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是江东来使求和,士卒立即禀告刘备,但是刘备现在正在忙着婚礼的事情,所以诸葛亮代为接入。
他沉吟道:“先领他们进来参礼,而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士卒遵令,将江东一行四人领入,其他的士卒及携带的东西则自是由其他士卒带往馆驿,四人便即与那士卒攀谈。
在得知刘备新纳的夫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江东重臣步骘的妹子步练师的时候,四人都张大了嘴巴,难掩心中的惊讶。
南海郡一直不都是局势稳妥吗?步骘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刘备的地盘里?还和刘备结成了亲家?
是主动投靠还是被刘备所俘?无奈才献出了自己的妹子企图苟活?
不管怎样,这都是对孙权,对江东的背叛!
这种行为应该受到深深的唾弃和不齿!
然而,现在的四人可没有这个权力和能力谴责刘备的妻兄,毕竟地位不同了。
之前大家都是江东的臣子,殿内是同僚,殿外是好友,吃吃喝喝,吵吵闹闹都是江东内部的事情。
而现在呢,人家步子山摇身一变,变成了主人,而自己四人呢?则是前来求和的使者。
不上前笑脸相迎难道还能质问南海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四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苦涩,墙倒众人推,真不是说说而已。
“那不是陆伯言、丁承渊和潘文珪吗?他们怎么也在这里?”吕范眼尖,突然发现人群之中,与其他众人格格不入的数道身影。
“难道他们也归降了刘备不成?好啊!我等在江东日夜为其担忧,他们倒好,竟不管死难的将士,现在就已经换主人了。
他们这般对得起吴侯,对得起程老将军,对得起那些死难的将士吗?走,上去找他们问个明白!”
张昭是个暴脾气,顺着吕范手指的方向,便看到了聚在一起闲聊的陆逊三人,当即便想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出来。
可是一旁的荆州士卒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当下道:“今天坐到这里的都是我主的贵客,几位江东的贵客也是一样。
还请不要难为我等,军师说了,不管有什么事,都待主公完礼之后再说。”
张昭闻言,知道今天想要搞事情是没有办法的了,于是只好暂熄滔天怒火,只准备参礼之后便找到三人,先是骂上一番。
然后再找到步骘,先骂一番,然后再问个明白。
只有鲁肃暗暗松了口气,他现在最怕见到三人,尤其是丁奉和潘璋。
这两员将领可都是牺牲了自己才掩护鲁肃和徐盛等人逃跑的。
不管事实如何,鲁肃见到两人都只能是尴尬,毕竟在他心里,是他害了两人。
而四人一行浩浩荡荡的怎么能不吸引别人的注意,陆逊三人也发现了张昭等人。
他们现在的心情和想法与鲁肃是一样一样的,现在千万不要见面,太尴尬了!
同样尴尬的还有步骘,作为步练师的娘家人和送嫁之人,他和陆逊等三人都被安排在了旁边
身旁环绕的都是刘备的重臣,而张昭等人则是被安排到了最外围,甚至连那些身穿布衣的荆州百姓的代表都不如。
步骘当然也发现了张昭等人,那般与周围人格格不入,还满目寒霜的不是张昭还有谁?
而张昭的旁边,赫然竟然是鲁肃、吕范、诸葛瑾等人。
几人的目光,刹那间对上了!
可是张昭只是冷哼一声,便转过了脸,鲁肃则是一脸的苦笑,而吕范和诸葛瑾的表情虽然还正常,但也并不好看。
坐在步骘旁边主陪的赫然便是诸葛亮,他也看到了江东的四人,微微一笑,起身往鲁肃等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见过兄长,今日是我主大婚,倒是怠慢了兄长及子布、子敬、子衡三位,待此宴过后,亮先引兄长至家中,
见见三弟和姐夫并弟妹,主公处理完私事,自当接见三位,还望恕罪。”
张昭冷哼一声:“孔明好大的架子,现在竟然公私不分了?竟然先叙私事,再谈公事?”
诸葛亮微微皱眉,这张昭怎地这般不懂事,当下笑道:“真是不巧,主公平素清贫惯了,今日纳妇,可谓是我荆州全体的大喜事,
数年都难逢这么一次,照着那帮人的习性,主公今日非得吃酒吃的烂醉不可,所以只能告罪了!”
说罢,再向诸葛瑾拜道:“兄长请尽情享用,亮先去陪着贵客!宴后再来拜上。”
诸葛瑾倒是没有觉得什么,毕竟人家有喜事,什么事情能比人生四大喜重要?当下点头应允,其他两人也是如此。
但张昭却依旧不依不饶:“孔明说的贵客可是步子山,陆伯言,丁承渊和潘文珪四人?他们皆是我江东的臣属,现在也是你们的阶下囚,
如何反成了贵客了?而我等正儿八经江东的使臣却当不得贵客二字,恕某直言,尔荆州的待客之道某是真的看不清、道不明。”
诸葛亮哈哈一笑:“不管是江东的臣子还是荆州的臣子都是我大汉的臣子,子布以为然否?且他们愿意归顺我主,自然便是我主的贵客。”
张昭冷笑:“哦?他四人果然都是投降了你主了?这等贰心的臣子你们都敢用?”
诸葛亮又笑:“贤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他们昔日的主公不讲信义,背刺盟友,为虎作伥,他们弃之,如弃鄙履,
我主仁义之名远播,他们慕名来投,可谓是池鱼入渊,有何不可,我主何等的心胸,又有何不敢用?
别说他们,便是子布若能舍弃背信之主,前来相投,我主亦会降阶相迎。”
既然张子布这番不知进退,那诸葛亮也就无所谓给不给他留面子了,一定让张昭知道自己的厉害!
当年,诸葛亮在江东与庞统两人面对江东众臣都不带怕的,第一个便将张昭驳的哑口无言。
现在到了荆州,到了刘备的地盘,是诸葛亮的主战场,诸葛亮又岂会怕你?
不刺你两句你还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谁是优势谁是劣势了呢!
说罢,也不管张昭等人,转身便走。
只留下张昭在原地气的须发皆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