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要造反?”
“没人告诉过你,这样很危险吗?”白虎翻身压在上方,结实的胸膛抵着薄被,诗殃几乎能听见对方有规律的心跳。
斗兽场上那么激烈的竞争,都无法消磨掉他身上的兽性,才过了多久,身体全好了不算,还想加餐吃主人不成?
……
虽然他们并没有签订主仆契约。
“为何不问问你自己,你想做什么?”廿三声音中带着细微的沙哑,距离太过接近,诗殃几乎能嗅见他鼻尖的湿度。
“我有什么……”
“不要狡辩,我们半兽人对于气味非常敏感,你身上正散发出来的气味不会有错。”
“……什么气味?”
“发*”
诗殃恼羞成怒,伸手去推,却怎么也推不动他分毫。
只双手抵在那张老虎脸两侧,诡异的是,这只老虎明明已经趴在他身上了,可他半点畏惧之心都无。
方才就是他用长满倒刺的舌尖舔过脸颊,才将他吓得一激灵。
不过也只是被触感吓了一瞬,之后连恐惧都没有。
廿三下半张虎脸悄悄淡去露出属于人类的下巴与双唇。
可惜诗殃还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精致的下颌线,便已经被黑暗压了下来。
“嗯!”
“……你!”
“哈,廿三……”
细细密密的吻,让诗殃连话都说不清了,只断断续续的,似呜咽又不是。
“端木,为什么不承认?你现在不是妖族吗?妖族也爱口是心非?”廿三终于大发慈悲让诗殃喘息一会儿。
诗殃双手抵在廿三胸前,喘息不已,视线被泪水遮盖,只朦胧间看见白色的影子,是白虎没错,只是他吻得极深,恍惚令他忆起秘境中,来自苍亦初的吻。
“哪怕一次,直视自己的内心不行吗?”
“我没有心。”诗殃知道动物都是很敏锐的,特别是对于半生不死的生物都很警惕,遂故意吓对方,将虎爪放在胸口,“你听,是不是很安静?”
那里的确平静,但半点没有吓到廿三,反而得到更凶狠的吻。
……
无论他如何反抗都推不开,索性摆烂好了,正符合端木逝的人设。
……
诗殃终于重新看清他的脸,属于白虎的鬃毛消失,露出里面光洁的脸庞,分明的眉毛和深邃的银色瞳孔。
……
房间昏暗,烛光影影绰绰,意识混沌。
苍亦初的吻霸道又缠绵,他想,他可能真的有些想他的。
在尉迟隐跟木晗拌嘴的时候,或是贴在尉迟隐胸口沉睡的时候,他的体温和味道都不如苍亦初来得热切。
在此之前有吗?
有的,那时还在暗无天日的水牢里,在空寂的夜色下,抬头能、或不能看见明月时,他都忍不住想起从前在双子峰上的日子,虽然短暂,却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少有的,无忧无虑的时光。
端木逝的身份就像是一个天真少年一夜之间长大,独自面对生活,又被生活重创之后沉溺下来的绝望的人。
苍亦初吻得热烈又深刻,忽然感到地下这滩水在喘息间,细微又小心翼翼地迎合回应,瞬间心花怒放。
放开了钳制,端木逝果然没有再挣脱,眼睫颤抖,好像在极力忍耐。
“别怕,你可能,只是渴望元阳。”苍亦初醇厚的嗓音低沉耳语。
……
“端木逝,你愿意接纳我吗?”苍亦初问。
也许是被这道声音蛊惑,也许是被面前人温柔的味道和触碰引诱,诗殃终于浅浅点了点头,双眼润着细泪,苍亦初在他细微的动作中吻上诗殃的眉眼。
“啊—”
颠鸾倒凤,浮浮沉沉许久,恍惚间在苍亦初的亲吻中,好像有什么渡到了自己嘴里。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诗殃又在一片恍惚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时,阳光已经分外明亮,床头缩着一只小黑猫。
系统见他转醒,舔了舔掌心:“宿主这一觉睡得真安稳。”
如果不是浑身上下布满草莓的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诗殃声音沙哑,破锣嗓子似的。“这是在哪儿?”
四周已经不是[响楼]内房间的陈设,更像是他们飞跃大海来到绯影岛的飞梭船舱。
系统:“没错,这里是飞梭。我是在你跟我突然断联的时候赶回来的,而且好不容易爬到窗边就看见苍亦初在给你穿衣服。”
诗殃脸颊通红,“他呢?”
“尉迟隐和木晗在你昏迷期间将你们要的东西都拍卖回来了,这阵子遭遇了好几次抢夺,索性快刀斩乱麻离开了绯影岛。”
“你说什么?拍卖结束了?!”
诗殃猛然清醒,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
“嗯呐,宿主,你睡了三天呢!一整个错过拍卖会。”
诗殃揉了揉后脑勺抱怨道:“你们怎么不叫我?”
系统道:“你睡了三天,也发了三天高烧呢。”
经他一提醒,诗殃在意识海里打开自己生命条一检查,简直吓了一跳。
只见原本被廿三,不,是苍亦初。
原本被苍亦初用兽丹挥霍掉的半截生命值,如今又是一副充盈的姿态,模拟出来的柱状图像是一瓶拥有固定容量的烧杯。
只见烧杯内的液体已经重新装满,甚至还在疯狂地往外冒。
可惜烧杯的容量早已固定,不论怎么补他仍有亏空的一天。
而且这枚烧杯,随着时间流逝会不断缩小,直至什么也装不下。
“噔噔噔”
房门被轻轻敲响,少年扶着门把悄悄探头,“前辈,你醒啦。”
好熟悉的台词。
诗殃下床在旁边摸到了叠好的衣服,边穿边问:“拍卖会顺利吗?”
尉迟隐关了门,蹦蹦跳跳跑到桌边给诗殃倒了一杯茶:“顺利顺利,拍卖会好好玩哦,木晗这个家伙,蹭着我的票,给我点天灯呢。”
“点天灯?”
“对呀。”说着,尉迟隐学着木晗的样子比了个手势,那是拍卖场上专用的手势。
尉迟隐一脸憧憬:“好帅哦,而且点了不止一次。”
诗殃震惊:“不止一次?”
尉迟隐:“遇见木晗我们有救啦,我们不止拍下了镜月玉,还有霜铁开采地。我们想做几把武器就做几把武器,再也不愁没资源啦。”
诗殃默默喝了口茶,问:“那他要你回报什么没有?”
尉迟隐双手交叉压在圆桌上,天真明媚:“没有呀,他让我有空去合欢宗做客,他那里有好多好吃的。”说完才忽然想起,“诶前辈,我也给你带了好多妖族特产快尝尝。”
“也是木晗买的单?”
“前辈好厉害这都猜到了!”
诗殃咽了咽口水,他的这个身份,该不会……
要被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