恰逢饭点,他关上门找李映棠。

刚拔出的钥匙。

身后传来男人爽朗的声音。

“秦霰,这是上哪儿?”

秦霰转头,嘴角微扬:“是你啊,有事?”

来人姓席,单名一个岳字,在西城区刑侦队工作,高中时和秦霰做过同桌,各自读大学后,也未断联系。“无事不登三宝殿嘛,队里接到个大案,解剖员人手不够,请你帮个忙。”

秦霰委婉道:“我这里的也忙,你们城里人才那么多,不缺我一个。”

“别人我信不过。过两天就放你回来了,你看,申请都给你打好了。”席岳扬了扬手里盖了章的申请信。

秦霰眸光在印章上打了个转:“我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但凡我能力范围,赴汤蹈火也在所不......”席岳突然禁声,指着屋檐下晾晒的白睡裙:“你娶媳妇了?”

秦霰迟钝一下,点头:“嗯。”

“人呢?长什么样?”席岳四下张望。

“前面村里吃席,你要瞧?”

秦霰如此直白,席岳反而不好意思了。“你这人.......我神经病啊,看你媳妇做什么?正事要紧。”

...........

散席后,李映棠回家。

大门紧锁。

人呢?

房间的窗户开着,撩开帘子发现一把钥匙,开门走进去。

桌子上放着纸条。

“有事出门一趟,可能会在外面住两三天,好自保重。”

李映棠:“.......”走啦?这两天谁给她做饭吃?他走,她也走!

当下,收了院子里晾晒的衣物,带上两样换洗的衣物,锁门关窗离开。

过晌走到乡里,搭上开往城里的中巴,入住上一次的招待所,次日便出现在了旧货市场。

逛逛挑挑,看中的要价都高,且压不下价,打算到别处溜达,寻找别的商机。

出大门时,被一个干瘦的大叔拦住去路,对方左右观望一番,拉着她避至一旁低声道:“姑娘,看看我的货吗?又便宜又好。”

李映棠:“我只看玉石。”

“是玉石,你一进来,我就注意你了。”

李映棠警惕道:“注意我干嘛?我可不是冤大头啊。”

“我知道,你先看看我的货。”大叔着急忙慌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轻轻打开,露出里面黄白玉貔貅。

李映棠伸出手,靠近木盒时缩回来。老话说,玉不过手,金不离目。万一她接的时候,对方松手了,她不是惨了?“您先放地上,宝贝拿起一下再放下。”

“诶。”大叔动作利落的照做。

李映棠这才敢拿,又摸又照,确定是真货,且是一件十分完美的真货。顿时询问价格:“您想要多少?”

“三十。”

李映棠:“便宜点。”

“最低了,如果不是急用钱,我肯定不卖。”

李映棠一听这话,决定降个三分之一:“二十块钱,您舍得,我便买。”

这人的东西来路肯定不正,否则为何不进正经铺子?

收货的看出门道,趁机压价。

他舍不得贱卖,挑上以为最好拿捏的她。

大叔咬了咬牙:“二十就二十吧。”

李映棠掏钱拿货,这一次换了一家不起眼的古玩铺子出手。

此店是她打磨那件烟紫吊坠时,从匠人师傅那套出来的。

专收说不清来路的宝贝。

“老板,劳您大驾,看看我手里这件宝贝值多少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