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小听到他冷漠的解释更火大。
聂小小冲他大喊：
“可人人都没有正义感，人人都不敢正义，那这个社会就不会再有正义，这个世界也不会再有正义，你喜欢一个没有正义的世界吗？你喜欢永远活在黑暗之中吗？”
顾琰头疼的按着太阳穴：“你别给我脑袋上顶那么大一个包，我没那么大本事，我就是一个渺小的众生，我一个人也不可能让世界充满正义，或者让世界失去正义，等哪一天，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的时候，放心吧，我肯定坚守正义。”
“还用等那一天吗？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满身的铜臭味，眼里只有利益，不用等到那天，你就被金钱腐蚀了灵魂，变成彻头彻尾的冷血自私自利之人，我懒得跟你说了，反正，你本来就冷漠的没有同情心。”
顾琰沉默了一会儿冷哼：“埋汰我的时候，句句不留情。花我钱的时候，也没见你嫌钱脏啊。现在教我做人来了，你难道不是因为钱才跟了我的？享受着美好的物质生活，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审判我，小丫头，你不要太双标。”
车厢的气氛瞬间冷凝了。
聂小小瞪着他，下一秒冷下脸，打开车门转身气呼呼的下车。
顾琰愣了两秒，赶紧下车追了上去。
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上去，可能是觉得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又怕她待会儿气狠了，肚子疼的厉害又没人管。
“行行行，姑奶奶，我错了。”顾琰搂着人不松手，又哄又认错的，总算把聂小小重新哄回车上。
上车后，聂小小望着窗外，流着眼泪问了句：“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
顾琰想说没有，又怕说出来她也不信，干脆闭嘴不说。
聂小小流着眼泪哭着说：
“我也特别瞧不起自己，我不是坏女孩，我爸妈养大我特别不容易，他们把所有能给我的一切都给我了，我弟弟也特别好，我很想为我们家做点什么，我真的特别想，但是我没能力，也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我，让我好好努力。陈语安又说话刺激我，好像我的家人在她眼里都是垃圾一样，然后那天下很大的雨，我就昏了头……我也讨厌我自己。”
她甚至还想一边靠身体挣钱，一边留住自己美好的爱情。人总是抓住别人的无耻不放，而特别轻易的原谅自己的无耻。
可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顾琰心疼的抱住她：“对不起。”
聂小小在他怀里哭的更伤心了。
好半天她仰起泪眸感激的说：“其实我很幸运，别人都说你很无情很冷漠，但是你这个金主从来没有为难过我，还一直很宠我，很照顾我，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恃宠而骄，别人越宠我，我就越坏……”
“哦，原来你还知道你有这个缺点。”顾琰望着她，黑眸里都是笑意。
她好像有魔法，一下子让他很生气，一下子又让他忘了生气。
聂小小也忍不住笑了。她觉得缘分真的好奇妙啊，她以为自己会和李云昊结婚，结果又阴差阳错待在别的男人的怀抱。
顾琰望着她含泪而笑的模样，又天真，又傻乎乎的，心中有片刻走神。
良久，他皱着眉沉重的说到：“程彦坤的为人，在私人生活方面，我不好过多评论，但是从朋友的角度来说，他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当年我落难的时候，他们夫妻俩都帮过我。说实话，他和白洛都是我的朋友，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搞在一起。我曾经也愧疚过，也犹豫过要不要跟林希说这件事，但是，背叛的滋味，你确定人人都想尝受吗？”
尝过，才懂那种蚀骨锥心之痛。
不是谁都能承受这种痛，也不是谁都能从这种痛里云淡风轻的走出来。
“你什么意思？”聂小小感觉他话里有话一样。
“在我看来，程彦坤是很在乎他的家庭和孩子的。说不定，他会回头，有时候活在欺骗里，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好不好？”
“在乎他的家庭和孩子还会出轨吗？你们男人就是会帮男人说话，说到底你还是想包庇他，你跟他就是一伙的，亏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呢。我要下车！”
这一次顾琰把车门锁死了，聂小小开不了门，在那里哇哇叫着。
聂小小叫累了就自己停下来，这时发现手机在响，是江兰打来的。
“你人呢！”江兰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手指抹了一下桌面，厚厚的一层灰，让人意外。
聂小小这是多久没回家了？江兰担心这女人失踪了，所以一进家门第一时间给聂小小打电话。
“你回来了？”聂小小语气惊喜的问。
“嗯。”
“不是说过两天才回来的吗？怎么提前了？”
“我说我想你了你信吗？”江兰声音平静的跟凉开水一样说。
“嘿嘿，当然信，你等着啊，我马上回来。”
聂小小开心的挂掉电话，眸光一对上顾琰，脸色立即转冷。
“哼，反正我大姨妈来了，留在你身边也没用处，你赶紧送我回家吧。”
顾琰看了她一眼，无奈，露出“服了”的神情。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一把年纪贪恋美色，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找个小朋友当女朋友，就得宠着她，让着她，还是时常忍受她的蛮不讲理。
有时候感觉挺新鲜，但有时候也真的挺让人头疼的。
把聂小小送到楼下，看着她上楼的身影，顾琰瞬间感觉松了一口气。
身边有个人聒噪惯了，他还是特别怀念一个人时的安静。
他悠然的驾着车回家，按指纹打开门，一室黑暗。
他关上门，打开灯，看着大大的房间到处散落的都是她的东西，突然觉得耳边有点安静，突然觉得这夜很孤单。
用四年的时间习惯孤独，却因为她的闯入，才一个星期而已，他就受不了孤独了。
唉，人果然是群居动物，天生不适合孤独。
聂小小回到出租屋，刚用钥匙扭开门，正在拖地的江兰看了过来。
“回来的真巧，灰擦干净你回来了。”
“呵呵呵，江兰你太勤快了。”
江兰扭了扭四肢酸痛的骨头，皱眉疲惫的说：“我也不想勤快啊，大半夜的一进家门，屋里到处都是灰，坐都坐不下去，我不动手收拾能怎么办。我说聂小小，你这是夜不归宿多久了？你跟李云昊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