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档头放开揪住王化贞衣领的手,退后一步,来到烙铁旁,拿起一把铁钳,夹住烙铁,转身朝着王化贞走来道:“王化贞,现在招供还来得及,免受皮肉之苦。”
王化贞咬着牙,硬着头皮道:“我无罪可招,你不要想屈打成招。你敢用刑,我必向圣上禀明此事,让尔等付出代价!”
东厂档头冷哼一声,不理会王化贞的威胁,猛地上前,一把撕开王化贞的前襟,将那通红的烙铁朝着他的胸膛缓缓靠近。
炽热的温度尚未触及肌肤,那股滚烫的气息已让王化贞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说,你与姚宗文到底如何勾结,构陷熊大人的?” 东厂档头厉声喝问。
王化贞吓得紧闭双眼,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躲避,嘴里喊道:“我与他只是寻常同僚交往,绝无阴谋!”
烙铁瞬间贴上皮肤,发出 “滋滋” 的声响,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王化贞发出一声惨叫,但是王化贞仍强忍着剧痛,不肯松口道:“我无罪,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东厂档头见状,将烙铁收回道:“行啊王大人,嘴挺硬啊,我打要看看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说完,东厂档头对着番子们使了个眼色。番子们迅速拿来夹棍,将王化贞的双腿死死夹住。
“王化贞,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如实交代你与姚宗文如何陷害熊大人,我可免你皮肉之苦。你可要想好了。”东厂档头拍了拍王化贞的脸说道。
王化贞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他的额头,继续强撑道:“我与姚宗文只是正常的官场往来,从未有陷害之事。倒是熊廷弼,他刚愎自用,不听我言,才致使辽东失利。 ”
东厂档头脸色一沉,手一挥,番子们用力收紧夹棍。王化贞只感觉双腿仿佛被巨大的力量挤压,骨头都要断裂开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还敢嘴硬?” 东厂档头呵斥道。
王化贞痛得几乎昏厥过去,但仍在挣扎道:“你们…… 你们休想屈打成招……”
东厂档头见王化贞仍不肯招供,心中恼怒,又命番子拿来尖刺滚轮。那滚轮上布满了尖锐的刺,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王化贞,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东厂档头拿过滚轮在王化贞眼前晃了晃。
王化贞看着那恐怖的刑具,心中的防线渐渐动摇,但他仍不肯轻易承认:“我…… 我真的没有……”
东厂档头不再犹豫,将滚轮递给一名东厂番子,示意东厂番子将滚轮在王化贞的胸前滚动。尖刺瞬间刺入王化贞的肌肤,鲜血直流,他发出了“啊啊啊”的惨叫。
“我...我...我说!” 王化贞终于承受不住,崩溃地喊道。
“哼,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还得听你指挥?狗东西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我东厂的手段!继续,不要停,让王大人在享受享受!”东厂档头看着王化贞冷笑道。
“是,大人。”这名东厂番子绕道王化贞身后,再次在王化贞后背上滚动起来,瞬间王化贞整个人往上窜了一下,剧烈的挣扎起来,后背鲜血直流,嘴里大声喊道:“我说,别扎了,我说!我说啊!”
东厂档头嘴角微微上扬,挥挥手示意番子停下,走到王化贞跟前道:“王大人,早这样不就好了。说吧,你与姚宗文是如何勾结的?”
王化贞大口喘着粗气,虚弱地说道:“是我。是我嫉妒熊廷弼,我乃是叶向高的弟子,凭什么在辽东我要听熊廷弼的话。
他就是我仕途上的绊脚石,只要绊倒了他,我再在朝堂上让人帮我吹吹风,那整个辽东还不是我说了算。
熊廷弼不过一介莽夫,刚愎自用,我主张对建奴主动进攻,熊廷弼主张防守,凭什么我要听他的?光防守能有什么功绩?熊廷弼还弹劾我招集辽地散兵、流民,加强边防的事儿,这有什么错?嗯?!这分明是嫉妒我!
熊廷弼不让我搞的,我就偏要搞,他不爽又能怎样?他敢动我?要知道,整个朝廷,谁的靠山能比我的大?吾师乃是“独相”七年的叶向高!
他熊廷弼在朝中没有靠山,只要朝堂上有人带头弹劾他,他还能在辽东待下去?恐怕到时候他小命都难保!
至于姚宗文?哼,他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同为浙党,就因为熊廷弼没有给他在辽东安排职位,其座师刘国缙被熊廷弼参奏丢官,就对熊廷弼怀恨在心,一心想要报复熊廷弼,根本没有党派的大局观,处处想着自己的利益,结果自己还没有什么力量,真是个废物点心。
当这个小人来辽东检阅军马的时候,又跟熊廷弼发生了冲突,我发现了这件事,便主动与姚宗文联系,我拉拢他,许诺帮他将熊廷弼拉下来,甚至帮他致熊廷弼于死地,帮他在朝堂上更进一步,这个小人就答应了。”
“你们具体做了些什么?” 东厂档头追问道。
“我……我为姚宗文提供熊廷弼的一些所谓‘罪证’,大多是我编造或者刻意歪曲之事。还伪造一些士兵对他不满的证词,让姚宗文在朝堂上弹劾他。我找到朝中的一些言官,让他们配合姚宗文,在朝廷中掀起对熊廷弼的声讨浪潮,想让陛下对熊廷弼渐生不满与怀疑。” 王化贞声音颤抖地说道。
东厂档头听后,眉头紧皱,继续逼问道:“那熊大人在辽东的正确策略,你们又是如何暗中阻挠的,如何进一步陷害他的?”
王化贞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熊廷弼主张坚守,欲加固城防,囤聚粮草,训练新军,以待时机。我极力主张进攻,蛊惑众人,称其怯战,强令军队出城野战。
当熊廷弼反对时,我便联合姚宗文一党,在朝堂上指责他违抗军令,有拥兵自重,通敌之嫌。我们还暗中截断了熊廷弼与一些朝中正直大臣的联络渠道,让他孤立无援,有口难辩。”
“还有呢?”