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严辞,袭人被提
清晨,贾政在书房召见宝玉,几句寒暄未完,脸色便阴沉下来。他手指案上堆积的书籍,沉声道:“这些书,日积月累,倒是摆得满满当当。可你呢?读了几本?写了几篇有用的文章?成日里只会在园中游荡!”
宝玉唯唯诺诺,心中暗想:又来了,这训斥是何时才能结束?
贾政看他不言,语气更为严厉:“我不求你一飞冲天,但总该有些上进之心!一个大男人,整日与丫头片子厮混,成何体统?”
这时,贾政忽然提到:“你屋里的袭人倒是个懂事的丫头,她要是能有你的机会,或许都能比你有出息!你若能学学她的稳重谦和,也不至于让我这般忧心!”
宝玉听罢,不禁心头一颤。袭人竟成了父亲批评自己的“标杆”,这无异于在心上狠狠刺了一下。
王夫人安抚,暗指用意
王夫人在旁见气氛愈发紧张,连忙劝道:“老爷息怒,玉儿年纪尚小,难免顽皮些。何况他素来与园中的姐妹们亲近,也未必是坏事。”
贾政冷哼一声:“亲近?亲近到毫无规矩可言!王氏,你是他的母亲,当教他以规矩为重,不可任由他胡来!”
王夫人无奈赔笑:“老爷说的是,玉儿毕竟还小。再者,他身边的袭人性情稳重,也常劝他几句。让她多看顾些,自然能让玉儿收敛几分。”
贾政不再作声,只是挥手让宝玉退下,眉间的忧色却未曾散去。
宝玉诉苦,袭人解围
宝玉回到怡红院时,心情十分低落,一头栽倒在榻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袭人见状,忙端茶递水,一边关切地问:“爷这是怎么了?又挨老爷骂了不成?”
宝玉拿起茶杯,闷闷地喝了一口,说道:“可不是。父亲骂我懒散也就罢了,还把你搬出来,说你比我稳重谦和,我若能学你一星半点,便是幸事。”
袭人听罢,微微一怔,随即轻笑:“老爷说这话也是为你好。爷一身富贵,心性又好,只需略加用心,将来定能有一番作为。”
宝玉苦笑着摇头:“你也来劝我读书!可你知道吗?父亲那样的话,我听着如鲠在喉。他又怎么能明白我的心?”
袭人见他满脸愁绪,语气便柔了几分:“老爷对爷严厉,是因为在意你。若真的弃之不顾,才不会费这许多口舌呢。”
宝玉听罢,沉默片刻,低声问道:“那你呢?你觉得我是个无所作为的人吗?”
袭人轻轻一笑,拿起一块帕子递给他:“爷不是无所作为,只是心高气傲,不愿随波逐流。可是再高的心,也要脚踏实地去实现。”
这话虽柔,却像是一股清风拂过宝玉的心头。他望着袭人,眼神中多了一份依赖:“还是你明白我。若父亲也像你这样,我哪里会这般难受?”
柔声劝导,心怀慰藉
袭人一边给宝玉整理衣衫,一边温声说道:“爷天资聪颖,只是需要耐心。老爷训斥,未必全是错。爷若能稍稍改改习惯,日后他自然会对你刮目相看。”
宝玉低头不语,半晌才喃喃道:“我倒不是不想改,只是父亲总是逼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连说一句自己的心里话都难。”
袭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这些苦楚,姑娘们未必能懂,可我心里是知道的。爷心性真挚,这才是最难得的。我劝您稍稍敷衍老爷,做些表面功夫也好,既不违心,也让老爷放心。”
宝玉苦笑着点点头:“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或许,我该学着随遇而安些了。”
内心的平静
当天夜里,宝玉坐在书桌前,翻开了一本未读完的书。窗外风声轻拂,庭院里竹影摇曳。他抬头望了一眼房中的袭人,心里忽然觉得踏实了许多。
“有她在,我也不是全然孤独。”他喃喃自语。
这一夜,怡红院的灯火渐渐暗下,但宝玉心中的那一点温暖却悄悄留了下来。虽有父亲的责骂,母亲的规劝,但他依然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找到了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