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间的争执
荣府的冬夜显得格外寂静,宝钗坐在灯下,一边翻看账本,一边若有所思。宝玉推门而入,见状便道:“姐姐又为这些俗事操心了,何必呢?若能如妙玉般无欲无求,岂不是更好?”
宝钗抬眼看他,轻声说道:“妙玉是妙玉,我们是我们。你总拿妙玉的出世之道来说事,可她的出世保得住她的安稳,却护不住她的家园。若人人都出世,谁来为家族争这口气?”
宝玉微微一愣,随即苦笑:“姐姐此言虽有道理,可这争气之事又有何意义?不过是名利场上的虚幻游戏,最终还不是‘落得一场空’?”
宝钗放下账本,语气稍显激动:“你总是这么想,可荣府的沉浮,不光是父亲和母亲的责任,也是你的责任!如今连兰哥儿都知道为家族努力,你却在这里说这些消极的话。”
宝玉眉头一皱,回道:“兰哥儿是兰哥儿,我是我。我宁愿去潇湘馆与黛玉的灵魂对话,也不愿陷入这些争斗中。”他的声音逐渐低沉,眼中带着一抹哀伤。
宝钗听到“潇湘馆”和“黛玉”两个字,心头一震,随即冷冷地说道:“你总说自己超脱,其实不过是逃避罢了。世间的情与义,哪能全凭一时的幻想?”
夫妻二人彼此相顾无言,室内的气氛凝固起来。
贾环的悔意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偏院中,贾环静静坐在灯下,手中捧着赵姨娘生前留给他的发簪,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周姨娘轻轻走进房间,将一碗热汤放在他面前:“环哥儿,别伤心了,人都去了,总归要好好活下去。”
贾环抬起头,看着周姨娘,突然低声说道:“姨娘,我从前总觉得母亲是个愚蠢的人,可她这样的人,临死前却还想着为我争气。她做了错事,可她到底是为了我。”
周姨娘听了这话,心中微微触动,柔声道:“环哥儿,赵姨娘虽说性子不讨人喜欢,可她确实是一心一意护着你。如今她不在了,你若能争口气,也是对得起她。”
贾环默默点头,低声喃喃:“我不愿再像从前那样庸庸碌碌了。只是不知,该从何做起。”
周姨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肯用心,总会有路可走。”
这时,门外传来小厮的低声通报:“环少爷,仇都尉又召见了几位下人,说是要问赵姨娘的事。”贾环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府中议论纷纷
赵姨娘之死在荣府上下引发了不小的波澜。各房丫头婆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吗?赵姨娘是被仇都尉罚得没了命,真是活该!”
“话可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也是府里的主子。”另一个婆子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可不管怎么说,她这辈子都是个失败的姨娘。没能给儿子争到什么,倒是把自己折进去了。”第三个婆子接话,语气中透着几分讥讽。
这些议论很快传到仇都尉耳中,他冷冷地对管家说道:“荣府这群下人,嘴上没个把门的,若再乱说话,就让他们尝尝家法的滋味!”
忠顺王对府内的严控愈发紧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线。这使得荣府上下表面维持平静,实则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麝月的安慰与忧虑
麝月看着坐在窗边发呆的宝钗,轻声说道:“奶奶,您别太为二爷操心了,他心里有结,恐怕一时难以解开。”
宝钗长长叹了口气:“他心里放不下的,终究是林姑娘。可我不是林姑娘,我只能做我自己。”
麝月递上一杯热茶,轻声劝道:“奶奶已经做得够好了,二爷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再说,如今兰哥儿中了武举,也算是给府里争了气,总归会有转机的。”
宝钗点了点头,却没有露出笑容。她低声自语:“是啊,转机在哪里呢?忠顺王的阴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窗外的寒风吹过,摇曳的烛光映在宝钗的脸上,显得格外忧愁。麝月看着她的侧影,心中隐隐感到一丝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