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湖!你简直是胡闹!”王后很生气,大声责备道,“小妹早就定了名份,什么叫不给她嫁过去?”
见母亲开口帮自己,饮雪怒气消退了一半。
太子也颇为不解,也同声责备道:“姐姐,你让人扣下奏章就是干政,是在乱国法,你身为皇家的公主,不应该知法犯法!”
“你是真健忘还是假装不知?”映湖冷笑道,“我现在还一个身份,是大祭司!”
映湖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没有人想得到她会抬出自己的新身份来与太子互怼。
太子认为映湖在挑战自己的权威,气急之下,将姐弟情谊抛诸脑后,大声呵斥道:“那又如何?小妹的婚嫁之事是政务,不是与你有关的国防事务,你还是无权插手!”
映湖全然不惧,反诘道:“既是政务,那你为何不闻不问?你不是说过,自你监国以来,所有奏章道会认真检查几遍吗?你工作这么细致,怎么会忽略掉小妹婚嫁之事呢?”
太子坦然道:“我说过!这几天太忙,忘记了!”
郎天杰此时见长姐火力全开对太子发难,于是马上插嘴对太子夹攻,“你确实很忙,忙到这两天小妹想去见你都见不上了!”
此言一出,太子自知理亏,干脆默不作声。
可这样子是不行的,因为王后在这里,耍无赖是耍不过去的。
“川儿!”王后的问话终究还是会来的,她看了一眼到现在仍然不出声的饮雪,问道:“你为何要对小妹避而不见?”
“母后明鉴!”太子赶紧解释道,“小妹想要见我,无非是想让我向父王开口求情,让褚英传可以从轻发落;可褚英传现在所担当的罪名,我自知爱莫能助!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还让她失望!”
他解释完后,立即转身对饮雪道歉,“妹妹对不起!这次做哥哥的,是真的帮不上忙!”
未等饮雪开口,映湖又直接加塞了一句,“帮不上忙和不想帮忙,是两码事!只怕你说的不是真心话吧?”
“姐姐!”太子怒了,不过转瞬即逝,“我不想再跟你做口舌之争!”
饮雪突然发觉,今晚上争执的场面,竟然比自己不参与进去的时候更乱。
她还发现,以前自己总吵吵,吵得不可开交,好像没有解决过什么问题,而且不管因为什么事情在吵,不管自己吵得有多凶,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今天自己在无意中变成了争吵的旁观者后,居然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不会吃亏的解决之道。
“我不要什么婚嫁礼仪了!等下我就收拾属于我东西走出宫门,住进褚家,和我的婆婆一起面对凄惨的风雨飘摇!”
当事人开口,让所有局外人的争吵顿时变得毫无意义。
“你听不懂我刚才说的话是吗?”映湖质问道,“我不想你嫁过去!”
“姐姐的话我当然听得懂!”饮雪笑得很自然,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好像转了性一样,突然样长大了,“我虽然不知道姐姐这么说是出于什么目的,是恶意还是好心,可你说了不算!父王早已将我许配给褚英传,我就是人家的妻子。”
“出嫁就是从娘家去到婆家,姐姐和哥哥你们在这里吵个不停,可能是因为我在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位置了吧!”
“胡说!”王后当即骂道。
“母后你说孩儿胡说,那就是胡说!”饮雪离席后,对母亲叩头就拜,说道:“婚娶之事,父母之命,儿自不可违!”说到这里后,饮雪分对映湖公主、太子和王子郎天杰分别一叩到地。
“我天性顽劣,常让哥哥姐姐们操心,添了许多麻烦!日后,劳烦你们替对母后多尽孝心了!”
太子连忙上前扶起饮雪,安慰道:“妹妹不要生气!褚英传一事,罪不致死!你不用心慌!出嫁礼仪确是我安排不周,你不必垂头丧气!咱们一家人,你在这里说两家话,会惹母后不高兴!”
饮雪笑容上苦味十足,转头对王后回道:“母后!你真的会生孩儿的气吗?”
王后有些伤感,不知不觉中落泪了。
作为一名母亲,她跟别人其实没有太多的不同;一样是特别宠爱自己最小的孩子。
饮雪聪明,活泼,在王后的眼中如同一个永不安分的小精灵,所以她认为自己这个小女儿值得享受世上一切最好的东西。起初知道她被丈夫许配给褚英传时,她认定这是天作之合;如今褚英传厄运当头,她又在感叹运命总爱造化弄人,偏偏要选择自己的心头所爱过早地去承受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会!只是难为你了!你想做什么、喜欢怎么做就由你决定吧!”
王后说完,轻轻拭了拭眼角之泪,离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