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隐将何若之的面翻了过来,确认只是伤到了肺腑,撞击过强暂时晕过去了,其实没什么大碍。
那只蜜獾身受重伤,自己也知道轻重,没有在这个文弱的人类身上消耗太大精力。四处硝烟未熄,尉迟隐给何若之喂了一枚丹药,便将人带离此处。
义莱城的医馆已经人满为患,黑熊庄与落枫阙互搏伤及无辜,要是继续放任下去整个义莱城都要被他们毁了。
尉迟隐将人放在墙角便不管了,反正死不了。
说实话,他对于这个书生也没有多少怜悯心。
只要别死就行。
刚往回走几步,忽觉怪异,尉迟隐快走几步后猛然回头!
只见身后空空荡荡,并没有人跟着自己。
“木晗?”他试着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
在炮火刚打响时,对方便匆匆赶去前线查看情况,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除了木晗外,谁还要跟踪他一只猴子呀?
*
“又如何?”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主角该说的话吗?
如何?
人命呀。
动乱时,跳下去帮迷路的小女孩就oK,陌生男子快要死在自己面前,却如此冷漠。
你还是主角吗?
诗殃忍不住在意识海里刷新了好几遍。
虽然苍亦初跟他系统无关。但他忍不住想更新一下,再更新一下。
“二十三身为人类,却不喜欢人类?”上官辞问。
苍亦初被这个问题问住,没有回答。
他清楚上官辞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试想若是寻常时候,他遇见倒地不起的人定然会上前查看 ,但是……
当时他心里眼里只有小花妖一个人。
好不容易找到,还受了伤,如此脆弱。
他哪里还有空关心别人?
“尉迟在旁边。不会有事。”最终,苍亦初只能给出这个答案。
上官辞将信将疑,“尉迟呢?”
苍亦初道:“在给你收花。”
“啊!我的花!”
等上官辞终于跌跌撞撞冲出房门时,院子里晒的那些花瓣已经全被收了起来。
尉迟隐晃了晃手中储物袋:“这个袋子给你,以后再也不用背着那么大个筐子大街小巷地蹿了。”
“尉迟~你也太好了吧?”小花妖一只腿骨裂被绑成“木乃伊”,但她单腿跳跃的本事也不容小觑。
跟只跳跳鼠似的蹦到尉迟隐跟前,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拥抱。
这个傀儡真好用,丢下的任务目标他会帮忙照顾,自己落在家的花料会帮忙收拾,连主角放在他身边都安心无比。
尉迟隐一点也不客气,顺着力道将上官辞拥地很紧,“小辞,你好香好软啊。”
“啪——”
一声轻响,两人便被无情分开了。
苍亦初一头黑线出现在两人中间,“尉迟,去做饭。”
“啊?几点啊?做饭?”天还黑着呢?吃宵夜吗?你们逛了一个晚上还没吃饱?
噎了噎,苍亦初平静道:“那就去睡觉。”
尉迟隐眼睛微眯,随后酒窝才再次浮现:“好的师兄,遵命师兄,师兄晚安。”
跑回自己房间后,还不忘将门关得嗙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苍亦初回身,再次将小花妖拦腰抱起,送回房间去:“你还有什么事?”
“我没事,你有事。”
多日不见,苍亦初竟然如此幼稚。
“花影盗是落枫阙的人,虽然不清楚他们关系怎么样,但是落枫阙可能会保他。若是他告诉别人,颠倒黑白,说我们设计拐跑了新娘怎么办?”上官辞道。
苍亦初垂眸对上上官辞视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你怎么会想到这种问题。”
上官辞瞪了他一眼,“怎么?我说得没有道理吗?”
“不,按照先前的印象,你应当会哭诉自己多么委屈,受了多么重的伤,然后再诅咒谩骂那只蜜獾。但是你没有……”
诗殃:“……”
现在哭还来得及吗?
“啊啊啊啊啊好痛啊啊啊啊啊啊——”说来就来,这个眼泪不值钱,一直被系统诟病的演技问题,终于被苍亦初抓住了。
“太迟了。”从几天前苍亦初就发现了,上官辞在故意胡闹,其实没多少真心。
太容易看穿了。
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喜欢我大吵大闹一点,还是喜欢我懂事一点?人是会成长的,跟外界接触的多,见识宽阔之后呢,就算是花妖也已经不是普通的花妖了。”
“有多不普通。”
“上官辞进化成钮祜禄辞。”
“扭……呼噜?”
“嘤嘤嘤,其实我在故作坚强~”上官辞抹了把眼泪,不小心将脸上的药膏拨到眼睛里又止不住哭起来。
抽抽噎噎,把戏做全套:“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嫌弃我,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你很不开心……呜呜呜。我这么贴心的小花妖,难得跟人结婚……呜呜呜……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呜呜呜”
变脸比翻书还快,苍亦初半个字也不信,将人放到床上,压好被子道:“你为何出现在那里?”
这是苍亦初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如果她再顾左右而言它,苍亦初还会问第三次。
诗殃眼珠子滴溜溜转:“我……迷路了。。。”
苍亦初一脸不信:“迷路?”
诗殃:“对呀,就是迷路,我看你走了,我本来想追上去,但是越走,越偏僻。”
苍亦初:“城中与城头的距离那么远。”
诗殃:“我没找到你,我就准备回来沁香斋,你不知道义莱城有多大,我在这儿一年了才记住了家附近几条路,城头我几乎不认识。我是往城郊方向去,兴许你想起时会回来,你也看见了我住在城郊的。”
苍亦初依旧冷漠:“那你跑得也太快了。”
上官辞带着泪花笑道:“是吧?我脚程很厉害的。成天在城中和城郊来回跑,我腿脚不好谁腿脚好。”
苍亦初:“何弱智是什么人?”
“人家叫若之,他白天在沁香斋买了香囊,可能是路过?”
苍亦初神情宁静,眼眸深沉,看不出其中暗含的思绪。起身要走时淡淡道:
“你继续哭吧。我不奉陪了。”
诗殃接茬,抽噎道:“那你慢走。呜呜呜——”
“呵。”不知是傲娇还是冷笑。
苍亦初果然转身走了。
他一走,上官辞就收住了哭腔。眼泪就像水龙头一样收放自如。
这个苍亦初,越来越不好搪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