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好手段啊，化雷为水我以前是闻所未闻。”虽然已是半夜，但齐玄诚还是陪陈拙回到住处，并且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掌教若是无事，我们不妨继续喝酒？”陈拙指着屋外石桌上还摆放的酒具说道。
“哈哈，正有此意。”齐玄诚也不客气，很自然的就坐回先前的位置。
两人的聊天多是与修行有关，因为先前见过陆朝颜，所以很快话题就说到了功法上。
“不仅是《七星引雷诀》，我们北斗宗很多功法和秘术，都是出自《九章秘录》，也不止是我们北斗宗，像普渡寺，水月庵，万魔宗，以前的阎罗教，这些门派的功法秘术都是来源于《九章秘录》。据说《九章秘录》一共有九篇，除了已知的这五篇，还有四篇散落在世界各处......”齐玄诚提到了《九章秘录》，很显然这就是五方世界的最高法门。
“所以集齐完整的《九章秘录》，就能获得无上成就？不管是正魔两道，还是各大宗门，根本目的都是集齐《九章秘录》？”陈拙已经把后面的猜出来了，这都算不上猜，这套路实在太熟悉了。
齐玄诚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说道：“事实上只有三篇散落在外，因为最重要的总章，一直在天枢峰，这也是北斗宗能万年屹立不倒的根本。”
这一次倒是陈拙意外了，他没想到齐玄诚将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了自己。
不过两人现在谈论这些，也不算交浅言深了，毕竟两人也算共患难，而且陈拙也成了北斗宗客卿长老。
加上他表现出的实力手段，还有坦荡与豁达，已经得到了齐玄诚的认可。
其实在齐玄诚内心，他知道就算自己将北斗宗的两篇《九章秘录》交给陈拙，对方都不一定看得上。
陈拙也确实看不上《九章秘录》，因为上一世卓凡就是修炼了完整的《九章秘录》，就目前这个层次，甚至在仙人前几个境界，《九章秘录》都是不错的系统性修炼宝典，里面不仅包含功法秘术，还有炼器炼丹等等修炼所需的一切，但陈拙是真看不上。
何况上一世即便在卓凡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前期虽然也让陈拙吃了不少亏，但最终还是被陈拙给反杀了。
那种情况下陈拙都能打败卓凡，这一世要料理一个尚未成长起来的卓凡，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齐玄诚的态度陈拙必须做出回应，于是他话锋一转，毫无征兆的问了一句：“掌教的寿元不多了吧？还剩多少年？”
陈拙几乎有九成把握确定，齐玄诚的修为是强行提升上去的，而代价就是寿元，并且这应该与《九章秘录》的总章有关。
“陈兄看出来了？”齐玄诚也没有表现出意外，主要是陈拙好几次都颠覆了他的认知，哪怕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陈拙身上，也就变成了理所当然。
“太明显了，而且我估计，掌教就是用损耗寿元为代价，将修为强行提升到化神后期的，你刚才又主动提到了《九章秘录》总章，那这个方法应该就是总章上记录的。”陈拙对待朋友是非常坦诚的，他也是开门见山，一切都往开了说。
齐玄诚没有否认，而是点头后说道：“对，果然瞒不过陈兄，这些话说出来，我心里也舒服多了，实不相瞒我只余下三十年的寿元。”
三十年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很长，但对于一个化神期修士来说很短，陈拙已经见过齐宁川了，那是齐玄诚最得意的弟子，可也才元婴初期，三十年后也不可能修炼到化神期。
也就是说三十年后天枢峰一脉将没有能挑起大梁的人，掌教之位或许旁落，也或许整个北斗宗都不复存在。
“三十年其实还有许多事可以做的，掌教就没什么打算吗？”陈拙又问了一句。
他其实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齐玄诚的寿元问题，但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所以他暂时也没打算这么做。
“正道五派每百年有一次会盟，说是会盟其实就是排座次，距离下次会盟正好是三十年。这百年间其它四派早就在暗中联络，他们提出五派合一，其根本目的就是想集齐九卷秘录。五派合一后自然实力大涨，但最吃亏的反而是我们北斗宗。
我这些年一直有个想法，我想于三十年后的五派会盟上同意五派合一，然后以一己之力击杀四派高手，纵然背下千古骂名，也可让北斗宗安稳数百年，加之宗门有玄龟守护，只要这数百年间有杰出弟子成长起来，北斗宗便算顺利延续下去了。”
齐玄诚一口气说了很多，他将一个一直藏在心底计划告诉了陈拙。
不得不承认齐玄诚确实处处在为宗门着想，甚至不惜献祭两千年的寿元，不惜背负永世的骂名。
这确实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但他绝对不是伪君子，不是道貌岸然，而是值得尊敬的人。
“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六位峰主他们......”陈拙没有发表任何观点，而是问了一个上次齐玄诚没说，也不愿面对的问题。
下一刻齐玄诚无奈的笑了笑，而后拿起身前的酒壶，他连酒杯都不用了，直接猛灌了一大口酒。
而后一脸歉意的对陈拙说道：“接下来要让陈兄见笑了，你可能要听一个无聊的故事，那也是我无趣的前半生。”
陈拙微微一怔，因为此刻齐玄诚的动作神情还有言语，竟然和冷秋辞第一次与陈拙喝酒时很像。
那一次冷秋辞也是说，接下来陈拙要听一个无聊的故事。
“我现在也很无聊。”陈拙这次的回答与对冷秋辞时有所不同，男人之间交流或许更直接一些。
“此事要从数百年前我初入北斗宗时说起，那时术法之争尚未出现，各峰弟子都亲如一家，虽然已经出现修炼的侧重不同，但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在我们那一届弟子中，我有一个师弟名叫封天涯，他天赋极高，也是下一任掌教呼声最高的，不过他的修行理念就是术宗，尤其是天涯师弟修炼成了北斗宗最厉害也是最难的绝学‘一剑破万法’，练成这门绝学的，整个北斗宗万年间包括他只有三人。
刘剑明、白一舟、江云鹤、夏长夜、赵泰来，几乎所有师弟师妹都视他为偶像，素心师妹更是心系于他，这些我和师尊一直都看在眼里。”
说到这里齐玄诚停顿了片刻，可能是因为他这番话里出现的人太多，想要等陈拙消化一下。
齐玄诚说的那些人里，除了那个封天涯，其余的正是如今北斗宗诸峰之主，尤其是天璇峰的张素心竟然还钟情封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