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恭安排监视的人,以小组的形式,连夜出城,奔向不同的目标。
马荣等人忙到很晚,才彻底将信息梳理完毕,并且按照不同的行动路线,整理出了需要清理的名单。
忙完这些事,众人已经十分疲惫,没有在闲聊,便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
次日凌晨,天津卫城墙上的旗帜在寒风中烈烈作响,城墙上负责守门的亲卫士兵在来回巡逻。
在四个城门下方的临时营地中,羽林左卫、羽林右卫的亲卫士兵在各自将领的率领下,早早便起来进行日常的操练。
羽林左卫的营地内,士兵们整齐列阵,手中长枪闪烁着寒光。
随着羽林左卫的指挥同知吴先的一声令下,他们开始进行枪阵演练,步伐整齐划一,进行突刺。
“杀!杀!杀!” 士兵们的喊杀声震耳欲聋,那股子气势仿佛要将这清晨的寒意都驱散殆尽。
羽林右卫那边,士兵们则在练习刀法,刀光霍霍。
羽林右卫的刘同知正带头挥舞着大刀,一边挥舞一边大声喊道:“用力,再用力!战场上可容不得半分懈怠!”
羽林右卫的亲卫士兵们每劈一下刀,便会喊一声:“杀!”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训练中。
受到羽林左、右两卫操练的影响,天津守卫军的大营内开始有了些许骚乱,很多士兵都爬上营地内的高塔、墙头,朝着远处训练的亲卫军看去,议论纷纷。
天津镇总兵官公署内,天津总兵王学书,看着坐在下面的,还是愤愤不平的将领们,使劲拍着桌子喊道:“都听到亲卫军操练的声音了么?什么叫做精锐!这就叫精锐!
再看看你们,你们这些人,还记得上次带着士兵们训练是什么时候么?
身为将领,不能以身作则成为士兵们学习的榜样也就罢了,现在更是连自己的下属都管不好!
如今被锦衣卫找上门来,你们还有脸感到不平?这样也好,这次也算是将军中的害群之马都从咱们队伍中剔除了。
现在,我命令你们,现在立刻奔赴营地,率领士兵们进行操练!
以后,每日操练绝对不能落下,如果你们有谁做不到,马上跟我说,我会立刻撤掉你的职位!
今日起,天津守卫军的军容军纪一定要严抓,一些按照军法来,以后谁敢触犯军法,立刻按照军法处置,绝不容情!”
说到最后,王学书甚至都站了起来,面色铁青,对着下面的一众将领厉声训诫。
原本不服气的一众将领,此时被王学书训斥的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待王学书话音一落,他们便如获大赦,匆忙告退,火急火燎地奔赴营地。
等这些将领到达天津守卫军营地的时候,却看见了那些站在高塔上、墙头上看热闹的士兵们,甚至,连营地大门外面都没有安排人守卫。
看见这些士兵军纪如此散乱,这些将领互相对视一眼,皆看见了彼此眼中的羞愧。
之前在锦衣卫抓人时不服的那位老将,此时率先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大步走到高塔之下,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指向高塔大声吼道:“都给我滚下来!”
高塔上看热闹的士兵们,一看大门口站着的这些将领们,都被吓得脸色惨白,纷纷连滚带爬地从塔上下来,战战兢兢地站成一排。
两名很有眼色的士兵,连忙过来将营地大门大开,这些将领快步走进营地内。
只见此时营地内的士兵们,很多都衣衫不整的站在原地,他们手中没有任何兵器,这些人为了看热闹,将兵器都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远处,几个营帐的帘子被风吹得肆意飘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手持佩剑的老将,走到这些士兵跟前,怒目圆睁的吼道:“你们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还有一点守卫京畿要地士兵该有的样子么?”
说着,这名老将弯腰,捡起一把被人扔在地上的大刀,轻轻擦拭掉刀身上的灰尘,举起刀,看着眼前的士兵们,怒其不争的喊道:“弟兄们,这是什么?这是咱们保家卫国的兵器啊,是咱们战场上厮杀的兵器啊,你们却如此对待它们!”
这老将越说越恼,整个人都被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大刀狠狠一挥,砍断了旁边一根旗杆吼道:“这里是军营!你们却毫无纪律,毫无规矩!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这时,一名士兵壮着胆子说道:“将军,我们…… 我们只是觉得那边很热闹,看个乐子。”
“乐子?”这老将顿时被这句话气的老脸涨红,上前就给了这名士兵一巴掌,随即冲着其余士兵们冷冷的喊道:“人家亲卫军在操练,在你们这里竟然成了乐子?在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给你们找乐子的机会!
现在的懈怠,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对我大明百姓的不负责!
从今以后,全军严抓军容军纪,违者军法处置!
今日起,每日进行操练。
现在!传我命令!所有人!立刻给我收拾营地,整理好你们的穿着,找到你们的兵器!
一刻钟时间,我只给你们一刻钟时间!一刻钟后,各千户、百户立刻整队,开始进行日常操练!”
“是!将军!”士兵们立刻齐声回道。
命令一下,整个营地瞬间忙碌起来。刚刚那些扔掉兵器的士兵,立刻在地上寻找自己的兵器,其余的士兵有的去收拾营帐,有的立刻寻找工具打扫营地卫生。
在士兵们收拾营地的过程中,这些将领们也没闲着。他们逐个检查营帐,发现问题立刻指出并要求整改。
当走到一处营帐时,一名将领,竟然发现营帐角落里竟然藏着几个酒坛子。
这名将领顿时怒不可遏,一脚踢翻酒坛,冲着跟在他们身后的千户、百户喊道:“谁允许你们在营地饮酒的?军规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吗?”
这时,一名千户站出来禀报道:“启禀赵将军,这个营帐乃是王千户的营帐,他前几日被锦衣卫抓走了!”
赵将军听道这名千户这么说,神情微动,心里头一次开始感谢锦衣卫了,他挥挥手道:“抓得好,就应该将这些个害群之马全部抓完!”
一刻钟后,营地终于恢复了些许整洁,士兵们也都穿戴整齐,千户、百户们率领士兵们开始进行日常操练,喊杀声开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