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一个男人,身后跟着三个孩子,有点好笑。
我想和她们说话来着,但是碍于师父看都不看她们,我也只能望她们笑笑,缄默不语。
“那个……仙人……谢谢……”
“快走吧,再过一会,他们就折返回来了。”
“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我们还是两个人,您救救救我们吧!”
那个丫鬟样的小女孩给师父跪下了,师父猝不及防,立刻闪开,只是他不论怎么闪,那小姑娘就转着方向不起来,弄得他尴尬得很。
于是师父把她们交给我,自己涉水去牵筏子回来。
趁师父不在,我好奇的问道:“你俩为啥被追啊?那可是军队,你们怎会惹上官家?”
这种要命的事儿,她俩自是不想说,但我看她们的面相与这粗布衣衫也不怎么契合,想来定是什么大户人家遭了难。想想既然她们不说,也没什么意思,便不再追问。
师父更是不想问。
改朝换代已是几年前的事了,现今的朝堂与他已无瓜葛,再说还出了那么个将领,他更是不会染指半分。
于是他教了那丫鬟如何撑筏子,把我带的小斧和糙米,调料什么的给了出去,又给点散碎银子,便打发她们走了。
望着慢悠悠离去的筏子,我忍不住想知道,于是又问师父:“她们能活下来么?”
“渡一次,不能渡一世,何必多想。”
说罢,他拎酒壶,找了块大石头,磨斧子,准备再去砍竹子。
终于又做了了个筏子,师父不想再遇见那个自己,于是寅时煮了泡面,又切了些肉,让我吃了快些走。
“他们为什么要折返?”
“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在她们走后就伐竹子做筏子?”
“难道她们该被抓住?”
“这我不想知道,但是我感觉他识破了我的障眼法,与其说他是放她们一时,不如说他是让我离开。”
“不是吧!”
“有何不是?奇门玄黄本是古术,带兵将领多有精通,能识破点小伎俩,不是挺正常?”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正常了。要不然为啥师父一个都渡劫飞升过的人还不会术法,还得仙君取书来学,我有点明白了。所谓师父什么都知道,但是都不教,可能真的是因为不会。
不过没关系,时间很长,他能慢慢学,学了再教我,来得及。毕竟术法只是应急的,平时不用,也没什么用。
如是想着,我吃这泡面也觉得好吃。问师父为啥不吃,他说以前在研究所吃的太多,看了就饱了。
想他忙了一天一夜,我便让他坐着,自己撑起了筏子。果然如他所说,那队士兵在我们快要看不见湖岸的时候又折返了回来。似乎士兵们去砍竹子了,那将领一个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望着我们离去。
“这事儿和我们无关,我们要跑不?”
“跑?办你的正事儿吧,如若再见,必是注定。现在跑不跑,也没用。”
想想师父说的也对,我是来接老星君的,这俗世的事儿,沾上了必有缘由,跑不跑的,确实也没什么差别。
只是这云梦泽是真的大,我和师父轮换着撑了两天也没见着什么异象,也没见着什么看起来像岛的地方。师父笑我没有耐性,这地界广阔的很,在后世也不是走几天就能走穿的,慢慢找便是。
我累的不行,突然感谢刑云仙君给带的压缩饼干和肉了。两天了,这湖里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更不谈烧火做饭了。
但是我也不能说师父,他毕竟几个月不吃也没关系,所以感谢仙君瞧不起我。
但光吃饱也不行,毕竟筏子是沉在水里的,湿着裤腿熬两天,再伴着这湖面的湿气,实在是难耐。
我尝试着探出朱雀的神识,覆盖湖面,希冀着能得到些回应,但是我能力太弱,神识探不过十丈便难以扩张。而这一探,除了湖面本有的能量和几条觅食的鱼,什么也没感知到。
“再过半日,前面就有落脚的地方了,你省省力气吧。”
“你怎么知道的?”
“还我怎么知道!”
师父没好气的笑着踹了我一脚,小筏子失了平衡,左右摇摆起来,我紧紧抓着凳子,看师父故意在上面蹦跶着惹我慌乱,有点敢怒不敢言。
“师父!求你别闹了,我怕水!”
“哦!那这就把这个病给你治了。”
“你!”
还不等我反应,师父直接把我踹了下去。
扑通一声!我完了!
我拼命地挣扎着,双臂在水中胡乱扑腾,试图抓住竹筏的边沿,但师父只是轻轻一撑,那筏子便离开一些,我怎么抓也抓不到,水倒是不断地涌入口鼻。
师父见状,将撑杆递给我,我慌忙抱住,全身紧张,呼吸都难。
“你这有点过分了啊!”
“慌什么!吸气!把手塞进水里!不要动!大不了我下去捞你!”
他笑着,笑的让我胆寒。不疑他会刀子嘴豆腐心,我只能依他所言,深深吸气。
果不其然,他见我吸气了,猛的抽走竹竿。
我就说他从来都是怎么说就怎么做吧!得!听话,不动,把手塞进水里,等死。
虽然我相信师父说的,但是心中依然满是恐惧,不自觉的颤抖由骨子里向外散发而出。曾经两次莫名溺水的恐惧带给我的不仅仅是绝望,还有记不起来的恐惧。
我如是想着,突然觉着哪里不对。我好像没有沉下去,是奇迹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